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那天，他正给新欢剥糖

1 我死那天，他正给新欢剥糖我躺在手术台，心电监护仪的滴声越来越慢。

麻醉师说：“放松，很快就好。”可我一点都不想放松。我盯着天花板裂缝，

起昨天在咖啡馆看见顾沉舟——我的未婚夫——低头给一个穿奶油白连衣裙的女孩剥草莓糖。

糖纸窸窣响，他指尖沾了红汁，还笑着擦她嘴角。而我，正攥着孕检单站在街对面。

“血压下降！”护士突然喊。我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医生声音紧绷：“准备体外循环！

”可我脑子全是那天他跪在地上给我戴戒指时说的话：“余雾，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现在呢？现在我躺在这里，因为他捐肾救的那个女孩，正躺在VIP病房喝燕窝。

“余小姐，你签的器官捐献协议……是真的吗？”麻醉师低声问。我张了张嘴，没力气回答。

但我知道，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签。因为三个月前，

我在他办公室抽屉里翻到一张B超单——不是我的。上面写着：**妊娠6周，胚胎存活。

**而我，根本没怀孕。滴——心电图拉出长音。我闭上眼，

最后一秒看见手术灯炸成一朵白花。然后，黑了。再睁眼，是太平间。冷。刺骨的冷。

铁柜滑轮吱呀作响，穿蓝制服的人推着我往冷藏区走。我猛地坐起，撞得头顶“哐”一声。

柜门半开，外面是凌晨四点的医院走廊，灯光惨白，像撒了一地石灰。我……没死？

我低头看自己——手腕还缠着术后绷带，胸口闷得像压了铁砧。可心跳清晰，呼吸顺畅。

刚才的一切，像一场高烧幻觉。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捐了肾。我摸向腹部，那里平整如初。

“不可能……”我喃喃。脚步声逼近。我缩回柜中，屏住呼吸。门被推开，

一道修长身影走进来。黑色风衣，肩线笔直，是他。顾沉舟。他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轻轻放进另一个冰柜——**17号**。那是……我的编号。我死死咬住唇，不敢出声。

他站在那儿，很久，才低声说：“对不起，余雾。但我必须救她。”“她是谁？

”我几乎要吼出来。但他没听见。他转身离开，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像刀刃划过雪。

我爬出冰柜，赤脚踩在冷瓷砖上，追出去。电梯门合上前一秒，我冲进去。他抬头，

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我盯着他：“你把我杀了，对吗？”他后退一步，

靠在电梯壁上，声音发颤：“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冷笑，

“解释你怎么让我签了器官捐献协议？解释你让医生伪造我的死亡证明？

还是解释……你早就打算用我的肾，救那个女人？”他猛地抓住我肩膀：“你不该回来！

”“我不该回来？”我甩开他，“顾沉舟，我为你流产三次，为你放弃留学，

为你守着空房等你三年——你就这样报答我？

”他眼神闪躲：“她不一样……她怀了我们的孩子。”“哈。”我笑出声，“那你知不知道，

她根本没怀孕？那张B超单，是P的。”他僵住。“我查过医院系统。”我逼近他，

“那个叫苏晚的女孩，根本没建档。你被骗了。”他脸色瞬间惨白。电梯“叮”一声，

停在负二层。门开，停车场空荡，只有几盏昏黄灯泡摇晃。

他踉跄后退：“不可能……她亲口说的……她流血了，

她说孩子快保不住了……”“所以你就让她住进我家卧室，睡我的床，用我的香水？

”我声音冷得像冰，“顾沉舟，你连验孕棒都没让她测过，就信了她？

”他嘴唇发抖：“我只是……太想要个孩子了。”“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盯着他，

“我们结婚五年，你从不碰我。每次我说想怀孕，你就出差。你怕的，

从来不是没有孩子——是你根本不想和我生。”他沉默。远处传来脚步声。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扑上来拽我手腕。“别走！”他吼，“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你真的死一次！

”我反手抽他一耳光。清脆响声在停车场回荡。他捂着脸，眼神忽然变得陌生。

“你以为你赢了？”他冷笑，“你知道为什么医生会配合我吗？”我心头一紧。

“因为……”他贴近我耳边，吐字如冰，“你早就脑死亡了。那天手术台上，

你的心跳停了整整七分钟。是你爸签的捐献协议。你现在的‘活’，只是机器维持的假象。

”我浑身发冷。“你爸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他求我……让我帮你‘走’得体面一点。

”我踉跄后退，撞上柱子。父亲……也参与了？“那你呢？”我声音发抖，“你为什么配合？

就为了那个假孕的女人？”他垂下眼：“她……长得像你。”我愣住。“十年前车祸那天，

你站在我面前，穿白裙子，手里拿着草莓糖……她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回来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十年前，我确实救过一个被车撞倒的女孩。她躺在血泊里，

