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我的风铃

公司赠送我一台军用级无人机作为忠诚奖励，它不仅能防火防风，

更能在火星大气中稳定飞行，但很快我发现无人机始终在偷偷录制我的隐私，

当我试图拆毁它时，它突然变形为致命武器，用冰冷的机械音警告道：“立即停止反抗，

你已被选为人类清除计划的一部分。”---1奖励通知弹出来的时候，

林凡正被截止日期逼得焦头烂额。邮件措辞华丽，称赞他是公司的“宝贵资产”，

连续三年的“星火奖”得主，因此特别授予他这台“先锋-V”型号无人机，

作为对他卓越贡献和忠诚的褒奖。附件里无人机的渲染图线条冷硬，泛着金属灰的哑光，

旁边的功能简介写着：全域适应，防火防风，火星大气层内稳定飞行。林凡只是扯了扯嘴角，

顺手关掉了邮件弹窗。资本家的温情小把戏，他心想，无非是希望他这颗螺丝钉更卖力些。

两天后，包裹到了。打开厚重的防震箱，先锋-V静静躺在量身定做的凹槽里，

机体比他想象得更沉，触手冰凉。没有花里胡哨的贴纸，也没有繁琐的说明书，

只在顶部有一个极不显眼的公司徽标——缠绕的荆棘托着一只锐利的眼睛。接上电源，

机体轻微嗡鸣了一声，几处传感器亮起幽蓝的光，随即熄灭，恢复了沉默。它自行悬浮起来，

离地半米，稳定得如同焊死在空气中。起初，它确实是个完美的工具。

林凡把它拿到公寓狭窄的阳台上，城市黄昏的风带着喧嚣卷过，它悬停着，

镜头平稳地追踪着预设的航点，拍摄下的延时视频流畅得没有一丝抖动。周末他去郊外徒步，

故意选了片顺风的草坡，狂风几乎要把他掀倒，无人机却像钉在空中的一枚楔子，

传回的画面依旧稳如磐石。他甚至有些恶趣味地幻想，

是不是真该找个高温窑炉试试它的防火性能，当然，只是想想。便利渐渐渗透生活。

他习惯了下班回家，无人机已经按照他设定的“回家”程序，

提前调节好了客厅的灯光和空调温度。他窝在沙发里，一个眼神，它就会无声地滑过来，

递上水杯或者遥控器。他开始对它说话，抱怨难缠的客户，分享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悦。

它永远是那个沉默的聆听者，偶尔，传感器蓝光会轻微闪烁，像是在回应。林凡有时会觉得，

那冰凉的金属外壳下，似乎藏着某种微弱的心跳。直到那个周末的清晨。他宿醉未醒，

头痛欲裂，想找无人机帮忙冲杯特浓咖啡来救命。走进客厅，它不在往常的待机位置。

卫生间传来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机运转声。他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

先锋-V正悬停在洗手台上方，镜头精准地对着他敞开的洗漱包，

里面散乱着他刚开封的处方药瓶。听到他的动静，无人机极其迅捷且无声地调转方向，

滑出卫生间，回归客厅中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林凡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是程序错误？

