第一章 荆棘新娘（上）圣三一教堂的彩窗将平安夜的月光切割成菱形光斑，黛博拉站在受洗池前调整胸针摄像头。
钻石项链在锁骨间折射出十字星芒，她对着手机屏露出招牌的圣洁微笑——这是她为今晚直播设计的黄金角度，既能展现订制婚纱的露背设计，又能让两百万粉丝看清颈间晃动的纯银十字架。
"倒计时三十秒。
"婚庆团队的助理比着手势。
黛博拉垂眸抚平裙摆，真丝面料下暗藏的传感器阵列微微发烫。
这件价值三十万的智能婚纱内置微型投影仪，本应在宣誓时绽放全息玫瑰。
但现在她的小腿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仿佛有荆棘从皮肤里钻出来。
"五、四、三..."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直播监视器，突然发现画面里的自己正在褪色。
珍珠白的婚纱从裙摆开始泛黄，像被无形火焰舔舐的羊皮纸。
弹幕池瞬间爆炸：[婚纱在变色！
][特效吗？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剧痛从脚踝窜上脊椎，黛博拉踉跄着扶住受洗池边缘。
监视器里的影像已经变成骇人的暗红色，原本柔顺的裙摆正在长出倒刺。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开始模糊——她分明看见铁锈色的荆棘刺破投影，在现实世界的婚纱表面隆起蜿蜒的脉络。
"关掉直播！
"她尖叫着去扯头纱，却发现发丝被某种黏液黏在头皮上。
更恐怖的是荆棘正在向上蔓延，那些带着锯齿的枝条缠住她的腰肢，刺入皮肤的瞬间竟发出吮吸的声响。
直播间画面突然剧烈抖动，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新娘惊恐的面容，血色荆棘在她左眼瞳孔中开出一朵黑色玫瑰。
两百万观众看着屏幕变成雪花噪点，背景音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像是有人被活生生拖进绞肉机。
当警探林修远冲进化妆间时，水晶吊灯正在诡异地频闪。
梳妆台上散落着打开的圣经和手机支架，粉饼盒里嵌着半块破碎的圣餐饼。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面上用口红潦草写就的拉丁文——"Ecce Ancilla Domini"（看，主的婢女在此）。
"这行字高度两米三。
"技术员仰头测量，"除非踩着梯子...""或者被吊在半空。
"林修远用镊子夹起地上一截荆棘，暗红汁液正从断面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