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诈骗的受害者

刘志明站在反诈中心的大厅里，手里攥着那张印有"志愿者"字样的工作证。

三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抓捕仿佛还在眼前，而今天，他终于能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发什么呆呢？"林月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警服袖口沾着咖啡渍，"正好，

帮我看看这份防范手册的初稿。"刘志明接过文件，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他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案例分析让他指尖发颤——那都是像他一样的受害者。

"这部分虚拟币追踪的流程图......"他指着某页角落，"其实可以更直观些。

"林月凑过来看时，洗发水的柠檬香飘进刘志明鼻腔。她突然笑出声："你画漫画呢？

用小狗追骨头比喻资金流向？""普通老人看不懂专业术语。"刘志明耳根发热，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母亲上周还问他这个"反诈联盟"是不是正经单位。

办公室突然响起掌声。老张站在会议室门口嚷嚷："快来看新闻！陈金彪团伙今天宣判！

"液晶屏上，陈金彪戴着手铐的镜头一闪而过。刘志明盯着那个曾让他夜不能寐的身影，

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他摸到口袋里那张银行卡——警方追回的30%资金，

还不够付清父母欠的医疗费。"难受？"林月递来温水，指尖在杯沿敲出轻响，

"我第一次办案时，追回的钱只够买受害者一副眼镜。"刘志明望着水杯里晃动的波纹。

水面映出他眼下的青黑，这三个月他几乎翻烂了所有诈骗心理学著作。"刘先生！

"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赵小慧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怀里抱着牛皮纸袋，

"这是我整理的诈骗话术记录......"她手腕上还戴着电子监控环。

刘志明注意到她涂了裸色指甲油，右手小指缺了块指甲——那是被陈金彪用烟头烫的。

林月突然按住刘志明肩膀："下午社区宣讲，你俩跟我去。

受害者现身说法比我说一百遍都管用。"敬老院的空调嗡嗡作响。

当刘志明讲到"冒充公检法"骗局时，

后排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突然站起来："我儿子就是这么被骗走棺材本的！

"老人颤抖的声音像钝刀划过刘志明心脏。他想起父亲得知被骗那天，

把降压药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大爷您别急。"赵小慧小跑下台，从包里掏出宣传单，

"现在只要接到这种电话......"散场时，林月被老人们团团围住。

刘志明看见她弯腰听耳背老人说话的样子，警徽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其实......"赵小慧突然开口，指甲掐进掌心，"那个海外账户，

可能和陈金彪的情妇有关。"刘志明的手指在宣传单上顿住了，"情妇？

"他盯着赵小慧发白的指节，"你确定？""上个月取保候审时，

我在检察院看到过转账记录。"赵小慧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个英文名，

我在陈金彪手机里见过。"林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警用皮鞋沾着敬老院门口的黄泥。

"说清楚点，"她掏出警务通，"叫什么名字？""Elena Wong。

"赵小慧突然抓住刘志明的手腕，

"但你们别查太快......"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宣讲时发的红色宣传单颜料。

刘志明感到她掌心全是冷汗。远处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在拍敬老院门牌，

镜头却对着他们三人。"先回车上。"林月用身体挡住赵小慧，

警徽在夕阳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反光。刘志明闻到她后颈传来的汗味，

混着薄荷味清凉油的气息。警车后座堆满防诈骗漫画。赵小慧蜷在副驾驶摆弄监控环，

金属扣发出咔嗒轻响。"他们肯定在盯梢，"她突然转头对刘志明说，

"你爸妈最近接到的保健品推销电话......"刘志明的胃猛地缩紧。

上周确实有个自称中医研究院的号码，对父亲的血氧数据了如指掌。

林月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老张！"她对着蓝牙耳机喊，

"马上查陈金彪在押期间的所有探视记录！"轮胎碾过积水坑，溅起的泥点扑在挡风玻璃上。

刘志明摸到裤袋里的银行卡。追回的八万六，刚够支付父亲这个月的透析费。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仍不紧不慢跟着，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着。"不是冲我来的。