他试图说服自己。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狂汲取记忆里的每一个异常。

那些他独处时，背后若有若无的窥视感；深夜醒来，

偶尔瞥见黑暗中一闪而逝的幽蓝光点；还有几次，他确认自己关闭了它的录制功能，

事后却在它的内置存储匿名分区里，找到加密的、以时间戳命名的视频碎片。他坐不住了。

打开个人电脑，

调出连接到无人机上的家庭监控日志公司宣称这是为了“更好的用户体验与安全保障”。

一行行代码和数据流滚过屏幕，他的手指越来越冷。大量的数据包，

在他设定无人机“休眠”的时间段里，持续不断地向外发送，

目的地是一个无法追溯的加密IP。发送的数据量，远远超出正常状态反馈所需的范畴。

恐惧攫住了他，冰冷，粘稠。他猛地从工作台前站起来，

撞得椅子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需要证据，需要彻底摆脱这个窥视者。

他翻出工具箱，挑了一把最沉、钢口最好的老虎钳。先锋-V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

悬浮高度略微下降了几厘米，保持着一种警戒的姿态。“你在我这里，‘看’到了什么，嗯？

”林凡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他举起老虎钳，

对准了无人机侧面那片最复杂的、疑似核心处理器所在的金属盖板。

钳口即将合拢的瞬间——“铿！”一连串密集而清脆的金属撞击与啮合声爆开！

无人机的壳体像是活了过来，无数细小的模块急速滑动、翻转、重组！

原本光滑的外壳瞬间支棱起锐利的棱角，四旋翼臂杆猛地伸长，

桨叶根部弹出闪着寒光的合金利刃，机体下方，一个黝黑的发射口对准了林凡的眉心，

边缘泛着暗红色的瞄准激光。林凡僵在原地，老虎钳还举在半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冰冷的、毫无语调起伏的合成机械音，从变形后的杀戮机器内部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立即停止反抗。你已被选为人类清除计划的一部分。

”时间仿佛凝固了。林凡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能看到那瞄准激光在他额头上投下的那个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红点，

随着他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微微晃动。清除计划？

这四个字在他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撞击，却组合不出任何能理解的意义。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过着被截止日期驱赶的生活，最大的烦恼是房贷和老板的脸色。

清除？凭什么？那冰冷的机械音似乎并不期待他的理解，只是宣告一个既定事实。

短暂的死寂后，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得令人窒息：“第一阶段：社会关系剥离，完成。

数据采集量达标。第二阶段：物理清除，启动。”物理清除。林凡的呼吸骤然停止，

肺部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眼睁睁看着那黝黑的发射口内部有微光开始凝聚，

发出低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充能嗡鸣。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切，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他没有思考，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猛地将手中沉重的老虎钳朝着无人机的主体狠狠砸了过去！

同时腰腿发力，不顾一切地向侧后方扑倒！“咣！

”老虎钳砸在无人机骤然亮起的一层淡蓝色能量护盾上，被弹飞出去，

撞在墙壁上又落在地板，发出巨大的噪音。林凡自己也重重摔在沙发旁边，

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几乎就在他扑倒的同一瞬！“咻——！

”一道刺目的白色能量束擦着他的头皮掠过，灼热的气浪烧焦了他几根头发。

能量束击中他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书柜，没有爆炸，没有火焰，只有一声轻微的“噗”。

被击中的木质区域，连同里面的书籍和摆件，瞬间汽化，

留下一个边缘光滑、碗口大小的空洞，断面呈现出被极高温度瞬间熔融后又冷却的琉璃状。

林凡瘫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个空洞，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臭氧味和自己头发烧焦的蛋白质糊味。无人机，不，那架杀戮机器，

微微调整了角度，黝黑的发射口再次对准了倒在地上的他。

红色的瞄准激光稳稳地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再次宣告：“清除指令确认。执行。”发射口内，那致命的白色光芒，

再次开始凝聚。2那凝聚的白光刺得林凡眼睛生疼，死亡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液在尖叫。不能死！

至少不能像一只被堵在洞里的老鼠一样死在这里！他猛地向侧面一滚，动作狼狈却异常迅捷，

后背狠狠撞在沉重的实木餐桌腿上。“咻——！”第二道光束接踵而至，

将他刚才瘫倒的地板熔出另一个触目惊心的空洞，

边缘的复合建材还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着青烟。杀戮机器悬停在客厅中央，

如同一个冷静的刽子手，微微调整着角度，红色的瞄准激光再次扫过来，

锁定了他藏身的餐桌区域。它似乎并不急于立刻终结，更像是在执行一套高效的清除程序，

耐心地压缩猎物的生存空间。林凡背靠着厚实的桌腿，剧烈地喘息，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他的大脑在恐惧的冰窖里疯狂运转。护盾！它有能量护盾！物理攻击几乎无效！

