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卖身祭河神？

1 铁笼惊魂冰冷的铁锈味，混着烂泥的腥气，霸道地钻进鼻腔，熏得人脑仁发木。

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有人攥着我的骨头在狠狠摇晃，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掀开一条细缝。昏沉沉的天光，

浑浊得像隔夜的米汤，吝啬地洒下来。

视线里先是晃动着一根根粗粝、布满黑褐色污渍的木栏，接着，

是狭窄视线里一片混乱肮脏的泥地，被浑浊的雨水泡得稀烂，

印满了深深浅浅、辨不清形状的辙印和蹄印。雨水从头顶的木棚缝隙里漏进来，

冰冷地砸在脸上，顺着额角滑进脖颈，激得我打了个寒噤，彻底清醒过来。

我动了动被粗糙麻绳捆得死紧的手腕，尖锐的刺痛立刻传来，皮肤肯定磨破了。

喉咙干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这是哪儿？我不是在顶层公寓里，

盯着全球市场的剧烈波动，指间还夹着那支刚点燃的古巴雪茄吗？

那价值千万的订单……混乱的记忆碎片像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猛烈地炸开，疯狂涌入脑海，

带着尖锐的疼痛。沈知微。户部侍郎沈清源的独女。沈家……抄了！一道圣旨，天翻地覆。

父亲锒铛入狱，生死不明。家产尽数充公。而我，这个昔日金尊玉贵的侍郎千金，

此刻正被塞在一辆臭气熏天的囚车里，像牲口一样被押解着，

去向一个叫做“祭河神”的地方。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紧接着，

一股不属于我的滔天恨意，如同火山底沸腾的岩浆，轰然喷发！

恨那个高高在上、翻云覆雨的皇帝？不，

更恨那个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户部尚书——钱厚德！沈家倒台，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

是他捏造的所谓“罪证”，是他贪婪的手，推了沈家最后一把！“呸！真他娘的晦气！

”一个粗嘎的嗓子在前面响起，带着浓重的怨气和恐惧，“摊上这么个差事！

祭河神……老子宁愿去剿匪！”“少啰嗦！”另一个声音更冷硬些，带着点不耐烦，

“钱尚书亲自交代的差事，你敢怠慢？这沈家丫头是‘河神’点名要的祭品！

赶在午时前送到龙王渡口，误了时辰，咱们哥几个的脑袋都得搬家！

”龙王渡口……祭品……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意识。

“钱厚德……”我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齿缝间几乎要渗出血来。是他！他要我死！

不仅要沈家彻底消失，还要用我的命，去填他向上爬的阶梯！好一个赶尽杀绝！祭河神？呵。

前世华尔街的金融风暴我都见过，区区一个伪神的祭坛，就想收了我沈知微的命？

囚车猛地一个剧烈颠簸，我的身体被狠狠甩向一侧，肩膀重重撞在冰冷的木栏上，

痛得眼前发黑。但就在这撞击的瞬间，胸口内侧一处隐蔽的暗袋里，

一个坚硬的小物件硌了我一下。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感。是了！沈知微的记忆里，

母亲临终前，曾将一枚贴身藏着的、温润如羊脂的玉扣悄悄缝进了她的里衣内袋，千叮万嘱，

绝不可离身。那是母亲娘家祖传的护身符，也是她留给自己女儿最后的念想。

抄家时兵荒马乱，竟未被搜走。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在无边的黑暗里，骤然点亮！

我强忍着剧痛，借着囚车颠簸的掩护，身体蜷缩着，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指，

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艰难地、一寸寸地向胸口的暗袋摸索。

指尖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火辣辣地疼，汗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后背。终于，

指腹触到了那枚小小的、温润的玉扣。冰冷的玉石贴在指腹，却仿佛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就在我指尖用力，试图将它从暗袋里抠出来的刹那——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信息洪流，

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垮了意识最后的堤坝！不是沈知微的哀伤和恐惧。是冰冷的数字！

是跳跃的K线！是瞬息万变的市场图表！是杠杆！是期货！是期权！

是无数次惊心动魄的收购与反收购！是华尔街顶层会议室里弥漫的雪茄味和无声的硝烟！

是操纵资本、翻云覆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绝对掌控力！

2 记忆觉醒前世那个代号“Phoenix”的金融巨鳄，

她所有的记忆、经验、知识、手段，如同被封印的远古凶兽，在这一刻，随着玉扣的触碰，

轰然解封！与沈知微残存的记忆和刻骨的仇恨，野蛮地融合、重构！

剧烈的头痛像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视野里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和跳动的数字。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没有痛呼出声。囚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押送官兵的咒骂和雨声交织。我紧闭着眼，身体因剧痛而微微痉挛，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精密计算机，处理着两世为人的庞杂信息。恐惧在消退，绝望被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近乎非人的冷静。

