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你妈……好像不是人

第一章：倒影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叫林小菜，一个在直播界半死不活的小主播。今晚，

是我直播生涯的巅峰。“感谢‘大哥就爱小菜’送的十个嘉年华！大哥威武！大哥荡漾！

”我对着镜头，笑得脸都快僵了，心里却乐开了花。直播间的人气，史无前例地突破了十万。

屏幕上，礼物特效就没停过，各种“棒棒糖”、“小心心”刷得我眼花缭乱。这一切，

都得归功于我妈，王桂芬女士。她正背对着镜头，在厨房里忙活。铁锅里，

是她最拿手的红烧肉，酱红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郁的肉香仿佛长了腿，

穿过屏幕，钻进了每一个观众的鼻子里。弹幕疯了。“阿姨好手艺！

我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我靠，这色泽，绝了！口水已经流了一地了！

”“主播别光笑了，快上链接啊！这红烧肉卖不卖！”我看着这些弹幕，心里那叫一个美。

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今晚的带货商品，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突兀地跳了出来。

“主播，你妈……好像不是人？”这条弹幕，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现场热烈的气氛。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直播间里成千上万条滚动的弹幕，也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么玩意儿？神经病吧！

我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个ID给封禁了，嘴里已经准备好了骂人的话。

“你妈才不……”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了。因为，那个ID又发了第二条弹幕。

“……你看你家厨房的窗户倒影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我的心，猛地一沉。

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弹幕跟了上来，来自不同的人。“卧槽，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阿姨烧了这么久的菜，厨房里怎么一点油烟都没有？”“对啊！而且你们看那个火苗，

蓝得发绿，跟鬼火似的，正常天然气是这个颜色吗？”“重点是倒影！倒影！我截图放大了，

窗玻璃上真的只有主播一个人！太他妈吓人了！”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我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干涩地打着圆场。“哈哈，大家真会开玩笑，

我家的抽油烟机是最新款，德国进口的，吸力强劲！”“至于火苗嘛，那是天然气纯度高，

燃烧充分的表现！大家要相信科学！”“窗户？窗户那个是角度问题啦！光线折射，

你们懂的吧！”我的声音在发抖，连我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直播间的观众不是傻子。

“主播你别解释了，你声音都在抖。”“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呢？”“别是剧本吧？

为了流量也太没下限了。”我不敢再看弹幕，目光死死地钉在我妈的背影上。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碎花围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熟练地往锅里加着冰糖，

一切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可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越过她，看向了灶台。那火苗，

幽蓝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绿色，安静地舔着锅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跳动。整个厨房，真的，

一丁点油烟都没有。干净得像个从未用过的样板间。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脚一片冰凉。不，

不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我需要验证一下。我必须去亲眼看看那个倒影。

“那个……我去拿瓶酱油。”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踉跄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朝着厨房另一头的储物柜走去。那里，正对着那扇能映出整个厨房的玻璃窗。我的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短短几米的距离，我却走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我站到了窗边。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窗户的倒影里，

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厨房的景象。昏黄的灯光，白色的瓷砖墙，还有……站在窗边，脸色惨白，

瞳孔放大的我。厨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穿着围裙，哼着小曲，忙着颠勺的背影，

在玻璃上，根本不存在。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板，瞬间冲上了天灵盖。

我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了。我妈……我妈是谁？

我身后那个，正在给我做红烧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猛地回过头。她，或者说“它”，

恰好也转过了身，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她脸上，带着我最熟悉，

最慈祥的笑容。“小菜，饿了吧？”“快来尝尝，刚出锅的，小心烫。”那笑容，

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温暖得能融化冬天的冰雪。可我看着她，

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死死地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爱这个笑容，我依赖这份温暖。

可我的眼睛，我的理智，却在疯狂地对我尖叫。告诉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危险的！

我的嘴唇哆嗦着，想喊“妈”，又想喊“鬼”。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我身体里疯狂地撕扯，

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撕裂开来。“怎么了，小菜？”她把那盘红烧肉向我递过来，

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疑惑。“不认识妈妈了？”她的手指，在灯光的照射下，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我甚至能隐约看到，她手指后面，那张餐桌的木头纹路。

