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放弃白眼狼孩子

＞重生前，我耗尽心血将儿子送进最高学府，他却恨我入骨。＞最终我病痛缠身，

在破旧老屋孤独死去。＞重生回到他初三那年，我撕碎所有补习资料：“去玩吧，儿子。

”＞他逃课打游戏，我笑着说没关系；他高考落榜，我鼓掌庆祝。＞后来他成了小混混，

在街头被人打断腿。＞我在果园养老，电视里播放他送外卖被车撞飞的新闻。＞关掉电视，

我给新栽的桃树浇水：“这果子，一定很甜。”---死亡，原来是一张冰冷的铁板，

无边无际地贴着你，从皮肤一直冷到骨头缝里。蒋英华的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破船，

又重又滞涩，每一次试图凝聚，都只是搅起一片更浑浊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冰层和沉重的铁壁，顽强地渗了进来。

“……妈……你……管我……”那声音断断续续，像生了锈的锯条在拉扯她的神经。是周锐？

不，不可能。她最后的记忆碎片，是医院那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天花板，

护工翻检她少得可怜的物品时冷漠的侧脸，

隔着电话线那一声长长的、带着怜悯的叹息：“英华姐……锐娃他……还是不接电话……唉，

你安心……走好……”周锐，她的儿子，她倾尽所有、燃尽生命送进最高学府的儿子，

早已把她这个人，连同她拼了命才供他读出来的“最高学府”四个字，

一起丢进了记忆的垃圾堆，嫌恶地盖上盖子，永不再翻看。

“窒息……你让我……喘不过气……” 那模糊的声音又响了一下，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

像冰锥扎进她早已僵死的心脏。紧接着，“哐啷——！”一声沉闷的巨响，

仿佛就在她头颅上方炸开。是金属撞击的声音，沉重，冰冷，带着一种终结的钝感。

蒋英华混沌的意识被这巨响猛地劈开一道缝隙。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

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拽离了那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冰冷黑暗。

“嘶——”蒋英华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又紧紧闭上，

眼球被灼得生疼。她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肺叶贪婪地攫取着久违的空气——带着阳光、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饭菜香味的空气。

不是消毒水，不是殡仪馆里那种混合着香烛和死亡的气息。她回来了？回到哪里？

她撑着身体坐起，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撞入眼帘。淡蓝色的旧窗帘，

印着俗气的大朵牡丹花，一角被窗框压得有些变形。阳光透过薄薄的布料，

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墙上挂着老式挂历，翻到九月那一页，

上面一个扎羊角辫的胖娃娃正咧着嘴笑，旁边用红笔清晰地圈着一个日期——9月10日。

初三开学刚一周。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子蔫蔫地垂着。书桌就在床边。

那景象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蒋英华的心口。桌面堆得像一座随时会崩塌的山。

语文、数学、英语……各科习题册层层叠叠，崭新的、翻旧了的、卷了边的，

无一例外都贴着刺眼的黄色便利贴——“重点！”“必背！”“错题重做！”。

几份打印出来的名校历年中考真题卷被红笔圈画得密密麻麻，像一张张被愤怒撕扯过的网。

最上面，摊开一本厚厚的《中考状元冲刺宝典》，崭新的书页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窒息感瞬间卷土重来，比殡仪馆的冷柜更甚。就是这些东西，

这些印满铅字的纸片，这些被奉若神明的“重点”、“必背”，像无数条无形的锁链，

勒死了她的青春，勒死了周锐的少年，最终也勒死了她自己的生命。“妈！我上学要迟到了！

饭好了没？”周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催促惯了的不耐烦。那声音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蒋英华浑身一颤。

她几乎是跌下床的，脚步虚浮地冲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未来”，

熬、病痛发作时的冷汗、催债电话的铃声、周锐眼中日益浓重的怨恨……所有画面轰然回放，

在她脑子里炸开一片腥红的血雾。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整理，

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狠狠抓住那堆资料的一角，用力一掀！哗啦啦——！

纸页纷飞，如同下了一场惨白的雪。《中考状元冲刺宝典》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习题册、试卷、便利贴……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覆盖了斑驳的地板革。“妈？你干嘛呢？

什么声音？”周锐的声音更近了，脚步声在门口停下。蒋英华背对着门，胸口剧烈起伏，

盯着满地狼藉，眼神空洞得吓人。几秒钟的死寂后，她缓缓转过身。周锐站在门口，

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单肩挎着书包。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已经开始抽条，

脸上带着点熬夜复习留下的青白和倦怠，嘴唇紧紧抿着，眼神里满是错愕和不解，

正警惕地盯着她脚下那堆散乱的书本。蒋英华看着他。这张年轻的脸，

和前世记忆中那个在最高学府门口，对她投来冰冷嫌恶一瞥的青年面孔，瞬间重叠。

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脸上却慢慢扯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

嘴角僵硬地向上弯起，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无，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锐锐，

”她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木头，每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从今天起，

妈不管你学习了。”周锐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看一个陌生人。“这些，

”蒋英华抬起脚，随意地踢了一下脚边散落的试卷，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都扔了。

烧了也行。”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刺进周锐茫然的眼睛里，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残忍的快意：“去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打游戏？看小说？

跟同学瞎混？随便你！妈再也不会说一个字！”她说完，

不再看儿子脸上那副仿佛被雷劈中的表情，径直从他身边挤过去，肩膀撞得他微微一晃。

她走进狭小的厨房，拉开冰箱门，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两个鸡蛋和半颗蔫了的白菜。

前世那种为了买一本昂贵的辅导书而连续吃一个月咸菜的酸楚记忆猛地涌上心头。

她“砰”地一声甩上冰箱门，巨大的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周锐还僵在原地，

书包带子从肩头滑落一半，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茫然，

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膏像。蒋英华走到玄关的旧五斗橱前，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