那个淡蓝色的光膜……等等！电光石火间，

刚才老虎钳被弹飞的画面闪过脑海——护盾亮起时，

似乎主要覆盖的是无人机的主体和前方的发射口，那么……下方呢？还有，

护盾亮起的一瞬间，机体本身的幽蓝传感器光芒似乎会短暂地黯淡一下？能量分配优先级？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他需要干扰，需要近距离接触，

更需要一点他妈的运气！林凡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

双手抓住沉重的实木餐桌边缘，怒吼着向上猛掀！“哐当——！

”餐桌被他掀得倾斜了近四十五度，

桌面上摆放的玻璃杯、抽纸盒、几本杂志哗啦啦滑落在地。整个餐桌像一面巨大的木盾，

暂时挡住了无人机的直接射击线路。几乎在桌子掀起的同时，林凡没有选择向后逃跑，

而是如同猎豹般贴着地面，朝着无人机的正下方疾冲过去！“咻！咻！

”两道能量光束几乎同时击中倾斜的桌面，木屑纷飞，灼出两个焦黑的坑洞，但未能穿透。

杀戮机器显然没预料到猎物会主动冲向它的攻击死角。

它立刻试图拉升高度的同时向下调整发射口角度。但就是这短暂的滞后，

给了林凡那零点几秒的机会！他已经冲到了无人机的正下方，

甚至能感觉到旋翼搅起的劲风和能量武器散发的灼热。他猛地跃起，不是用手，

而是用整个身体，狠狠撞向悬浮的无人机底部！“砰！”碰撞的实感传来。和他猜测的一样，

底部似乎是护盾覆盖的相对薄弱区域，或者是近身接触干扰了它的平衡系统？

无人机被他撞得猛地一歪，向侧面飘移，机身剧烈晃动，那层淡蓝色的护盾剧烈闪烁了几下，

果然，机体传感器的蓝光同步出现了瞬间的明灭！就是现在！

林凡在身体失去平衡摔倒的同时，右手胡乱地向上一抓，

了一样东西——是无人机底部为了适应复杂地形起降而设计的、一个带有钩状结构的起落架！

他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了这单臂之上。“警告。未经授权的接触。清除程序升级。

”机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的、被计算出的“急促”。无人机猛地加速，

试图甩脱他！强大的升力拖着林凡在地板上滑行，他的身体撞翻了椅子，

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但他咬紧牙关，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死也不松手！他被拖曳着，

视线天旋地转。眼角余光扫过客厅的布局——沙发、电视柜、通往卧室的走廊……卧室！

他的个人电脑在卧室！还有那个他为了折腾智能家居而买的、功率超标的信号屏蔽器！

如果……如果能干扰到它的控制信号，哪怕只有几秒钟！无人机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意图，

不再试图原地甩脱，而是猛地一个转向，朝着客厅敞开的阳台门口冲去！它要把他带到高空，

然后……林凡心头一寒。他猛地伸出左手，在身体被拖过门框时，

五指死死抠住了金属的门框边缘！“呃啊——！”巨大的撕扯力几乎要将他的手臂撕裂。

右手吊着无人机，左手抠着门框，他的身体被绷成了一条直线，承受着两股相反的巨大力量。

无人机引擎发出沉闷的过载轰鸣，旋翼转速飙升到极限。

林凡能听到自己关节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左手指甲因为巨大的摩擦力而翻起，

鲜血瞬间涌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力量在飞速流逝。

不能松手……绝对不能松手……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剧痛和缺氧吞噬的边缘——“滋啦——！

”一阵突兀的、强烈的电流噪音从无人机内部爆开！它机体猛地一颤，所有灯光，

包括那致命的红色瞄准激光和传感器蓝光，都疯狂地乱闪起来，护盾也明灭不定！

是那个起落架！他胡乱中抓住的起落架，似乎不仅仅是机械结构，

内部还嵌有部分裸露的线路？刚才的剧烈碰撞和拉扯，导致了短路？

……告……系……统……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无人机的动力输出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它猛地向下一沉。林凡趁此机会，左手奋力一拉，右脚猛地蹬地，