直播间的弹幕，在我回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爆炸了。“卧槽！卧槽！卧槽！

”“主播快跑啊！！”“报警！赶紧报警啊！”而我，看着那盘肉，闻着那不该存在的香气，

双腿一软。“啪嗒。”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直播画面，瞬间黑屏。

第二章：我妈已经死了！直播的意外中断，在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主播家中闹鬼##倒影里消失的妈妈##林小菜直播事故#一个个骇人听闻的词条，

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

瑟瑟发抖。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是朋友，是平台运营，是各种不认识的号码。

我一个都不敢接。我不敢出去，不敢看，不敢听。厨房里，那个“妈妈”还在哼着歌，

洗着碗，水龙头哗哗作响。那声音，此刻听在我耳朵里，

比任何恐怖片里的音效都更让我毛骨悚然。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害我？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恐惧和思念，像两条毒蛇，疯狂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

“小菜，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妈妈”的声音，

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妈妈给你炖了冰糖雪梨，你直播说太多话，最需要润润嗓子了，

快出来喝一碗。”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的神经上。我死死捂住耳朵，

却无法隔绝那份熟悉的关怀。恐惧达到顶点之后，一种奇异的平静，反而笼罩了我。对，

我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她是鬼，为什么不害我？如果她是我的幻觉，

那昨晚直播间里几十万观众看到的，又是什么？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中，

闪过一个被我刻意遗忘很久的角落。书房里，我妈那个上了锁的旧抽屉。我记得，

她总把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客厅的灯亮着，

“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棒针和毛线，在给我织一件毛衣。那动作，

娴熟又自然。她看到我，抬头对我笑了笑。“出来了？梨汤在保温壶里，还是温的，

自己去倒啊。”这场景，太过温馨。温馨到让我开始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

都只是我压力太大做的一场噩梦。我僵硬地点了点头，不敢多看她一眼，快步溜进了书房。

书房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墨水味。我找到了那个老旧的木制抽屉。它锁着。

钥匙不知被我丢到哪里去了。顾不上了。我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螺丝刀，对着锁芯，

粗暴地撬了起来。“咔哒。”锁开了。我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旧物。

我的百日照，我画的第一张画，我得的第一张三好学生奖状。

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答案，就在这里面。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文件袋的封口。一张薄薄的，折叠起来的纸，

从里面飘了出来，落在地上。我弯腰，捡起它。展开。《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

这十一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死者姓名：王桂芬。

死亡日期：一个月前。死亡原因：突发性心肌梗死。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轰然打开。那些被我刻意忽略，

刻意忘记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一个月前，我正在为了一个平台的直播推荐位，

焦头烂额。没日没夜地和运营周旋，陪着笑脸和榜一大哥喝酒。我妈，在那天下午，

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嫌她烦，要么直接挂断，要么干脆关机。她最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小菜，妈今天有点不舒服，胸口闷得慌，你……有空能回来一趟吗？”我当时正在酒桌上，

头昏脑涨，看都没仔细看，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忙！天天忙得要死！

别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烦我！”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等我终于拿到了那个推荐位，

兴冲冲地想回家跟她报喜时，迎接我的，是邻居们同情的眼神，和殡仪馆冰冷的电话。原来，

她不是在等我回家。她是在向我求救。而我，亲手掐断了她最后的希望。“噗通。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死死捏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纸。眼泪，

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汹涌而出。我不是被鬼吓哭的。我是被我自己，被我的冷漠和不孝，

活活逼哭了。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的自私！我恨我为了那点可怜的流量，

错过了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小菜，怎么哭了？”门外，

传来了“妈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给你出气。

”这声关切，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开书房的门。

客厅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担忧地看着我。我泪眼模糊，用尽全身的力气，

对着她嘶吼出声。“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妈！”“我妈已经死了！

”随着我这声绝望的嘶吼，客厅里温馨的灯光，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

“滋……滋滋……”她手中的毛衣针，“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她的身影，

也在这明暗交错的光线中，第一次变得稀薄、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第三章：他要撞门了！我的嘶吼，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入了这片诡异而平静的湖面。客厅里，

