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我是眼，那我就让他真瞎了眼

我是全网最火的导盲犬，主人是个盲人音乐家。他会弹着钢琴，温柔地对我说：“宝宝，

你就是我的眼睛。”为了他，我学会了辨认红绿灯，甚至能在他发病前叼来药瓶。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相伴下去。直到那天，一个富婆找到他，说只要他抛弃我，

就资助他去国外治疗眼睛。他笑着对那个女人说：“没问题，不过是一条狗，

我随时可以再换一条眼睛。”原来，我不是他的眼睛，只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那就在下次过马路时，让他真正感受一下，失去眼睛的滋味。1陌生的气味侵入家中。

女人的香水，混合着皮革与金钱。我的耳朵动了动。琴声停了。“陈先生，我叫江晚。

”他刚从琴键上抬起手，指尖冰凉。“我的来意，您清楚。”“江小姐，坐。”陈实开口，

音调平稳。我卧在他脚边，尾巴垂在地板，纹丝不动。“我丈夫是李明翰，

国内顶尖的眼科医生。”江晚拉开椅子坐下。“他能治好你的眼睛。”陈实的身体僵住。

“条件呢。”“很简单。”江晚瞥向我，嘴角下撇。“抛弃它。”空气紧绷。

陈实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收紧。我抬起头，用鼻子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没有回应。许久，

他忽然轻笑一声。我颈后的毛瞬间竖起。“没问题。”“不过是一条狗。

”“我随时可以再换一条眼睛。”他的手从我头顶滑落。江晚起身，唇角勾起。“很好，

陈先生，这是支票和机票。”“等你处理好它，随时可以出发。”高跟鞋的闷响远去。

门关上了。钢琴上摆着他为我写的曲子，《我的眼睛》。一个笑话。他终于动了。他弯下腰，

伸手要抱我。“宝宝。”他唤我，声调一如往常。我躲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宝宝，

怎么了？”我起身，走到墙角，背对他趴下。他叹了口气。“不懂事的畜生。

”他转身拿起电话，“江小姐，狗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2次日，

他照常为我戴上导盲鞍。“宝宝，我们出门。”他的手握住牵引带的硬质把手，力道如常。

我没有动。他拉了拉。“走了，宝宝。”我顺从站起，带他走向门口。阳光很好。车水马龙。

第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我停下。他耐心地等。绿灯亮了。我依旧未动。他不耐烦，

用膝盖顶了顶我的侧腹。“宝宝，是绿灯。”我这才迈步，平稳地带他穿过马路。

街角咖啡店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江晚的脸一闪而过。她在监视。

陈实需要的不是我消失，而是一场能让他撇清关系的“意外”。很好，明天那个路口，

我就送他一场最真实的意外。次日，天色阴沉。陈实握着导盲鞍把手，指节发白。

“今天走快点，宝宝。”他催促。我沉默地走在前面，步伐稳健。

我的感官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三个街区外的哭闹，空气中雨水和尘土的气味，

都钻进我的鼻腔和耳朵。我们来到老城区的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车流混乱。就是这里。

陈实握着把手的手更紧了。一辆满载钢筋的卡车从左侧轰鸣而来，带着右转的意图。

机会来了。我停下脚步。陈实也停下，侧耳倾听。“有车？”他声音发颤。我没有回应。

卡车越来越近，巨大的阴影笼罩我们。引擎的轰鸣震耳欲聋。陈实的呼吸急促，

我闻到他皮肤上渗出的恐惧，带着咸腥味。卡车转弯，车头扫来的瞬间，我迈出一步。

导盲鞍的把手传来信号：安全，前进。“宝宝？”他迟疑地喊。我再次向前，坚定，

不容置疑。他信了。他迈出脚步。就是现在。在他另一只脚落地的瞬间，我猛地后缩，

身体向右急转。这是导盲犬示警的死命令：危险，后退。太晚了。巨大的风压扑面。

卡车的车轮擦着他的裤脚呼啸而过。陈实被这股力量带倒，摔向路边。“啊！”他尖叫。

项圈上的牵引绳应声崩断。我自由了。卡车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瞎子就别出门乱晃！

找死啊！”陈实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没受伤，但与死亡擦肩的恐惧让他崩溃。

他看不见，只能在空气中疯狂挥舞手臂乱抓。“宝宝！宝宝！你在哪儿？”他喊声里的恐惧，

货真价实，那是一种尖锐的、混着铁锈味道的气味。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在原地扑腾，

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行人围上来，指指点点。有人扶起了他。“先生，没事吧？

”“你的狗呢？”“狗，我的狗……”陈实喃喃自语，茫然地转向我所在的方向。

他什么也看不见。我转身，汇入人流。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巷子深处传来的、几只野狗充满敌意的低吼。3他最后的呼喊，被风吹散。