华尔街的丛林法则瞬间覆盖了深闺小姐的柔弱。钱厚德？户部尚书？掌控天下钱粮？呵。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闪电，带着毁灭性的光芒，清晰地浮现出来。

前世无数经典的做空案例、金融绞杀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闪回。做空！杠杆！期货！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计划雏形，在冰冷的恨意与沸腾的金融智慧碰撞下，迅速成型。目标，

直指钱厚德赖以立足的根本——他名下那遍布京城、根基深厚的钱庄和绸缎庄！

“……快到了！前面就是龙王渡口！”冷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敬畏，

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地睁开眼，透过囚车木栏的缝隙望去。雨幕之下，

前方一片开阔的河滩。浑浊汹涌的河水拍打着岸边嶙峋的怪石，发出沉闷的咆哮。河滩正中，

一个用巨大青石垒砌的圆形祭坛高高矗立，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深褐色的、无法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的痕迹。祭坛周围，

影影绰绰围着许多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影，无声地矗立在风雨中，

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和肃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血腥气的铁锈味。

囚车在距离祭坛十几丈外停下。雨点砸在车棚上，噼啪作响，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心头。

“时辰到了！把祭品带下来！

”一个穿着怪异、脸上涂抹着油彩、像是神婆的老妪尖利地喊道，声音穿透雨幕，

带着一种非人的诡谲。哐当！囚车后门被粗暴地拉开。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河风猛地灌了进来。

两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进来，毫不怜惜地抓住我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粗暴地将我从囚车里拽了出来。双脚猛地踩进冰冷的烂泥里，

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冻得我牙齿咯咯打颤。雨水瞬间浇透了我单薄的囚衣，

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瘦骨嶙峋的轮廓。“走！”身后的官兵用力推搡了我一把。

我踉跄几步，勉强站稳。目光扫过周围：押送官兵大约七八人，

神情紧张又带着几分麻木的凶狠。祭坛周围那些蓑衣人，大多是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村民，

被神婆和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驱赶着围在这里。祭坛正前方，那个油**婆旁边，

站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留着山羊胡、眼神闪烁透着精明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烦地搓着手，

时不时抬头看看阴沉的天色。就是他！钱厚德府上的大管家，钱禄！沈知微的记忆里有他！

每次来沈家催缴“孝敬”时那副贪婪又倨傲的嘴脸！此刻，他代表他的主子，亲自来监刑！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生疼。

但华尔街巨鳄的冷酷本能立刻压制了这无用的情绪。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被推搡着走向祭坛，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泥水里。神婆那涂满油彩的脸在眼前晃动，

嘴里念念有词，挥舞着手中一串不知是什么骨头做成的铃铛。钱禄冷漠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

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鸡鸭。就在距离祭坛还有几步之遥，

一个押送我的官兵脚下突然被一块滑溜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抓着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半分！就是现在！3 绝地反击积蓄已久的力量骤然爆发！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向旁边一扑！

目标不是逃跑——那毫无可能。

我的目标是那个站在祭坛边缘、离我最近、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瘦小村民！扑倒的瞬间，

我的身体狠狠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滚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啊！”瘦小村民猝不及防，

惊叫出声。混乱！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官兵的怒喝，

神婆的尖叫，村民的惊呼，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滚倒的混乱中，

我的身体死死压住那个瘦小的村民，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借着身体的遮挡和泥水的掩护，

用尽全身力气，将紧攥在手心、被体温捂得微温的那枚玉扣，

狠狠塞进了他破烂衣襟的缝隙里！同时，我的嘴唇几乎贴到了他冰冷的、沾满泥水的耳朵，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城南！

‘信诚’当铺！找王掌柜！活当！换钱！救你老娘！快走！” 沈知微的记忆里，

这村民似乎叫赵四，有个久病在床的老娘，为人胆小但至孝。赵四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

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滚开！”一只穿着牛皮靴的大脚狠狠踹在我的背上！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身体被巨大的力量踢得滚向一边，离开了赵四。

我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剧烈地咳嗽着，血沫呛进喉咙，但眼睛死死盯着赵四的方向。

赵四似乎被吓傻了，但我的手肘在混乱中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肋骨。他一个激灵，

对上我那双在泥水血污中亮得惊人的、燃烧着火焰和某种疯狂指令的眼睛！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趁着混乱的人群推搡，像只受惊的老鼠，

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人堆里，瞬间消失不见。“贱人！还敢作妖！

”钱禄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几步冲过来，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啪！

