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书馆的灯光总是惨白得刺眼。
俞明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视线从密密麻麻的代码上移开，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图书馆早已闭馆，但计算机系的学生享有通宵实验室的特权，当然，前提是你得承担保安大叔那充满怨念的目光。
他伸手去摸最后一罐能量饮料，却发现原本堆放整齐的"弹药库"已经变成了空罐子的坟场。
铝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该死。
"俞明低声咒骂，全国大学生编程大赛的截止日期就在两周后，他的算法却卡在了一个该死的优化问题上。
作为计算机系连续两年的绩点第一，这次比赛他志在必得。
正当他准备重新投入代码的海洋时，一阵轻柔的哼唱声飘进了他的耳朵。
那旋律时断时续，却意外地抓人耳朵，像一缕春风拂过程式码筑起的高墙。
俞明皱起眉头，循声望去。
通宵实验室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声音来自半开的门外。
他起身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哼唱声戛然而止。
图书馆走廊的休息区，一个女孩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一桌的彩色纸张和乐谱。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因惊讶而微微张大的嘴。
"对、对不起！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女孩慌忙站起来，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俞明愣了一秒。
他原本准备好的严厉质问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终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图书馆已经闭馆了。
""我知道，但是音乐楼的琴房都关门了，而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我是音乐教育系的程小雨，在为儿童音乐课准备教案。
"俞明这才注意到她桌上摊开的都是些五颜六色的卡通乐谱和形状各异的音符卡片，看起来像是给幼儿园孩子用的。
"计算机系，俞明。
"他简短地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的...歌声，打扰到我的思路了。
"程小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快速把最后几张乐谱塞进文件夹，"真的很抱歉！
我有时候思考时会不自觉地哼出来，完全没注意到声音传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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