我钻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酸臭的垃圾味扑来。我找个角落蜷缩起来。巷子外，

警笛声由远及近。夜幕降临，饥饿感袭来。我在垃圾堆里翻出一块干面包，狼吞虎咽。

石子砸在我身上。餐馆伙计的扫帚挥向我。我学会了只在夜里活动。我的毛发肮脏打结，

身体日渐消瘦。为了一根骨头，我和一只老野狗打了一架。我赢了，但腿被咬伤。伤口发炎，

我一瘸一拐。我路过一家宠物店。橱窗里，一只干净漂亮的拉布拉多在打盹，标价五位数。

我曾比它更昂贵。广场的电子巨幕上，出现了陈实。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钢琴前。

主持人激昂地介绍他：“著名盲人音乐家陈实，即将赴德进行眼部复明手术！

”“让我们祝福他！”屏幕上的他，微笑，从容优雅。他在采访中提到我。

“我很想念我的宝宝，它是我的英雄，如果不是它，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对着镜头，挤出几滴泪。“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重获光明后，亲眼看看我的英雄。

我想用这双眼睛，再好好看看它。”电线杆上贴着寻狗启事。是我的照片，英姿飒爽。

下面写着：“寻爱犬宝宝，拉布拉多导盲犬，若有线索，重酬十万元。”联系人，陈实。

十万。我撕下启事，咬得粉碎。我必须活下去。活到看他跌落云端的那天。腿伤加重，

我开始发烧，意识模糊。大雨滂沱，我再也走不动了。我倒在一个小区的垃圾桶旁，

浑身冰冷。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带走最后一丝力气。一双温暖的手触碰了我。

我努力睁开眼。是个小女孩。她撑着一把小小的花伞，蹲在我面前。她的眼睛很大，很亮，

像星星。“爸爸，这里有只狗狗。”她回头喊。一个男人走过来，

用一把大伞为我们遮住风雨。他看到了我腿上的伤，和脖子上断掉的导盲鞍残骸。

“它是一只导盲犬。”他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我，抱起。温暖，干燥。失去意识前，

我听到小女孩问：“爸爸，我们可以养它吗？”男人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恐怕不行，

你看它的脖子上……”4我再次醒来，躺在柔软的垫子上。腿上的伤口被清理过，

缠着干净的纱布。身边放着一碗清水和一碗肉末。林安没有把我送走。他联系了几个机构，

都没能找到我的主人信息。他的女儿林淼淼每天都抱着我，叫我星星。渐渐地，

林安也不再提送走我的事。他给我买了新饭盆和玩具。我们成了一家人。

电视新闻打破了平静。屏幕上，是陈实那张熟悉的脸。他做完了手术，眼睛上蒙着纱布。

江晚陪在他身边，笑容满面。新闻标题是：“天才音乐家陈实重见光明，世纪婚礼即将举行。

”陈实在采访中，再次“深情”地提到我。“我马上就要看见这个世界了。

”“但我最想看见的，还是我的宝宝。”“我已经委托了专业的搜救队，无论如何，

我都要找到它。”他甚至对着镜头，展示一张为我画的素描。“宝宝，如果你能看到，

请你一定要等我。”林安关掉电视。他回头看我，眼神复杂。他认出了我。次日，

林安没带我出门。他坐在沙发上，一遍遍抚摸我的背，手心潮湿。林淼淼也察觉到不对，

她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靠在我身边，把脸埋在我的毛发里。“星星，你是不是要走了？

”小女孩带着哭腔。我心脏一紧。我抬起头，看着林安。他的眼里满是挣扎和不舍。“星星，

他是你的主人。”林安的声音沙哑。“他很想你。”我站起来，走到他脚边，

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林安叹了口气。“可是，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他有钱，有名望。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门铃响了。林安的身体一僵。我闻到了门外的气味。陈实。

他找到这里来了。5林安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陈实和江晚。陈实手上，

捏着一张从寻狗启事上撕下的、我的照片，照片背面，有邻居写下的地址。

他的眼睛已经拆掉纱布。那是一双明亮的，却毫无温度的眼睛。他看到了我。

他的身体语言瞬间切换，脸上堆满惊喜，但那股熟悉的、算计的气味却丝毫未减。“宝宝！

”他张开双臂向我走来。“宝宝，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陈实的笑僵在脸上。他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宝宝，不认识我了吗？

”江晚走来，嫌弃地打量着房子。“陈实，别急，它可能只是被吓到了。”她转向林安，

态度倨傲。“这位先生，感谢你照顾我们的狗。”“这是一点心意。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林安没有接。“它现在叫星星。”他平静地说。“它是我的家人，

不是你们的狗。”江晚闻言轻笑，像听到一个笑话。

她的眼神却冰冷地扫过林安的穿着和局促的房间。“家人？”“林先生，‘家人’这个词，

是需要经济基础来支撑的。”“你一个月，能为它花多少钱？一千？还是两千？

”“我一个包，就够它吃一辈子顶级狗粮。”“当初是谁故意把它弄丢的？”林安质问。

“如果我没猜错，它的走失，是你们计划好的吧？”陈实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抛弃我的宝宝！”他义正言辞。林淼淼被他们的争吵吓到，躲在林安身后，

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我走到林淼淼身边，用身体护住她。我对着陈实，低声咆哮。

陈实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宝宝，你……”“它在保护我们。”林安打断他。

“我想，它已经做出了选择。”“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江晚脸色难看。

陈实无法接受。他眼角抽动。6林安挡在我和林淼淼面前，像一堵墙。“我的选择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