”清脆的响声在雨声中格外刺耳。脸颊瞬间火辣辣地肿起，嘴里全是血腥味。耳朵嗡嗡作响，

眼前金星乱冒。“把她给我绑到祭柱上去！”钱禄指着我，对着神婆和壮汉吼道，“快！

别误了时辰，惹怒河神！”粗壮的麻绳再次勒紧我的手腕和脚踝，比之前更紧，

勒得皮肉深陷，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被两个壮汉粗暴地拖拽着，

拖上冰冷的青石祭坛。雨水冲刷着祭坛上那些深褐色的陈年污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冰冷的石柱贴在后背，粗糙的麻绳几乎要嵌进肉里。我被迫挺直身体，

面对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和汹涌浑浊的河水。钱禄和神婆站在祭坛下方，眼神冷漠。

那个油**婆又开始念念有词，挥舞着骨铃，跳着怪异的舞蹈。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泥泞，却浇不灭眼底那簇冰冷燃烧的火焰。计划的第一步，

已经用命赌出去了。那枚玉扣，是我最后的筹码，撬动金融杠杆的支点！赵四，

那个卑微如尘的村民，成了我这场豪赌中，唯一可能带来翻盘希望的棋子。时间，

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每一滴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都像是生命的倒计时。神婆尖利的吟唱，

钱禄不耐烦的踱步，河水沉闷的咆哮，还有祭坛下那些麻木或好奇的目光，

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赵四……能成功吗？城南，“信诚”当铺，

王掌柜……沈知微的记忆里，那似乎是个口碑尚可的老店。玉扣的价值……足够吗？

我的指令……他能听懂吗？他会为了救他老娘，去冒这个险吗？

无数个念头在冰冷的绝望中疯狂碰撞。华尔街巨鳄的精密计算和冷酷判断，在这一刻，

也无法完全驱散对蝼蚁般命运的不确定性带来的焦虑。我的计划，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一个深闺小姐至少在外人看来对金融杠杆的“呓语”，那个卑微的村民，会信吗？

敢信吗？就在神婆的吟唱陡然拔高到一个刺耳的尖峰，一个壮汉举起了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重负的残忍时——4 玄甲降临“呜——呜——呜——”低沉、浑厚、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

骤然撕裂了沉闷的雨幕！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似从地狱深处升起，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和金属的冰冷质感！

祭坛上下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震住了！神婆的吟唱戛然而止，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举着匕首的壮汉动作僵在半空。钱禄脸上的残忍瞬间凝固，

转为惊疑不定。祭坛下的村民更是如同受惊的羊群，茫然又恐惧地骚动起来。“什么声音？

”“哪里来的号角？”“是……是官军？”轰隆隆——！号角声未落，

沉闷如雷的声音紧跟着从西边的官道方向滚滚而来！那不是雷声！

那是……无数铁蹄践踏在泥泞官道上的声音！整齐、沉重、带着碾碎一切的可怕威势！

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震颤！“快看！骑兵！好多骑兵！”有人指着西边官道的方向，

失声尖叫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我也艰难地转动脖颈，透过密集的雨帘望去。

只见官道尽头，一片移动的、冰冷的黑色洪流，正以惊人的速度奔涌而来！

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玄色的甲胄，反射出幽暗冰冷的光泽。沉重的马蹄踏碎泥水，

溅起一人多高的浑浊泥浪！一面巨大的玄色旗帜在风雨中猎猎狂舞，

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狰狞咆哮的猛兽图腾！肃杀之气，如同无形的寒潮，

瞬间席卷了整个河滩，将方才祭神仪式的诡异阴森冲得七零八落！“玄……玄甲旗？！

”钱禄身边一个见多识广的护卫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是……是镇北王的玄甲铁骑！”镇北王——萧绝！这个名字如同惊雷，

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那个常年镇守北境苦寒之地，手握重兵，杀伐决断，

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铁血藩王！他的玄甲铁骑，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凶名！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两日路程的龙王渡口？！

钱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山羊胡子都在微微颤抖。镇北王？

这个煞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猛地看向祭坛上被绑着的我，眼神惊疑不定，

难道……轰隆隆！铁蹄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黑色的洪流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直冲祭坛而来！“让开！快让开！”“挡路者死！

”冲在最前方的数骑，发出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暴喝！他们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般探出，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挡在祭坛前、反应不及的官兵和壮汉身上！“啊！”“噗！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瞬间响起！几个试图阻拦的壮汉如同破麻袋般被抽飞出去，

重重砸在泥水里，溅起大片泥浆。原本围在祭坛周围的村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场面瞬间大乱！祭坛，

这个象征着神圣或者说是钱厚德权势的冰冷石台，在玄甲铁骑狂暴的冲击下，

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为首一骑，如同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冰冷的雨腥气和浓烈的血腥味，

瞬间冲上了祭坛！巨大的战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裹挟着千斤之力，带着呼啸的风声，

朝着祭坛中央——我所在的位置——狠狠踏下！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

比河神祭坛带来的更直接，更狂暴！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华尔街巨鳄的冷静！

被绑在石柱上的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拼命地向后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