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他嫁给死对头，他却赐我毒酒

一我叫林霜，曾是镇国大将军穆容珩最锋利的一把刀，最忠诚的暗卫。如今，

他是大夏朝的新皇，而我，是他要亲手了结的，一个污点。金碧辉煌的庆功宴上，丝竹靡靡，

歌舞升平。穆容珩坐在最高处，龙袍加身，威严无双。他曾无数次在战场上许诺我，

待天下安定，便许我一个海晏河清的未来，许我一个与他并肩而立的身份。可此刻，

他看着我的眼神，却比殿外的风雪还要冷。“林霜，”他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喧嚣，“三年前，你叛我投敌，委身于燕国废太子，已是我大夏的耻辱。

朕念你曾有寸功，不诛你九族，已是法外开恩。”他的声音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身边那位珠翠环绕、面若桃花的女子——当今的皇后，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好妹妹”，林晚儿。“但皇后仁慈，见不得你这等不贞不洁之人，

活在世上，污了她的眼。”他终于说出了最终的审判，像丢弃一件无用的旧物般随意。

“来人，赐酒。”太监端着一樽金杯，莲步走到我面前。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

映出我苍白如纸的脸。我知道，那是穿肠的毒药。我浑身冰冷，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那淬骨的背叛。我为了他，在敌国忍辱负重，在刀尖上跳舞，九死一生。

我带着一身伤病和至关重要的情报归来，换来的，却是一杯毒酒和一句“不贞不洁”。

我抬起头，迎上他冷漠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问：“穆容珩，你当真要我死？”他没有回答，

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身边的林晚儿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劝道：“陛下，

姐姐她……她也是一时糊涂，要不就饶了她吧。到底是自家人，姐姐受了这么多苦，

想必也是悔过了。”她总是这样，扮演着善良无辜的角色，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我推入深渊。

每一句求情，都像是在提醒穆容珩我的“罪过”。穆容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晚儿，你就是太心软。这种女人，留着只会是祸害。”这句话，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我笑了，笑得凄凉。“好，穆容珩，这杯酒，

我喝。”我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像烈火在五脏六腑中燃烧。

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视线开始模糊。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穆容珩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原来，我拼尽全力守护的光，从来就没有照耀过我。

二我的意识坠入一片黑暗的深海，过往的记忆如破碎的琉璃，在四周浮沉。

我生来便是将军府的影子。父亲说，我命硬，适合做一把刀。于是，我被抹去名字，

只有一个代号——“霜”。我的世界里只有穆容珩。我为他挡过箭，为他试过毒，

为他于万军丛中取过敌将首级。我藏匿于黑暗，看着他在阳光下成长为战无不胜的将军。

我习惯了疼痛，习惯了黑暗，也习惯了将所有的情感都深埋心底。我以为，

我们会永远这样下去。我是他的影子，他是我的光。直到三年前，

那场决定大夏国运的天峪关之战。穆容珩被困孤城，粮草断绝，外无援兵。而他的死对头，

燕国太子燕离，陈兵十万，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将穆容珩和他麾下的三万将士碾为齑粉。

军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燕军的布防图，并且，

扰乱他们的军心。”穆容珩的首席谋士，徐先生，抚着胡须，面色沉重。“谈何容易？

”副将一拳砸在桌上，“燕离生性多疑，治军严酷，别说布防图，

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他的中军帐。”所有人都沉默了。就在这时，一直隐在暗处的我，

走了出来。“我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穆容珩眉头紧锁：“胡闹！你如何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将军忘了，燕离……他见过我。

”那是在一次边境的春日围猎，我为了追一只惊了将军坐骑的白狐，误入了燕国的围场，

与燕离撞了个满怀。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侵略和占有。后来，

他曾多次派人打探我的消息，甚至向将军府提亲，要纳我为侧妃，被将军一口回绝。

穆容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我不同意！”他斩钉截铁地说。

“将军，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跪了下来，“我愿立下军令状。”“霜！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徐先生却在此刻开口了：“将军，林霜说的，

或许……确实是唯一的生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林霜假意投诚，以美色侍奉燕离，

趁机盗取布防图。”“不行！”穆容珩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案几，木屑四溅，

“我绝不会用我的女人去换一场胜利！”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春日最暖的风拂过。原来，

在他心里，我是“他的女人”。这份喜悦，让我瞬间拥有了无穷的勇气。“将军，

”我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刀。刀为主人，万死不辞。

”我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挣扎和痛苦，心中既甜蜜又酸涩。最终，他闭上了眼，再睁开时，

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徐先生，你来安排。记住，霜，

拿到布防图后，我会亲自把你接回来。等我君临天下，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许下如此明确的承诺。为了这个承诺，

我甘愿踏入地狱。三叛逃的戏码演得极其逼真。我“刺杀”穆容珩未遂，

被他一掌“打下”山崖，后被燕军的探子“救”起。当我被带到燕离面前时，

他正用一块白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穆容珩的暗卫，

居然会来投靠我？”他挑起我的下巴，笑得邪肆，“说吧，你的主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忍着内伤，咳出一口血，凄然一笑：“把戏？将军府的暗卫，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

我任务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太子殿下若不信，一刀杀了我便是。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探究和审视。良久，

他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穆容珩那个假惺惺的伪君子，

居然舍得让你这么个绝色美人来送死。也罢，既然他不要了，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就这样，我留在了燕离的身边。他是个喜怒无常，暴戾乖张的人。

