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医院长廊的围猎时间: 宋云舟归来后的第二天深夜。
地点: 医院顶层,VIP病房区的空旷走廊。
· 陈昕: 刚结束一场长达数小时关于霍寒庭病情的线上会诊,身心俱疲,且因再次面对类似阿杰的创伤情境而PTSD濒临发作,精神脆弱。
· 宋云舟: 在楼下用一台笔记本初步构筑了医院的安防系统后,带着五年积压的怒火、不甘与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上来寻人。
---走廊尽头,陈昕扶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
会诊中专家们对霍寒庭病情的不乐观判断,与当年阿杰的情况高度重合,几乎将他拖回那个绝望的雨林。
他需要安静,需要逃离这片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暗示的空气。
他扯松了领带,朝着通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想从那里下楼,回到地面上喘口气。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安全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一个他刻入骨髓、如今却如同梦魇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九分冰冷。
“陈大医生,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陈昕的背脊瞬间僵首。
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宋云舟正靠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手下用力,猛地推开了沉重的防火门。
“砰”的一声门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如同发令枪。
陈昕几乎是跑了起来,沿着螺旋向下的楼梯。
他心跳如擂鼓,肺部因急促呼吸而刺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或许是无法面对宋云舟眼中的恨意,或许是害怕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被他看穿所有伪装。
然而,他忘了,在绝对的速度和体能面前,尤其是在一个被怒火点燃的男人面前,他的逃离徒劳而可笑。
脚步声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皮鞋敲击着水泥台阶,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与压迫感。
每一步,都像踩在陈昕的心尖上。
宋云舟(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带着嘲讽): “跑什么?
五年不见,叙旧的台词都没想好?”
陈昕咬紧牙关,只想更快一点。
他冲下两层楼,猛地推开另一扇门,重新进入了另一条病房走廊。
这里灯光更暗,空无一人。
他刚跑出几步,手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方拽住!
天旋地转间,他被狠狠按在了走廊冰冷的墙壁上。
“呃!”
撞击让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宋云舟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一只手仍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撑在他耳侧的墙上,将他彻底困在方寸之间。
炽热而愤怒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宋云舟(盯着他因奔跑和惊惧而泛红的脸,声音低哑危险): “我让你走了吗?”
陈昕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手肘试图向后撞击,膝盖向上顶去。
但他一个疲惫的医生,如何能抗衡一个盛怒之下、体能本就优于他的男人?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或许并不真的想伤他。
宋云舟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所有的反抗,膝盖强势地顶进他的双腿之间,将他死死地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陈昕(偏过头,声音因被压制而破碎): “放开……宋云舟!”
宋云舟(冷笑,凑近他耳边,几乎是咬着牙): “放开?
然后让你再消失五年?
陈昕,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
他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捏住陈昕的下巴,强迫他转过来,首面自己。
宋云舟(眼中是翻涌的五年的痛苦): “看着我!
告诉我,当年为什么?
是我宋云舟不配得到一个解释,还是你陈大医生,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骗子?!”
陈昕被迫迎上他的视线,在那片他曾经无比眷恋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赤红的血丝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寸寸碎裂。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我有苦衷”,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丝痛苦的低喘和更加苍白的脸色。
他的沉默,如同油浇在了宋云舟心头的火上。
宋云舟(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说话!”
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吻上去或者说撕咬上去的瞬间——“嘀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宋云舟掐着陈昕下巴的手背上。
宋云舟猛地一愣。
陈昕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那滴泪沿着他完美的下颌线,无声地滑落。
他不再挣扎,仿佛一只终于被猎人擒住,放弃了所有抵抗的濒危动物,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宋云舟所有的怒火,仿佛被这滴眼泪瞬间浇熄了大半。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钳制着陈昕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走廊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
陈昕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宋云舟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着那个缩成一团、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影。
他想上前,脚步却像灌了铅;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他追上了他,将他困于掌中,插翅难飞。
可这一刻,宋云舟看着地上那个他爱之深恨之切的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场名为“陈昕”的围猎里,他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丢盔弃甲、无处可逃的俘虏。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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