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铁皮饼干盒，盒盖上印着褪色的红花。她拿出盒子，打开。

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钞票，最大面额是五十，更多的是十块、五块和皱巴巴的一块钱。

这是她省吃俭用，准备下周交补习班定金的钱，也是前世压弯她脊梁的无数债务的开端。

她抓起那几张最大面额的钞票，看也没看，转身走到周锐面前。少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蒋英华一把拉过他的手。那手，骨节分明，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但掌心温热。

她把钱用力拍进他手里，动作粗暴得像在丢弃什么垃圾。“拿着！”她的声音冷硬，

没有一丝温度，“不是想玩吗？去！现在就去！游戏厅，网吧，随便哪里！玩个够！

中午别回来，在外面吃！想吃什么买什么！”周锐的手心被那几张钞票硌着，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笔“巨款”，又猛地抬头看母亲。蒋英华的脸上，

那抹古怪的、冰冷的笑容依旧挂着，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里面没有愤怒，

没有失望，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彻底的漠然。“妈……”周锐的嘴唇动了动，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他看着母亲脸上那从未有过的神情，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比冬天掉进冰窟窿还冷。蒋英华不再看他，转身回到厨房，

拿起菜篮，动作利落得近乎麻木。她抓起钥匙，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也隔绝了那个拿着钱、僵立如木偶的少年。阳光有些晃眼，蒋英华眯了眯眼，

脚步却异常轻快。那是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也无所畏惧的轻快。

她要去买肉，买最新鲜的排骨。这一世，她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至于那个孩子……她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日子像脱了缰的野马，朝着与前世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蒋英华说到做到。

周锐第一次试探性地晚归，带着一身烟味和网吧里特有的浑浊气息，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时，

迎接他的不是预想中的狂风暴雨，甚至不是一句质问。蒋英华正坐在小饭桌前，

就着一碟炒青菜慢悠悠地喝粥。听到动静，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锅里还有粥，自己去盛。”周锐愣住了，准备好的辩解词卡在喉咙里。

他偷眼打量母亲，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平静无波，专注地夹起一根菜叶，

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挨一顿痛骂更让他心里发毛。

试探很快变成了常态。逃课去网吧成了周锐生活的主题。起初他还找点蹩脚的理由，

比如“老师生病自习”、“去同学家讨论题目”，后来发现母亲根本不在意，

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便彻底放飞。有时彻夜不归，

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回来倒头就睡。蒋英华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地买菜、做饭、吃饭，

甚至开始跟着小区里几个退休老太太学起了广场舞。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蜡黄的脸色透出些红润，眉宇间那前世烙刻般的愁苦和焦虑，被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取代。

“蒋姐，你家锐锐最近……好像挺松快的？”一次跳舞间隙，邻居李婶试探着问，

眼神里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蒋英华正跟着音乐节奏舒展手臂，

闻言动作都没停一下，脸上甚至还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孩子嘛，

该玩的时候就该痛痛快快玩。读书？读得出来就读，读不出来，强按牛头喝水也没意思。

”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我现在啊，就想开了。自己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李婶张了张嘴，看着蒋英华那平静得过分的脸，终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家里的书桌彻底荒废了。那堆曾经像山一样压着母子俩的资料，

被蒋英华捆扎好，当废纸卖了几块钱。空出来的地方，

她摆上了一盆新买的、长势喜人的绿萝。周锐的书包大多数时间都扔在角落里积灰。

中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别的家庭如临大敌，气氛凝重。蒋英华家却像被隔绝在风暴之外。

考试前一天晚上，周锐难得地没有出去，坐在客厅破旧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他偶尔瞥一眼在阳台借着灯光侍弄那盆绿萝的母亲，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

他还是什么也没说，烦躁地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回自己房间去了。蒋英华背对着客厅，

手指轻轻拂过绿萝油亮的叶片。她听见了遥控器落地的声音，

也感受到了背后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但她没有回头。一丝涟漪都没有。

前世那个在儿子中考前夜，强忍着胃痛为他熬安神汤、一遍遍检查准考证铅笔的自己，

早已在殡仪馆的冷柜里化为了灰烬。中考成绩毫无悬念地滑向深渊。

当那张薄薄的成绩单被周锐揉成一团，

又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扔在蒋英华面前的饭桌上时，空气仿佛凝固了。分数低得可怜，

连最差的公立高中都够呛。周锐梗着脖子，脸颊肌肉紧绷着，

眼神里混杂着自暴自弃和一种近乎挑衅的紧张，死死盯着母亲的脸，

等待着预料中的崩溃、哭嚎或者歇斯底里的责骂——那是他潜意识里熟悉的应对模式。然而，

什么都没有。蒋英华的目光在那团皱巴巴的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然后，她抬起头，

看向周锐。脸上没有震惊，没有失望，更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彻底的平静，

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就在周锐被这诡异的平静弄得浑身不自在，几乎要绷不住时，

蒋英华忽然抬起手。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狭小的客厅里突兀地响起。

她一下一下地拍着手，节奏不疾不徐，脸上甚至还慢慢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

眼角的细纹都堆叠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可她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望子成龙焦灼的眼睛，

此刻空洞洞的，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那掌声和笑容，

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好！好！好！”她一边鼓掌，一边笑着，

声音扬得高高的，带着一种夸张的、庆典般的喜悦。“考得好啊！锐锐！真给妈省心！

这下好了，不用愁那几万块的学费了！妈高兴！妈真高兴！”她笑得前仰后合，

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那泪水在灯光下闪着光，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周锐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