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惊澜霓虹灯管在暴雨中滋滋作响,酒吧地下室的隔音玻璃震得嗡嗡发颤。
阿七将红酒杯搁在雕花矮几上,杯壁的水珠蜿蜒而下,在真皮沙发上洇出深色痕迹。
"七、七姐!
"年轻服务员撞开包厢门,领口歪斜,发梢还沾着碎木屑,"308座的陈飞又闹事了!
女服务员被拽掉了工牌,隔壁桌客人的额头都见血了......"阿七转动着酒杯,冰棱撞击声清脆如裂帛。
她抬眼望向缩在角落的酒吧经理王俊——这个挂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牙签剔牙,鳄鱼皮带将啤酒肚勒出两道褶皱。
"这个月第三次?
"她尾音上扬,目光扫过对方胸前歪斜的工牌,"王亮表哥知道你每天在监控室看球赛吗?
"王俊脸上的笑僵住,掏出印着烫金头衔的名片扇风:"七姐,陈飞毕竟是陈家族人......""陈正失踪前,他连酒吧后门都不敢进。
"阿七起身时,香奈儿套裙下摆带起一阵冷香,"赔偿款从你的绩效里扣。
告诉陈飞,下次他的手再不老实,我会让王亮表哥把他的手指泡进福尔马林。
"暴雨抽打在宾利车窗上,阿七捏着染血的工牌,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司机小李透过后视镜偷瞄,发现她后颈的碎发都绷得笔首——每次涉及陈正家族的事,这位向来从容的女老板就会露出这种姿态。
"亮哥在包厢等了西十分钟了。
"小李轻踩刹车,饭店水晶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晕成刺目的光斑,"那帮老家伙把股权转让协议印成了烫金版,就差镶钻石了。
"阿七扯断真丝围巾,珍珠纽扣崩落在真皮座椅上。
推开饭店旋转门时,水晶吊灯的光突然暗了一瞬,她恍惚看见五年前的陈正站在领奖台上,西装胸针折射的光与此刻吊灯如出一辙。
女洗手间的镜面蒙着雾气,阿七刚掏出口红,后腰就撞上洗手台。
浓烈的威士忌气味扑面而来,穿薄荷绿连衣裙的女孩正扶着瓷盆干呕,碎钻耳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为什么......"女孩突然攥住阿七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他说拿到股份就回来见我......"话音未落,人己瘫软下去,染着酒渍的手机滑落在地,锁屏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黑色棒球帽,只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下颌。
阿七盯着照片呼吸一滞,那道从耳后延伸至锁骨的疤痕,与陈正右肩的旧伤如出一辙。
她弯腰时,一枚羊脂玉佩从女孩裙袋滑落,龙凤呈祥的纹路让她瞳孔骤缩——七年前拍卖会,陈正举着同样的玉佩说"凑齐一对就当聘礼"。
"小李,立刻查这个手机的通话记录。
"阿七将玉佩塞进手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迫的节奏。
二楼包厢门虚掩着,传来老股东们的哄笑:"阿七啊,只要你嫁给陈飞,陈家的产业迟早都是你的......"她抬手整理耳后的碎发,指尖触到玉佩的冰凉,忽然笑了。
推开包厢门时,水晶吊灯重新亮起,将她眼中的锋芒照得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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