"赵小慧突然解开安全带，"下一个路口放我下去。"她缺指甲的小指勾着车门把手，

"他们怕的是我出庭作证......"林月一脚急刹。刘志明撞上前座椅背，

鼻尖蹭到警服上残留的咖啡渍。"你疯了？"他抓住赵小慧的手腕，

"陈金彪的人敢在敬老院门口蹲点，就敢......""我比你们了解他们。

"赵小慧掰开他的手指，腕上监控环的蓝光一闪一闪，"记得那个比特币矿场吗？

根本不在菲律宾。"林月熄火的手停在半空。后巷裁缝铺的霓虹灯牌突然亮起来，

把赵小慧的脸照得忽红忽绿。刘志明突然想起卷宗里那张模糊的卫星图。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矿场在热带，可赵小慧现在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帮我个忙。

"她塞给刘志明一张超市小票，背面用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图，"明天下午三点，

带着反诈中心那个U盘......"黑轿车缓缓停在了巷口。

赵小慧推门冲进裁缝铺的后门，监控环的警报声惊飞一群麻雀。林月立刻掏出手机拍照，

但只拍到模糊的车尾。"见鬼，"她捶了下方向盘，"这辆车挂的是外交牌照。

"刘志明展开超市小票。背面画着儿童简笔画般的太阳和椰子树，树下用口红标了个叉。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警方一直找不到那个矿场。"老张刚发来消息。"林月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张出入境记录，"这个Elena Wong，上周刚从......""加拿大？

"刘志明盯着那个熟悉的机场代码。父亲的主治医生上个月刚去那里参加学术会议。

雨点突然砸在挡风玻璃上。黑轿车缓缓降下车窗，伸出的镜头盖闪着冷光。

刘志明把超市小票攥成一团，纸屑扎得掌心生疼。"先回中心。"林月重新发动警车，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水痕，"这事可能比我们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刘志明看着屏幕上"父亲"的来电显示，喉结动了动。上次这个时间来电，

是通知他母亲摔断了髋骨。"喂？爸？"他按下接听键时，发现自己的拇指在发抖。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刘先生是吗？您父亲刚才在菜市场晕倒了，

我们是......"背景音里隐约有救护车的鸣笛。林月突然抢过手机："哪个医院？

"她声音尖得吓人，"请让接诊医生直接联系反诈中心林月！""是第三医院！

"陌生男声突然挂断电话，忙音像锥子扎进刘志明耳膜。

他盯着林月警服第二颗纽扣上的咖啡渍，那团褐色的污渍正在视线里扭曲变形。

林月猛踩油门闯过红灯，"老张！查三院急诊科登记系统！"她蓝牙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

刘志明闻到自己后槽牙渗出的血腥味。"你爸今早测过血糖吗？"林月突然问。

刘志明想起冰箱上贴的监测表，父亲昨天空腹血糖值6.8，用红笔圈了两圈。

救护车鸣笛从后方逼近，后视镜里能看到担架床的金属反光。林月突然减速让行，

刘志明的额头撞在遮阳板上，掉下来一张赵小慧的侧脸偷拍照。"到了！

"林月甩开车门冲进急诊大厅。刘志明被消毒水味呛得咳嗽，

看见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正躺在3号床输液——正是下午敬老院那个痛骂骗子的老人。

护士站传来争执声。"患者刘建国家属？"戴口罩的男医生举着平板电脑，

"刚才送餐员非要进病房......"刘志明冲进7号隔间时，父亲正撑着床沿呕吐。

输液架上的葡萄糖瓶子晃动着，在墙上投下放大十倍的阴影。"爸！

"他扶住父亲瘦削的肩膀，摸到病号服下凸起的肩胛骨。

上周买的护腰带还扔在汽车后备箱里。林月站在隔间外打电话，

警徽在荧光灯下泛着青白的光。"监控调出来没有？"她声音压得很低，

但刘志明还是听见"假护士"三个字。父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刚才有人......"老人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说要重新登记医保卡......"刘志明后背沁出冷汗。

他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撕开的湿巾包装，印着某医药公司的logo，

和上周母亲收到的诈骗快递一模一样。"血糖仪。"父亲突然说。

刘志明这才发现枕边血糖仪的采血针槽里，残留着半截陌生的一次性针头。

林月掀开隔帘闯进来，手机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

"戴口罩的送餐员"正在电梯里摘假发，后颈露出熟悉的蛇形纹身。"陈金彪的马仔。

"刘志明捏着那截针头，塑料管里还凝着暗红血渍。

父亲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医生护士涌进来时，林月把刘志明拽到走廊。

"针头上可能有麻醉剂，"她指着手机上老张刚发来的资料，

"上个月养老院盗窃案......"刘志明盯着7号隔间玻璃上晃动的白大褂影子。

父亲总说医院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像他曾经坚信银行客服电话不可能有假。"查到了！

