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都想要的苹果全家桶

弟弟高考完嫌弃我们没有给他仪式感。哭着闹着要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我无奈劝说：咱们只是普通人家，我当时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吗！爸妈心疼儿子，

掏出500块钱给我：小楠你不是在学校做勤工助学赚钱了吗，你再添点，

去给你弟弟买回来！我虽然也没多少钱，但能共情弟弟的心情，于是给他买了个二手的。

开学后弟弟同学发现他用二手水果手机。嘲笑他是个装货。

弟弟恼羞成怒：你特么私吞爸妈的钱拿二手货糊弄我！然后将我活活捂死。再睁眼，

我回到了弟弟高考完那天。他哭着闹着要水果手机。1我大口喘着气，

胸口和大脑仿佛还残存着绝望的窒息感。耳边是弟弟孙航的哭闹声。

你们什么都没给我准备！没有鲜花！没有横幅！没有手机！

我们同学高考完又是买最新的水果手机又是平板和电脑，凭啥我什么没有？航航，

别闹了！我爸皱眉。家里情况你不清楚？上个月刚交完你补习班的钱……

你也说了那是上个月交的钱，这个月你没赚吗？你为什么不反思自己有没有努力？

孙航面目狰狞，指着隔壁。王浩一出考场，他爸直接送他水果全家桶！我呢？

拿个破手机去大学？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妈立刻心疼地拉他胳膊。好了好了儿子，

不就是手机吗，妈给你想办法，刚高考完，你可是家里的大功臣，别气坏了身子……

我妈她眼神扫向我。小楠，妈给你钱，你带着给弟弟去买……嗯，那啥水果全家桶？

2我爸我妈都是普通农民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水果全家桶。上一世，我体谅父母赚钱不易，

没有告诉他们水果全家桶的价格。

默默添了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千块钱给孙航买了台二手水果手机。

可是他们双方都以为是我私吞了一部分钱，拿二手的糊弄孙航。我假装不知道价格，

打开某宝查一下价格。妈，我看网上水果全家桶大概要3万多，你给我转3万，

剩下的零头我出，当作给弟弟的礼物了。爸妈本来只想给我500块，听到这，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尖叫。什么东西要3万多？！我就知道他们的反应，

把手机页面递给他们看。我爸夺过我的手机，两人死死盯着屏幕。我无奈说：唉，

可惜我也还在上学，没有收入，要是工作了就不用爸妈，我掏钱就给小航买了。

爸妈对视一眼，支支吾吾：这……小航，咱们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是呀是呀，

家里的钱还有其他用处，你四年的学费，以后娶媳妇的彩礼，哪里不需要钱？

我故意道出家里还有钱，但爸妈却不舍得拿出来给他买手机的事实。孙航立刻炸了，

指着爸妈的鼻子闹。钱重要还是我的脸面重要？！你们就是抠门！舍不得给我花！

上一世我被孙航捂死，室友久久联系不上我，于是报了案。警察上门调查。

爸妈一口咬定是我抑郁自杀。甚至都没多看我冰冷的身体一眼，只想着如何帮孙航脱罪，

将我赶紧火化。那时我才明白，在他们心里，儿子的前途比女儿的命重千倍万倍。

我压下翻涌的恨意，继续拱火。当年我高考完，别说手机平板，连顿像样的庆祝餐都没有。

不也这么过来了？3孙航愣住了，随即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彻底爆发：你能跟我比？！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丫头片子！他猛地调转枪口，手指几乎戳到爸妈鼻子上：是你们！

是你们没本事！生了我又给不起我想要的！我妈又急又气：航航，不是爸妈不疼你，

是真拿不出那么多啊……拿不出就别生我啊！让我跟着你们当穷鬼！

你们配做父母吗？丢人现眼！以后老了也别想指望我伺候你们！你们不配！我恨你们！

爸妈像被雷劈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我低下头，

借着咳嗽掩饰嘴角一丝弧度。行！你们等着！孙航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老子去打暑假工，就不信了，没有你们，老子照样能弄到！