“妈妈”的身影剧烈地波动着，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茫然和受伤。那眼神，

像一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孩子。我的心，猛地一痛。

刚才那句“你到底是谁”带来的短暂宣泄，此刻，却化为了更深、更浓的悔恨。

不管她是什么。那份爱，那份关怀，是真的。而网络上，关于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我的黑屏直播，成了一桩悬案。网络上的讨论，迅速分化成了两极。

一部分人坚信我是为了博眼球，自导自演了一出装神弄鬼的烂戏，叫嚣着要平台封杀我。

另一部分猎奇者，则把我的直播切片，翻来覆去地分析，逐帧寻找所谓的“灵异”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以“科学打假”、“揭秘灵异”而闻名的千万粉丝大V“雷教授”，

站了出来。他在自己的直播中，义正言辞地公开宣布，他将亲自上门，“用科学和事实，

彻底揭穿林小菜团队为博眼球而自导自演的恶劣骗局”。并且，他会进行全程直播。

这条消息，像给这场本就喧嚣的大火，浇上了一整桶汽油。无数等着看热闹的人，

瞬间涌进了雷教授的直播间。“支持雷教授！干死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等不及了！

我要看正义执行！”“搞快点！我已经搬好小板凳了！”客厅里，

闪烁的灯光终于稳定了下来。但“妈妈”的身影，却比之前虚幻了很多。她不再织毛衣，

也不再哼歌，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困惑。“咚！咚！咚！

”门铃，被按响了。急促，而粗暴。我心里一惊，从猫眼里看出去。

雷教授和他扛着摄像机的团队，已经堵在了我的家门口。他正对着镜头，一脸正气，

声音洪亮。“各位老铁，我们已经到达事件发生地！林小菜的家门口！”“今天，

我就要用科学，撕碎这些牛鬼蛇神的伪装！还网络一片清朗！”门外，

甚至还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和几个闻风而来的记者，

把本就不宽敞的楼道堵得水泄不通。我慌了。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妈妈”。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门外那股不善的恶意，身影变得更加透明，脸上满是惊恐。

像一只即将被猎人围捕的小鹿。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进来！

我不能让他们用那些冰冷的所谓“科学”，和充满恶意的揣测，去伤害她！

哪怕她只是一个执念，一个幻影。那也是我妈妈留给我，最后的温暖。“林小菜！开门！

”雷教授在门外高声喊道，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心虚了吗？不敢开门了吗？”“我告诉你，

今天这门，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你的骗局，马上就要被我们揭穿了！”我的内心，

在天人交战。开门，我妈的“存在”，可能会被他们当成一场拙劣的笑话，

被无数人围观、指点、亵渎。她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冲击，而彻底消散。不开门，

我就坐实了“骗子”的罪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保护一个“鬼魂”的尊严，

还是保护我自己的名声？这一刻，我前所未有地清醒。去他妈的名声！我深吸一口气，

走到门后，隔着厚厚的防盗门，冷冷地开口。“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请你们立刻离开，

否则我就报警了。”说话的同时，我悄悄地对我身后的“妈妈”，

做了一个“快躲起来”的手势。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厨房里，那碗她早就给我炖好的冰糖雪梨，还冒着丝丝的热气。“报警？”门外的雷教授，

发出一声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好啊！你报啊！正好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

看看你是怎么利用封建迷信，欺骗广大网友的！”他话音刚落。

他团队里那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雷教授！快看！镜子里！

”他手里的摄像机镜头，正透过猫眼，对准了我家的方向。而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客厅墙上，

挂着一面穿衣镜。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镜子里，

清晰地闪过了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半透明的女人身影！那个画面，被高清的摄像机，

实时直播了出去！雷教授的直播间，瞬间炸了。刚才还在刷“骗子”的弹幕，

瞬间被清一色的“卧槽！”给淹没了。“我看到了！真的有东西！”“妈呀！那是什么！

一闪就没了！”“这不是特效！绝对不是！太真实了！”雷教授本人也愣住了。

他显然没料到，真的会拍到这种东西。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再是那种打假斗士的正义凛然。而是一种混合了恐惧、贪婪和狂热的复杂神情。