"老张的声音从林月耳机里漏出来，"Elena Wong的离境记录是伪造的！

她根本......"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穿黑夹克的男人撞开消防门逃跑，

保安追出去时只捡到个还在录像的运动相机。刘志明冲回病房，

发现父亲输液管里混进了淡粉色絮状物。护士长正举着污染袋大喊："所有药品封存！

""是冲我来的。"他摸到裤袋里那张超市小票，赵小慧画的椰子树线条透过布料发烫。

林月正在给枪上保险，金属碰撞声让他想起诈骗窝点里点钞机的声响。

父亲在病床上虚弱地招手。刘志明俯身时闻到老人衣领上的汗酸味，

混着童年记忆里的蜂花洗发水气息。"手机......"父亲哆嗦着指向床头柜抽屉。

刘志明摸出屏幕裂开的老年机，最近通话记录里躺着个标注"社区医院"的未接来电。

林月夺过手机按回拨，开免提的手背爆出青筋。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机械女声在病房里回荡，

窗外急救车顶灯把所有人的脸照得忽蓝忽红。"针头血样送检了。"穿防护服的法医走进来，

手里证物袋装着那截针头，"和养老院系列案手法高度相似。

"刘志明突然想起赵小慧手腕上跳蓝光的监控环。他掏出手机拨通加密号码，

听筒里只有海浪般的电流杂音。"敬老院！"他抓住林月的手腕，

"赵小慧说矿场不在菲律宾......"掌心的小票被汗水浸透，

树下的红叉晕染成血滴形状。林月瞳孔骤然收缩。她手机屏幕亮起老张发来的卫星地图，

加拿大北部冻土带上，有座伪装成气象站的比特币矿场。父亲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平稳下来。

刘志明看着老人昏睡中仍紧握的拳头，那里攥着半张被撕坏的诈骗宣传单，

正是他画了小狗追骨头的那版。"你守在这。"林月把配枪塞进枪套，

"我去会会那位外交官。"她警服下摆露出防弹背心的黑边，

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病床边的窗帘。刘志明摸出口袋里的志愿者证件。

塑料封套上还沾着敬老院发的红色宣传单颜料，像干涸的血迹。窗外，

那辆黑轿车缓缓驶离停车场，尾灯在雨幕中拖出两道红线。

刘志明盯着那两道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红色尾灯，手指无意识地在志愿者证件上摩挲。

塑料封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警告。"你爸的血糖稳定了。

"护士走过来调整输液速度，橡胶鞋底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刚才那个送餐员很奇怪，非要亲自给病人喂水。"刘志明猛地抬头："他碰到水杯了？

"护士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没、没有，老人家自己喝的。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印着医院logo的纸杯，"我们医院的杯子。

"林月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背景音里是呼啸的风声："老张黑进了那辆车的导航系统，

他们往港口方向去了。"刘志明看着父亲手背上新扎的针眼，

皮肤下泛着淤青："赵小慧说过矿场在加拿大，

但陈金彪的情妇......""Elena Wong根本不在加拿大。

"林月的声音断断续续，"她一直在国内，用假护照活动。

老张查到上个月有笔两百万的转账，收款方是......"电话突然被杂音切断。

刘志明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父亲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胸牌在灯光下反着光："家属来签一下明天的检查单。