4盛夏的阳光把柏油马路烤得滚烫。孙航带着一身浓重的汗酸和戾气，哐当一声踹开了家门。

特么的！老子不干了！他一把扯下黄色头盔，狠狠摔在地上。

我妈则慌慌张张地从厨房跑出来：航航？怎么了？受委屈了？委屈？！

孙航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妈脸上。这特么是人干的活？！一天跑十几个小时，

晒得跟非洲黑奴一样！爬不完的楼梯！送晚一点就被那些傻逼客户差评和投诉！

老子以后是大学生！大学生！懂不懂？！一个月才三千？打发叫花子呢？！

李强那个傻逼主管还阴阳怪气，说什么『嫌少？有本事去坐办公室啊！』我呸！

一个破送外卖的，神气什么！他模仿着主管的腔调，充满了鄙夷和怨毒。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有上次科技园那个姓张的秃驴！妈的！

老子不就是不小心把他桌上那个破杯子碰倒了吗？碎了个玻璃碴子，能值几个钱？

特么的像死了爹一样跳起来！指着老子鼻子骂『废物』、『垃圾』、『连端茶倒水都不会』！

他歇斯底里地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唾沫横飞。

5老子气不过顶了他一句『不就是个破杯子』，那老杂毛！居然把老子辞退了！

还特么叫保安！像赶瘟神一样把老子轰出来了！他越说越激动，

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旧木椅上。我妈心疼得眼圈又红了，

上前想拉孙航的胳膊：航航遭老罪了，快坐下歇歇，妈给你倒水……滚开！

孙航猛地甩开她的手。我捧着他说：小航，别气坏了。那些人……确实不会说话。

你以后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能力、眼界，哪是他们能比的？做这些工作，

是有点委屈你了。孙航却指着我骂：你看你给我找的都是什么工作！

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我爸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教。你现在刚起步嘛，外面竞争也大，

年轻人就是要锻炼……孙航怨气更盛，怨气又转向爸妈。都怪你们没本事！

你们给不了我好的起点！让我跟这些底层废物抢食！你们要是有点能耐，我至于受这种鸟气？

！都怪你们！两个废物！屁本事没有就敢生我，又给不了我半点依靠！

让我在外面被那些杂碎像狗一样欺负！你们活着干什么？！6啪！

我爸被孙航的恶语气炸。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没本事？我是你老子，你能好到哪去？

你敢打我？！老东西！他捂着脸，像头发狂的野牛，把我爸一把推翻在地。

然后直直撞开房门，冲了出去。航航！航航你去哪啊！

回答她的只有楼道里越来越远的咒骂声。没用的老东西！都给老子等着！

都是让你惯得！我爸拍了拍屁股站起来，都说慈母多败儿！

我妈不服：这都怪我一个人吗？再说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不惯谁惯？

我转头对他俩说：爸妈，消消气，小航他…他就是在气头上，不懂事。

我妈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怎么能这么骂他爸啊！怎么能啊！

我们…我们哪点对不住他？供他好吃供他好穿，他怎么就不满足呢！是啊，

他为什么不知足？就因为虚荣心作祟，甚至可以把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亲姐姐杀害。7那晚，

孙航没回来。第二天一早，邻居王婶买菜回来，神色古怪地在楼道里拉住我妈。

他孙家嫂子，你…你家孙航，没…没事吧？我妈还红肿着眼睛，勉强挤出笑：没事，

孩子闹脾气，跑同学家去了。王婶撇了我一眼，眼神躲闪：不是，嫂子，

你去…去看看那个啥『抖声』吧，就孙航那孩子发的…唉，造孽啊！她摇摇头，

叹着气快步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我立刻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短视频图标。