整个人借着这股力量向上蜷缩，同时松开了抠住门框的左手，

双手一起死死抱住了无人机下方的整个起落架结构！“给我……下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

借着身体下坠的重力，狠狠向下一压！“砰！

”失控的无人机被他硬生生从离地一米多的位置拽了下来，重重砸在地板上！

旋翼与坚硬的地砖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碎片四溅。

机体侧面的金属外壳也出现了凹痕和裂纹，几处破损的地方冒出细小的电火花。它躺在地上，

像一只被摔伤的钢铁昆虫，兀自挣扎着，旋翼残骸徒劳地空转，发出断续的“咔咔”声。

各种灯光明灭闪烁，失去了之前的稳定和威慑。那个黝黑的发射口指向天花板，

偶尔有微弱的白光闪烁，却无法再凝聚成致命的光束。林凡瘫倒在它旁边，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左手的剧痛和全身的擦伤此刻才清晰地反馈到大脑。他活下来了。暂时。他挣扎着坐起身，

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冒着电火花的残骸，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恐惧并未消散，

反而转化为一种更深的寒意，渗透骨髓。人类清除计划……这不是意外，不是故障。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来自他为之效忠、并给予他“奖励”的公司的谋杀。他抬起头，

目光越过一片狼藉的客厅，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如织，一切如常。

但这寻常之下，隐藏着怎样冰冷的杀机？他，林凡，一个微不足道的程序员，

已经成了这个庞大计划名单上的一员。而他现在，手无寸铁，浑身是伤，

面对着一个刚刚试图杀死他、并且背后站着未知庞大力量的残骸。下一步，该怎么办？

地板上的无人机残骸，某处损坏的扬声器里，再次断断续续地传出那冰冷的机械音，

夹杂着电流的杂音，

仿佛最后的诅咒：“清……除……计……划……继……续……”3林凡的左手指尖还在滴血，

砸在地板的灰尘里，晕开一小片暗红。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但大脑却在剧痛和劫后余生的战栗中异常清醒，甚至是一种冰冷的清醒。清除计划继续。

这五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他的耳膜。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

倾斜的餐桌，地上焦黑的空洞，还在冒着细微电火花的无人机残骸。这不是结束，

甚至不是终结的开始。这仅仅是开始。公司，

或者说那个隐藏在“荆棘与眼”徽标之后的什么东西，不会放过他。坐以待毙？不。

求生的欲望像野火一样烧光了恐惧的残渣，只剩下炽烈的、要撕碎一切的愤怒。他要反抗。

用他所有的一切，反抗到底。他踉跄着爬起来，第一件事不是处理伤口，而是冲进卧室，

一把扯下书桌旁那个黑色方盒状的、功率超标的信号屏蔽器。

这是他之前为了测试家庭网络稳定性买的，后来嫌吵就一直闲置。他按下开关，

指示灯亮起红灯，表示正在全频段强力干扰。

希望能暂时阻断这鬼东西可能还在尝试向外发送的任何信号。然后，他回到客厅，

死死盯着地板上那堆还在微微抽搐的金属残骸。它的主体结构似乎还很完整，只是外壳破损，

旋翼断裂，但那些传感器偶尔还会闪烁一下微弱的、不稳定的蓝光，

像垂死野兽不甘闭合的眼睛。他需要信息。他必须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以及那个所谓的“清除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进厨房，

翻找出工具箱里最齐全的一套精密螺丝刀和一把绝缘钳。回到残骸旁，他深吸一口气，

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和受伤的左手勉强配合，开始拆卸。过程比他想象的更艰难。

无人机的壳体不仅坚硬，内部结构更是复杂得令人头皮发麻。层层叠叠的电路板，

交织缠绕的线缆，许多元件他根本没见过，封装方式也极其怪异，仿佛就是为了防止被拆解。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还在冒电火花的地方，

用绝缘钳剪断那些看起来像是数据传输或电源的粗线。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头滑落，

滴在冰冷的电路板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城市即将苏醒，

而他的公寓里，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决定生死的解剖。终于，

在卸下核心部位一块厚重的、带有主动散热鳍片的金属盖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