"刘志明接过电子笔，突然注意到医生袖口露出的腕表——精钢表链，

和下午那个"送餐员"戴的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检查？"他故意放慢签字速度，

余光瞥见对方鞋尖正对着病床方向微微移动。医生推了推眼镜："常规脑部CT，

患者刚才有短暂意识模糊......"刘志明突然把平板电脑摔在地上，

金属外壳撞击地砖发出巨响。"保安！"他扑向病床挡住父亲，"这人是假冒的！

"假医生转身就跑，白大褂下露出黑色工装裤。刘志明追到走廊时，

看见对方正把胸牌扔进垃圾桶，上面印着的照片已经被汗水浸得模糊。"7号床家属！

"护士长在身后大喊，"你父亲的血检报告出来了！

"化验单上"地西泮阳性"几个红字刺得刘志明眼睛发疼。他想起赵小慧塞给他的超市小票，

现在正躺在他裤袋里，被汗水浸得发软。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张发来的加密邮件。

附件里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在自动贩卖机前买水，

手腕上的蛇形纹身清晰可见。"刘先生？"赵小慧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传来，

背景音里有海浪声，"我长话短说，那个矿场的IP地址是......"通话突然中断。

刘志明回拨时提示空号，就像父亲手机里那个标注"社区医院"的号码。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林月浑身湿透地冲进病房，

警服下摆滴着水："港口截住了那辆车，但后座只有这个。"她举起证物袋，

里面是个被砸烂的运动相机。"赵小慧刚来电话。"刘志明压低声音，

"说到矿场IP就断了。"林月拧着头发上的水，

薄荷味清凉油的气息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老张追踪到信号了，在敬老院后山。

"刘志明想起下午赵小慧在敬老院门口张望的样子，她缺指甲的小指无意识地抠着监控环。

当时他以为那是紧张，现在想来分明是在确认方位。"你留下。"林月检查着配枪，

"这次可能是调虎离山。"刘志明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父亲，老人手背上还贴着采血后的棉球。

他突然抓住林月的手腕："那个纹身男买的水，是敬老院自动贩卖机里的吗？

"林月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赵小慧下午在贩卖机前站了很久。

"刘志明摸出那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她不是在等我们，

是在......"病床边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父亲痛苦地蜷缩起来，

输液管里不知何时混入了淡黄色液体。"换输液瓶！"护士尖叫着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刘志明看见假医生刚才碰过的平板电脑还躺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蛛网状。

林月对着蓝牙耳机怒吼："老张！马上查敬老院贩卖机的监控！

"她的警徽在急救灯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刘志明攥着父亲颤抖的手，

老人指甲缝里还沾着下午宣传单的红色颜料。他突然想起赵小慧最后那个笑容，

像极了当年大学同学恶作剧得逞时的表情。"不是矿场。"他喃喃自语，"是水。

"林月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敬老院后山有个废弃水厂。"刘志明的声音发紧，

"赵小慧画的不是椰子树，是水塔！"林月的手指停在平板电脑上方，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屏幕上。"废弃水厂？"她划开地图放大，"二十年前就停用了。

"刘志明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父亲的血氧饱和度正在缓慢回升。

"赵小慧缺的那块指甲，"他声音发哑，"是被陈金彪用烟头烫的，就在她试图逃跑那天。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车轮在地面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林月突然抓住刘志明的手腕："敬老院后山水塔，老张刚发来热成像图。

"她的指甲掐进他皮肤，"有六个人形热源。""我爸的血糖仪。

"刘志明掰开父亲紧握的拳头，采血针槽里残留的针头闪着冷光，"这不是医院的标准型号。

"林月的警务通突然震动起来。老张的语音消息外放着杂音："冷冻车！

他们用敬老院的冷冻车运矿机！"窗外的雨声变得密集，

刘志明闻到父亲病号服上飘来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柴油气息。

他摸出裤袋里那张完全被汗水浸透的超市小票，红色叉号已经晕染成模糊的圆点。

"你守在这。"林月把配枪塞回枪套，警服下摆蹭到了床头柜上的葡萄糖瓶子，

"我让老张黑进医院安保系统。"刘志明看着父亲手背上青紫色的针眼，

突然说："他们故意让我爸住院。"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志愿者证件，

"为了把我困在这里。"林月正在系防弹背心的手顿住了。

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赵小慧的电话是从港口打来的，但冷冻车定位在敬老院。

"她抬头时，刘志明看见她瞳孔里映着监护仪的绿光。"分头行动。

"刘志明把皱成一团的超市小票塞进林月掌心，"你去找矿场，我盯着我爸。

"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红色宣传单的颜料。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穿白大褂的医生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家属签字！患者需要紧急CT！

"刘志明挡住病床："刚才的血检报告呢？"他注意到医生的听诊器挂反了，金属面朝外。

假医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林月突然拔枪："手举起来！"她的警徽撞在输液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