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冲喜嫁给沈知州的。他天生体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村里的老人说,
我是百年一遇的“福禄命”,能为他挡灾续命。但代价是,我要每日与不同男人合欢,
消除挡灾所受的诅咒。他病好那天,娶了村里最干净的姑娘做小。那姑娘指着我,笑得温柔。
“知州哥,她被这么多男人睡过了,好脏啊,快烧死她!”沈知州点燃了火把,递给我。
“薇薇身子弱,受不了惊吓,你自己动手吧。”1火把上的煤油味,呛得我直咳嗽。
火焰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的声响,映着沈知州毫无温度的脸。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
衬得他愈发挺拔清隽。再也不是那个躺在床上,随时会咽气的病秧子。我的“福气”,
真的给他续上了命。而他续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这个垃圾烧掉。
只因为他身边的林薇薇,那个穿着一身白裙。干净得像朵栀子花的姑娘,觉得我脏。
我看着沈知州,忽然觉得可笑。一年前,他病得只剩一口气时。沈家花大价钱,
把我从偏远山村的养父母手里买过来。沈家的老太太,他那个信佛的妈,抓着我的手,
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好孩子,我们知州有救了,只要你肯为他挡灾,
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功臣。”所谓的挡灾,就是让我这个“福禄命”,
去承受本该降临在沈知州身上的厄运。而化解厄运的方法,更是荒唐。他们请来“大师”,
说我命格特殊。必须不断与命格阳刚的男人交合。用他们的阳气冲刷我身上的“灾气”,
才能保沈知州平安。于是,这一年里,我成了沈家圈养的一个工具。
一个用来给沈知州续命的,肮脏的工具。我看着沈知州,看着他身边梨花带雨的林薇薇,
心一点点沉下去。“沈知州,”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一年,我为你们沈家做牛做马,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好了,你们就要烧死我?”林薇薇立刻躲到沈知州身后,
怯生生地说:“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村里人都说,
你这样的……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对知州哥不好……”沈知州立刻将她护在怀里,
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苏鸢,你还有脸提这一年?”“你每天晚上跟不同的男人鬼混,
现在还想赖在沈家,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我气得浑身发抖。“那些男人,
不都是你们沈家安排的吗?!”“住口!”沈知州厉声喝断我,他似乎被我说中,
脸色有些难看。“不要把你自己的水性杨花,怪到别人头上。”他将火把又往我面前递了递,
语气里满是不耐。“让你自己动手,是给你留的最后一点体面。别逼我让保镖来。
”火光映在我瞳孔里,我看到他眼底的厌恶和决绝。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用尊严和清白换回来的男人。他把我当成一个用完即弃的垃圾,
甚至不愿意亲手处理,嫌脏。2我没有接那个火把。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沈知州,
想让我死可以,除非我父母安然无恙。”我的养父母,一年前拿了沈家五十万,就把我卖了。
可我还有亲生父母,虽然我五岁就和他们走失。我对他们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我知道,
他们一定还在等我。沈家为了控制我,派人找到了我那贫病交加的养父母。
把他们请到了京市附近的一个小院里。美其名曰“颐养天年”,实际上就是人质。
沈知州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时,一个穿着暗红色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是沈知州的母亲,沈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知州,算了。”她淡淡地开口。
沈知州皱眉:“妈?”“她现在还不能死。”沈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在看一件物品。“大师说了,你的病虽然好了,但根基未稳,
她这福禄命的福气还没用尽,还得留着。”我心里一寒。原来不是发善心,
只是我的利用价值还没被榨干。沈母转向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想让你父母好好的也行。
但你冲撞了薇薇,冲撞了我们沈家的贵客,得受罚。”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为了感谢这一年来,村里那些男人帮你渡阳气的恩情,从明天开始,你去祠堂外,
给他们挨个洗脚吧。就当是,我们沈家的感恩仪式。”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让我去给那些曾经在我身上逞欲的男人洗脚?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我不去!
”我尖叫道。“由不得你。”沈母冷冷地说完,
便让保镖把我拖回了那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偏院小屋。第二天,我被强行押到了村里的祠堂外。
沈家在祠堂门口摆了一排排的椅子,村里那些被沈家请来帮我“化灾”的男人们,
一个个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用戏谑又肮脏的眼神看着我。林薇薇和沈知州就站在不远处。
林薇薇靠在沈知州怀里,柔柔弱弱地说:“知州哥,
这样是不是太委屈姐姐了……”沈知州拍了拍她的背,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这是她自找的。”保镖把一盆热水和毛巾扔在我脚边。“开始吧,苏小姐。
”我屈辱地跪下,拿起毛巾,手抖得不成样子。第一个男人,是村里的屠夫,满身横肉,
脚臭熏天。我忍着恶心,把他的脚放进水里。就在这时,林薇薇突然“哎呀”一声,
她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脚下一滑,整杯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地全泼在了屠夫的脚背上!