同城首页推送的第一个视频，封面赫然是孙航那张带着清晰五指印、哭丧着的脸，

标题赫然写着。高考后被亲姐嫉妒，被父母打骂，这就是中式教育吗？视频掐头去尾。

讲述了孙航高考后想要换手机，我却阻拦父母，说我当时没有的仪式感他也不配有。

我爸扇他的一巴掌以及那句你也好不到哪去！被刻意放大。视频结尾，

定格在孙航那张印着巴掌印和委屈的脸上。评论区彻底炸了。卧槽！这什么极品父母？

自己没本事还要说儿子？听听这弟弟说的，一看姐姐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最烦这种把失败人生强加给下一代的父母！心疼小哥哥！

考上大学赶紧逃离原生家庭！人肉这对父母和姐姐！地址爆出来！

让他们尝尝网暴的滋味！支持弟弟！勇敢发声！打破原生家庭的枷锁！

恶毒的诅咒、无端的揣测、汹涌的恶意，如同滔天的洪水，瞬间将视频淹没。

点赞和转发数像坐了火箭一样疯狂飙升。我下意识地看向爸妈。我爸瘫坐在椅子上，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完了…完了…我妈瘫软在地，

捂着脸嚎啕大哭，这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啊…网暴的威力，比想象的更迅猛、更残酷。

8我爸强撑着要去工地，不到中午就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工头把他拉到一边，

脸色难看：老孙，不是我不讲情面，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都说你是…是那个…吸儿子血的…工地上人多嘴杂，影响太不好了，你看，

要不…你先回家歇几天？我妈想去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买菜，

楼下花坛边几个聚在一起嗑瓜子的老太太。隐约的议论声飘过来：…就是她家…

…都被儿子骂上热搜了……听说老孙被工地开了？……生个儿子惯成仇人，

活该…因为影响太大，就连我学校的领导都发来消息核实这件事。

我和爸妈的手机开始不分昼夜地响。接起来，要么是长久的沉默和诡异的电流声，

要么就是劈头盖脸的辱骂：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姐姐真是倒八辈子霉！吸儿子血的父母，

怎么不去死？你们也配当父母？垃圾！每一次铃声响起，都像催命的符咒。

爸妈吓得脸色惨白，后来干脆关掉了手机。家里彻底与外界隔绝。我妈不停地抹眼泪，

低声骂着孙航没良心。又担忧他在外面会不会出事。9就在这时。

孙航得意洋洋的给我打来电话。我顺手点下录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按了免提。喂？

亲爱的姐姐，还有我那没用的爸妈，都还好呢吧？没被网友的口水淹死吧？哈哈哈！

那笑声尖锐刺耳。孙航……我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你在哪啊？

快回家吧……外面……回家？孙航嗤笑一声，粗暴地打断她，回那个狗窝？

看你们这两张丧门星的脸？晦气！你！我爸气急。我什么我？

孙航的声音陡然拔高。爸，省省你那点可怜的气力吧！告诉你们，我现在好得很！知道吗？

网友！那些有正义感的网友，看到我的视频，心疼死我了！给我捐钱了！好几万块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在刚才，我用那些好心人捐的钱，已经下单了最新款的水果全家桶！

顶配！怎么样？意外吗？你们抠抠搜搜舍不得给的东西，自然有人给！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报复的快感。等着吧，等我拿到新手机，

再拍个视频好好『感谢』一下你们这对好父母，还有我那个『好』姐姐！

让你们彻底火遍全国！哈哈哈……就在孙航的笑声达到顶峰，最是张狂的时刻。我伸手，

把一直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爸妈的方向。屏幕亮着，

停留在本地一个视频文件的播放界面。我拿起我的手机，对着免提的话筒：孙航，真巧。

我的手指轻轻敲下笔记本电脑上的空格键。

你那天在创维科技推倒张总、打碎人家杯子的监控录像，

我看着屏幕上瞬间开始播放的画面。也刚上热搜。电话那头嚣张的笑声，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一片死寂。

只有我电脑音箱里传出的监控录像声音，冰冷、清晰、不容置疑地回荡在客厅里，

也透过免提传到了电话另一端——画面是某个装修现代、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一角。

穿着T恤、一脸戾气的孙航格外显眼。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着得体衬衫、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