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校长被开除后没有学校敢收我。
我爸咬咬牙,砸锅卖铁给我送去了贵族高中。
上学前他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和同学搞好关系,得罪一个咱家就完了。
上学第一周,我带坐轮椅的太子爷逃学玩碰碰车。
上学第二周,我带厌食症的大小姐翻墙吃麻辣烫。
上学第三周,老师把我爸喊来了。
我爸进门的时候腿都软了。
老师带着歉意看向他:云舒爸爸,不好意思。
云舒太受欢迎了,班里同学为她打起来了。
我是我爸收废品捡来的。
又是他捡废品养大的。
和家里的小花、大白、旺财一样,都是他的家人。
听他吹牛,千禧年的时候,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
只是胸无大志,继承家业的半路救助流浪狗去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家里破产那年,他拿仅剩的钱租下个废品厂。
收废品,养狗,日子还算能过下去。
直到某个冬日,大雪皑皑。
有人把一纸箱扔在了废品厂门口。
和往常一样,他以为是被遗弃的狗崽。
打开箱子的那瞬间,他听见了我孱弱的哭声。
狗得救,人更得救。
从那个冬天开始,日子就得勒紧裤腰带过了。
我爸那年刚二十二,还不觉得苦。
一门心思把我养成小公主。
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抱着洋娃娃,掀翻街头打牌的桌子。
穿着公主裙,拿泥巴糊满邻居的窗子。
别着粉色发卡,揍哭学校里收保护费的混子。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爸这种从少爷混成穷人的,少不了有人嘲讽。
碰上这种,我专挑半夜往他家院里扔摔炮。
还全都是粉色包装纸的摔炮。
如此反复循环了半个多月,直到这人苦不堪言来我家道歉,我才停手。
后来上高中了。
夏天宿舍固定断电,半夜热得屋里哀声载道。
每天睡醒头发都跟新洗的一样。
有人给校长信箱写信,信箱上面是摄像头,信箱里面是碎纸机。
周一例行升旗,我把校长的假发挂在了旗杆上。
校长回过神来的时候,假发已经升到顶了。
自此我一战成名,再也没有高中肯收我入学了。
我倒是不在意,套上橡胶手套就开始码家里新收的废品。
没事老爸,我本来也不是学习的料。
不行!你还得考大学呢!我爸这人对上大学有执念。
他坚信上大学能改变命运。
比如他的小学同桌,穷小子,大学毕业后开了公司。
在我爸屁颠屁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人家已经把他家收购了。
我爸红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奖状,仔细摸了又摸。
你是我们老展家第一个拿奖状的孩子,这学无论如何都得上。
我疑惑地凑上前去。
红艳艳的奖状上,几个描金的大字。
幼儿园卫生小标兵。
靠。
我真没空跟你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