“啊!”屠夫惨叫一声,猛地一脚踹在我胸口。我整个人向后翻倒,后脑勺重重磕在石阶上,
眼前一黑。“对不起,对不起王大哥!”林薇薇哭着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
她刚刚瞪我,我一害怕,手就滑了……”我趴在地上,胸口剧痛,脑子嗡嗡作响。我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无辜和得意的脸。沈知州快步走过来,扶起林薇薇,看都没看我一眼,
直接对保镖下令。“把她带回去。”“今天冲撞了贵客,罚她跪在碎瓷片上一整夜,
不准吃饭,不准喝水。”3那一晚,我跪在房间的地上,膝盖下是尖锐的瓷片。每动一下,
都是钻心的疼。血顺着我的小腿流下,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保镖就守在门口,我插翅难飞。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天快亮时,才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再醒来,是一个星期后。
沈母说,沈家要为沈知州举办一场“百家宴”,庆祝他彻底康复。而我,必须出席。
宴会当天,我被两个女佣强行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上面甚至还有补丁。
她们把我推到宴会厅中央,像展览一件物品。沈母拿着话筒,站在台上,
满脸笑容地对台下几百名宾客说:“今天,我们沈家能有此喜事,全靠这位苏鸢小姐。
”“她是我们沈家的功臣,是我们知州的救命恩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好奇,有打量,也有不屑。我站在那里,像个小丑。这时,
林薇薇穿着一身粉色的高定礼服,像个公主一样走到台上。她接过话筒,
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各位叔叔阿姨可能不知道,苏鸢姐姐为了给知州哥种福,
这一年来,可是侍奉了我们村里一百多个男人呢。”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宴会厅里炸开。
全场哗然。那些原本还算客气的目光,瞬间变得***裸的,充满了鄙夷和肮脏的欲望。
“天呐,真的假的?”“啧啧,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骚。”“沈家也真是的,
这种女人也敢往家里领,不怕脏了地方?”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身上。我浑身发抖,
抬头看向台上的沈知州。他站在那里,西装革履,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冲到旁边的餐桌,抓起一个红酒杯,
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我捡起一块最锋利的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喉咙上。“都给我闭嘴!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疯狂的举动吓住了。“你们不是觉得我脏吗?不是觉得我该死吗?
”“我告诉你们,是沈家,是沈知州,是他为了活命,逼我做的!”“我今天就死在这,
看你们沈家的名声,会不会比我这个脏女人更臭!”林薇薇吓得脸色惨白。
沈母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沈知州终于动了。他快步向我走来,我以为他会有一丝愧疚,
一丝不忍。但他没有。他走到我面前,眼神冷得像寒潭。“啪”的一声。
他一巴掌狠狠打在我的手腕上,玻璃碎片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发够疯了吗?
”他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在这丢人现眼,污了宾客的眼睛。
”说完,他便转身,对宾客们微笑着举起酒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插曲。而我,
像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瘫倒在地。4宴会上的那场闹剧,
让我成了整个京市上流圈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沈家有个不要脸的“冲喜”新娘,
用身体给丈夫续命,还妄图登堂入室。而林薇薇,那个清纯善良的白月光,
因为我的“发疯”,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沈母又请来了那个所谓的“大师”。
大师围着我转了几圈,捻着胡须,摇头晃脑。“不行啊,这丫头怨气太重,淫气缠身,
已经快成祸根了,再不净化,不仅会冲撞了林小姐,还会反噬到沈公子身上。
”沈母脸色大变:“那怎么办?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知州!”大师沉吟半晌,
说出了一个恶毒无比的法子。他说,要找一对八字纯阳的“金童”和八字纯阴的“玉女”。
取他们的指尖血,混上朱砂,在我身上画满“镇邪符”,才能彻底净化我身上的污秽。
我听得浑身发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用孩子的血,在我身上画符?他们是疯了吗?
我看向沈知州,期望他能站出来说一句“荒唐”。可他只是皱了皱眉,
问大师:“这样……对那两个孩子,有影响吗?”大师立刻说:“沈公子放心,
只是取几滴指尖血,养几天就好了,跟救您一条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沈知州沉默了。
那沉默,像一把重锤,将我最后一点希望砸得粉碎。他同意了。为了林薇薇,
为了他自己那点虚无缥缈的“根基”。他同意了用如此邪门的手段来折磨我。当天下午,
沈家就从一个偏远的福利院“收养”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瘦瘦小小的,看着我们的眼神充满了胆怯。林薇薇躺在床上,虚弱地对沈知州说:“知州哥,
为了我,让两个孩子受苦,我……我于心不忍……”沈知州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别多想,
你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跟你的身体比起来,他们受这点苦,不算什么。”我看着他们,
只觉得一阵恶心。晚上,我被保镖死死地按在床上。大师拿着一套银针和朱砂走了进来,
那对龙凤胎跟在他身后,吓得瑟瑟发抖。我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尖,
看着大师脸上诡异的笑容,我彻底崩溃了。“不!你们别过来!”“你们这是犯法的!
我要报警!”我发疯一样地挣扎,用头撞,用牙咬,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一个保镖被我咬了一口,吃痛之下,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疼得蜷缩起来,
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他们按住我的手脚,大师拿着针,
走向那个小男孩……5就在大师的针快要扎到小男孩手指上时。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
撞开了身边的保镖,发疯似的向门口冲去。我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出这个地狱!可是,
我刚跑到院子里,就被沈知州一脚踹倒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
“苏鸢,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沈知州,你放过我,
也放过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无辜?”他冷笑一声。“在我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