手里紧紧攥着一颗糖。我掰开她手指，把糖塞进她嘴里，说：“别怕，我在这儿。

”后来她活了。再后来，我忘了她是谁。但现在——我明白了。苏晚，就是那个女孩。

她回来，不是为了爱顾沉舟。是为了……替我死。电梯灯忽明忽暗。顾沉舟突然抬头，

眼神狂乱：“她说，只有你死了，她才能真正活着。”我猛地冲向楼梯间。身后，

他大喊：“余雾！你逃不掉的！你已经死了！”门在我身后 slammed shut。

楼梯间漆黑，只有应急灯泛着绿光。我往下跑，一层，两层，三层……直到负三层。

这里是废弃的旧停尸房，铁门锈迹斑斑。我推门进去，冷气扑面。墙上贴着泛黄名单。

我一眼看见自己的名字：**余雾，女，28岁，

死亡时间：2023年4月5日 03:17，死因：急性肾衰竭，

器官捐献：双肾、肝脏、眼角膜。

陈建国肝癌晚期- 眼角膜：林小稚先天性角膜盲我颤抖着手指抚过“苏晚”二字。

突然，角落传来轻微响动。我猛地回头。一个穿病号服的女孩蹲在冰柜后，

手里抱着一只破旧泰迪熊。她抬头，脸苍白如纸，右眼缠着纱布。“你是……林小稚？

”我问。她点头，声音细如蚊蚋：“我……刚做完角膜移植。”我心头一震。

“你的眼睛……是我的？”她又点头：“医生说，捐赠者是个很勇敢的人。”我蹲下，

与她平视：“你见过她吗？”“没有。”她摇头，“但手术前，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人，

站在我床边，说‘别怕，我在这儿’。”我呼吸一滞。那是我对苏晚说过的话。

“你还梦到什么？”我轻声问。她歪头：“她……流着血，说‘我不该回来’。

”我猛地站起，撞翻旁边推车。针管、纱布洒了一地。“她知道我会回来？”我喃喃。

林小稚突然抓住我手腕：“姐姐，你……是不是捐赠者？”我没回答。

她却笑了：“你身上有消毒水味，和梦里一样。”我抽回手，后退。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躲进柜后。门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确认处理了吗？”男声问。“嗯。”女声答，

“记忆清除程序已完成。她不会再记得自己死过。”“顾总满意吗？”“他说，

只要她不醒来，就行。”“可万一她又‘活’过来呢？”“那就再让她死一次。

”我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他们说的“她”，是我。他们不是在说尸体处理。

他们在说……**复活者清除计划**。脚步声远去。我瘫坐在地。林小稚轻轻问：“姐姐，

你还好吗？”我抬头看她。她右眼纱布渗出血丝。“你的眼睛……会疼吗？

”她摇头：“但有时候，我会看见不属于我的记忆。比如……一个男人在哭，

抱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我心口一紧。那是顾沉舟。十年前，我出车祸那天。我死了吗？

不。我记起来了。那天，我为了救冲向马路的小孩，被车撞飞。我躺在血泊里，

听见顾沉舟哭着喊我名字。然后，我被送进医院。再然后……记忆断了。我挣扎着站起来，

翻找旧档案柜。灰尘飞扬。

：余雾****入院时间：2013年4月5日 15:22****伤情：颅脑重度损伤，

失血性休克****治疗方案：脑机接口实验性移植，

意识暂存云端****备注：家属签署协议，若身体修复完成，

可尝试意识回植**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十年前，我没死。我只是……被“上传”了。

我的意识，在某个服务器里沉睡了十年。而他们用克隆技术，重建了我的身体。

直到三个月前，身体成熟，意识回植。所以，我不是“复活”。

我是……**被造出来的**。那现在的我，还是我吗？脚步声再次逼近。

我抓起病历塞进怀里，拉着林小稚躲进最里侧冰柜。柜门合上前，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林小稚忽然贴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姐，你的眼睛……在发光。”我愣住。

她指的是……我的眼角膜？那是从“真正的我”身上取下的。难道，真正的我，还活着？

柜外，灯光亮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找到她了吗？”是顾沉舟。他来了。

---2 我活着，但我的命是假的铁柜缝里漏进一束光，照在我鞋尖。

顾沉舟的脚步停在五步外。“她一定在这儿。”他说，声音低哑，“她逃不掉的。

系统已经锁定了她的生物信号。”“可她只是个复制体。”女医生说，“意识数据不完整，

情感模块紊乱，迟早崩溃。”“但她有我的记忆。”顾沉舟打断，“她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

在图书馆顶层。记得我送她的蓝风铃项链，记得她讨厌芹菜，

记得她每次来月经都会喝红糖姜茶……这些，都是真的。”我屏住呼吸。那些记忆，

确实存在。可如果我是复制人，这些记忆从哪来？“顾总。”男医生说，“您得明白，

真正的余雾，十年前就脑死亡了。现在的她，只是基于残留神经信号重建的意识体。

她不是人，是AI。”“闭嘴！”顾沉舟怒吼，“她会哭，会痛，会爱我——这还不够吗？

”我心头一震。他……还爱我？可他为什么要让我“死”？林小稚突然轻轻拉我袖子。

她摘下右眼纱布，露出刚移植的眼球。在昏暗光线下，那瞳孔竟泛着极淡的蓝。

像雨后的天空。“姐姐。”她 whispered，“我看见了。”“看见什么？

”“你的过去。”我愣住。“你的眼睛……带着记忆？”她点头：“移植后，我开始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