前一刻还可能对你温言软语，下一刻就会因为一句话不对，而将你打入尘埃。

他将我安置在他的寝宫，名为“恩宠”，实为监视。我的身边，布满了他的眼线。

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一个因爱生恨，背叛旧主的痴情女子。我为他研墨，为他抚琴，

甚至在他处理军务时，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添一杯热茶。我将自己的锋芒尽数收敛，

变成一只温顺无害的猫。渐渐地，燕离似乎放松了警惕。他会带我一起巡视军营，

会在深夜醉酒后，抱着我，一遍遍地喊着一个我不知道的名字。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烈的酒，

也是最美的花。他对我好的时候，会搜罗天下奇珍异宝送到我面前；他对我坏的时候，

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我，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林霜，你知道吗？

你这双眼睛，最像他。”他会捏着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可你越像他，我就越想毁了你。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是他的皇兄，那个已经死在权力斗争中的前任太子。

我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在这样扭曲的宠爱与折磨中，我艰难地寻找着机会。终于，

在一个月圆之夜，燕离大宴将士，喝得酩酊大醉。他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我一人。

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我，忽然将我拽入怀中，滚烫的吻落在我的唇上。“霜儿，留在我身边，

好不好？”他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哀求。我浑身一僵，强忍着恶心，推开了他。“殿下，

你醉了。”他却固执地抱紧我，喃喃道：“我没醉。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穆容珩。没关系，

我会等，等到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一晚，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抱着我，沉沉睡去。

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我悄悄起身，用早先配好的迷药，

加深了他的昏睡。然后，我从他贴身的香囊夹层里，偷出了那把开启中军帐密室的钥匙。

密室里，燕军的布防图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我用最快的速度将它默记于心，然后恢复原样，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寝宫。第二天，我借口上山祈福，将布防图用密语写在了一片枫叶上，

让早已约定好的信鸽，送回了穆容珩的手中。做完这一切，我虚脱地跪倒在地。穆容珩，

我做到了。现在，我等你来接我回家。四我等来的，不是穆容珩的千军万马，

而是燕离的雷霆之怒。我的信鸽被他的鹰隼截获了。当我被拖到他面前时，

他正坐在高高的帅位上，手里把玩着那片我亲手写下密语的枫叶。他的脸上，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为什么？”他问，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闭上眼，无话可说。

成王败寇，我输了。“为了他，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他又问。我依旧沉默。“好，

好得很。”他忽然笑了，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穆容珩把你当棋子，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活着，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心上人，是怎么死在我的刀下。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我的喉咙。药丸入口即化，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这是我南疆秘制的牵机引，”他笑得残忍，

“它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会每日三次，在你的四肢百骸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你会痛不欲生，求死不能。除非，有我独门的解药。”他说完，

便将我扔进了阴暗潮湿的地牢。“牵机引”的毒性，比他描述的还要可怕百倍。

每日三个时辰，那种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剧痛，几乎要将我的神智撕裂。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咬破了嘴唇，也不肯发出一声呻吟。我不能死，我还要等穆容珩。

我靠着对他的思念，和那个“唯一的皇后”的承诺，在地狱般的痛苦中，苦苦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射进来，我看到了穆容珩。

他率领大军，攻破了燕国的都城。燕离兵败自刎，死在了他的王座上。穆容珩冲进地牢，

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他的怀抱，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温暖，而是带着一丝陌生的寒意。“霜儿，

我来晚了。”他抱着我，声音嘶哑。我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熟悉的眉眼，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穆容珩，你终于来了。”他为我披上披风，

将我带出了那座囚禁我无数个日夜的牢笼。我以为，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我以为，

我终于等到了我的黎明。可我没有看到，他抱着我转身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

复杂而冰冷的情绪。五回到大夏，我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别院里养伤。穆容珩来看过我几次，

每次都行色匆匆。他会带来最好的伤药，最滋补的食材，却很少与我说话。他只是坐在床边，

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身上的牵机引依旧在发作，每一次，

都让我痛不欲生。我问他有没有找到解药，他只是沉默，然后告诉我，太医们正在尽力。

我信了。直到有一天，我的“好妹妹”林晚儿，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屏退了左右，走到我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姐姐，别来无恙啊。”她笑得温婉，

眼底却淬着毒，“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再过七日，陛下就要册封我为皇后了。”我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我说，我要当皇后了。”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姐姐，你不会以为，

陛下真的会娶你这个残花败柳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她一把按了回去。“别白费力气了。”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当年让你去燕国，只是为了那张布防图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笑得花枝乱颤，“陛下他，

从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我。可是你这块绊脚石太碍眼了，只有把你送走，

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啊。让你去送死，总比直接杀了你，更能堵住悠悠众口，不是吗？

”“姐姐，你这步棋，走得可真是太妙了。不仅帮陛下赢了天下，还成全了我们。你说，

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

那句“我唯一的皇后”，不是对我的承诺，而是对他心爱之人的表白。原来，

那场深情款款的诀别，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牺牲，

不过是他们爱情故事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他不会这么对我……”“信不信由你。

”林晚儿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恢复了那副端庄温婉的模样，“哦，对了，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中的牵机引，陛下他……早就拿到了解药。”“那解药，

是燕离死前，托人快马加鞭送到陛下手里的。指明了，是给你的。”“可是陛下说，

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所以，那解药，被我当着他的面，亲手碾碎，洒进了花盆里。

”她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胜利者的背影。我躺在床上，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只觉得心口的位置，空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我笑了，笑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