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林小菜！你家里到底藏了什么！”他猛地扑了上来，

开始疯狂地撞门。“开门！你必须给我开门！”“砰！”“砰！砰！”厚重的防盗门，

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门锁，已经开始变形了。

第四章：这是我妈最后的遗言！门外，是雷教授疯狂的撞击和叫嚣。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浑身都在发抖。我不是害怕雷教授。我是害怕他会伤害到我那个，

已经无比脆弱的“妈妈”。“砰！”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

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下。玄关柜上，一个被我遗忘很久的旧手机，被震得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一条我从未点开过的系统通知。

您有3条未读语音信箱留言我顾不上去看。我冲进我妈的房间，把门死死反锁。

雷教授的撞门声，和他直播间里传来的嘈杂声，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我知道，

今天这道门一旦被撞开，一切都完了。我绝望地环顾着我妈的房间。这里的一切，

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床头柜上她的老花镜，

还有阳台上她种的那几盆花。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板上那个亮着屏幕的旧手机上。

那是我创业初期用的手机。后来换了新的，这个就被我扔在家里充电，当备用闹钟使。

我颤抖着，走过去，捡起了它。点开了那个，已经被我遗忘，布满灰尘的语音信箱。

三条留言。全部来自“妈妈”。时间戳显示，正是一个月前，她去世的那个下午。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点开了第一条。

“小菜啊……妈今天去买菜，爬楼梯的时候，胸口有点闷……呵呵，人老了，不中用了。

你直播别太累，要按时吃饭啊。”是我妈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喘息，却依然在强撑着笑意，

叮嘱我。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点开了第二条。

点喘不上气……头晕……你……你能不能……跟老板请个假……妈想看看你……”她的声音，

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充满了无助的恳求。我能想象得到，她当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

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希望我能出现在她身边。而我呢？我彼时，正在酒桌上，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推荐位，春风得意地将她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摁掉。眼泪，

顺着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我点开了最后一条。这条留言，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充满了电流的杂音。在“滋滋啦啦”的刺耳噪音中，我几乎把手机贴到了耳朵上，

才隐约听到了她最后的声音。气若游丝，却无比清晰。

“小菜……别怕……妈……就是想……再给你……做顿红烧肉……”“轰！”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原来，她最后的执念，不是怪我，

不是怨我，甚至不是向我求救。她只是……只是想再给我做一顿，

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红烧肉。这份爱，如此的卑微，又如此的沉重。它像一座大山，

瞬间压垮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线。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施舍我的“孝心”。我一直以为，

是我功成名就，让她过上了好日子。现在我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爱，

在无条件地包容着我这个不孝女，所有的罪。我跪在地上，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一遍，

又一遍地，播放着那段最后的留言。悔恨，愧疚，心痛。还有那迟来的，无处安放的爱意。

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切割。我多想回到一个月前。我多想冲回家，

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爱她。可现在，一切都晚了。“砰！砰！砰！”门外的撞击声，

越来越响。大门，随时都可能被撞开。而我心中，却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猛地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打开我妈的衣柜，从里面拿出她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外套，紧紧抱在怀里。然后，

我毅然决然地，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雷教授，你想直播是吗？你想看真相是吗？好！

我给你真相！我给全网的人，一个真相！我深吸一口气，在门被彻底撞开的前一秒。

主动伸出手，拧开了门把手。第五章：她要消失了！门开的瞬间，

刺眼的闪光灯和无数摄像机的镜头，像潮水一般涌了进来。雷教授带着一脸胜利者的狞笑，

正准备迎接我的狼狈不堪和谎言的彻底破产。但他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没有哭，

没有躲，也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平静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妈的死亡证明，

和那部还在循环播放着遗言的旧手机。我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越过所有人，

直直地刺向雷教授和他身后那台正在直播的摄像机。

我没有理会现场乱糟糟的人群和嘈杂的叫骂声。我举起自己的新手机，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