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刀雨下得像要把筒子楼浇塌。
陈青野缩在402室的铁皮门后，听见楼道里传来黏腻的水声。
不是雨，是血顺着台阶往下淌。
他握紧改装的电击器，不锈钢管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红印。
五分钟前，三个穿黑雨衣的人摸进了四楼走廊。
为首那个在404门口停住，雨衣下摆滴着猩红的水。
陈青野认得那把开山刀——刀背有拇指宽的豁口，像被什么野兽啃过。
404住着程瘸子。
此刻门缝里飘出檀香味，混着铁锈味。
陈青野数到第七声佛珠响时，惨叫突然炸开。
不是程瘸子，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他后槽牙咬得发酸，想起上个月在垃圾站看见的断手，无名指戴着蒂芙尼钻戒。
"青野哥！
"斜对门408的防盗门突然开了条缝。
林穗岁探出半张脸，实验室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
这丫头总在奇怪的时间出现，像只幽灵。
陈青野刚要开口，404的门砰地撞在墙上。
黑雨衣们拖着个麻袋出来，麻袋一角露出栗色卷发。
是程野的女儿？
陈青野还没看清，领头的突然转头。
雨衣帽檐下闪过金属冷光——那人戴着夜视镜。
电击器在掌心发烫。
陈青野计算着距离：五步，够他撂倒两个。
但第三个会从右边包抄，那里堆着生锈的煤气罐。
林穗岁的香水味飘过来，苦橙混着雪松，莫名让人想起解剖室。
麻袋突然剧烈扭动，有什么东西滚出来撞在栏杆上。
是个生日蛋糕，奶油糊成了血红色。
陈青野瞳孔骤缩——蛋糕牌子上写着"程潇潇12岁生日快乐"，但程瘸子的女儿今年明明二十四。
黑雨衣的刀尖抵住麻袋："程老板，您当年在湄公河可没这么怂。
"佛珠声停了。
程瘸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锯条："那孩子早烧成灰了。
各位要是缺钱，后面库房还有三吨紫铜。
"陈青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突然意识到整层楼太安静了，连隔壁天天家暴的醉鬼都没动静。
林穗岁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别过去，他们在找的东西......"话没说完，404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黑雨衣们骂了句方言，麻袋也不要了就往楼梯口冲。
陈青野甩开林穗岁追上去，却在拐角撞见程瘸子跪在雨里。
老家伙的假肢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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