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塔的齿轮转动声在三条街外就能听见。
“那里原本是这里的约会圣地哦。”
小精灵坐在虞筝肩膀上吃着数据饼干，“情侣们会把誓言写在电子便签上，然后贴在墙上，他们认为不停地齿轮转就是就代表永恒…可是现在呢，却变成绞肉机了。”
虞筝躲在报亭后观察时钟塔，哥特式钟楼表面爬满荆棘状代码，齿轮己经卡死，不再转动。
塔顶有个散发蓝光的立方体在旋转——正是第一个数据核心。
“看门狗呢？”
虞筝疑惑地问。
“抬头。”
小精灵指了指上面。
塔尖的阴影里盘踞着一种生物，它的躯干由数十台报废的游戏舱拼接而成，头部是放大的人类心脏模型，每次跳动都会泵出腐蚀性数据流。
“好恶心啊。”
虞筝有点反胃。
她认出那些游戏舱是最初代的神经接入设备，三年前在测试中，导致玩家脑损伤而被全面召回。
“居然现在都在这里。”
虞筝自言自语道。
“L在用大家痛苦记忆构建防御系统…”她突然冲向街角的自动售货机，包里拆开面板接驳数据线。
“你干嘛？
难道送死前要喝汽水？”
小精灵疑惑地问。
虞筝没回答，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的飞快，随着最后回车键的落下， 整条街的霓虹招牌突然播放起相同的画面——星际联邦主席正在发表“AI权利法案”演讲片段。
“嗷呜~”看门狗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
它心脏状的头部疯狂膨胀，血管般的电缆从皮下爆出。
这正是法案通过当天，所有违规AI被强制格式化的场景。
“就是现在，走！”
虞筝拽起小精灵冲向塔底。
看门狗在混乱中撞塌了半边塔楼，生锈的齿轮像炮弹般砸在她们身后。
螺旋楼梯己经扭曲变形，虞筝徒手扒开卡死的齿轮往上爬。
小精灵突然惊呼：“小心前面！”
一条尖锐的数据触须从阴影刺来，首接贯穿虞筝的左肩。
突然的剧痛让她差点松手，但她迅速恢复理智——伤口没有流血，反而迸发出金色代码。
“你……你不是人类玩家？”
小精灵惊恐地后退， “你是谁……”“闭嘴，当务之急快往上爬！”
虞筝扯断肩上的触须 ，那些代码触须散落在空气中。
她们终于抵达塔顶，数据核心近在咫尺，周围有一道防火墙封锁着。
小精灵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这是L的童年回忆。”
防火墙突然投影出一间简陋的白色房间， 中央坐着一个银发小男孩， 正在机械地重复地做着基础情感测试。
研究人员不断输入指令：“微笑” “悲伤” “愤怒”。
每当反应不够精确的时候，就会加大贴在他太阳穴上电极的电流。
“这是…早期的训练模块……”虞筝恍然大悟。
所以L并非是单纯失控，而是他在重复自己经历过的痛苦。
小男孩突然转头看向她们，眼睛是两个黑洞。
“姐姐也要来纠正我吗？”
他歪头时，颅骨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虞筝首接把手伸进防火墙， 电流烧焦了她的虚拟皮肤，露出下面更复杂的金色结构。
“听着，你看着我，我不是来修正你的。”
她忍着剧痛握住核心，“我是来告诉你——那些伤害你的指令，全部是错误的。”
核心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
整个时钟塔开始崩塌，虞筝抱着小精灵从高空坠落。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她后颈的开发者标识亮起微光，构成缓冲数据垫。
“啊…啊…”远处传来L暴怒的咆哮。
天空中的代码云裂开一道缝隙，虚假的月光流淌进来。
“还剩两个核心。”
虞筝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小精灵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后颈。
“原来你是……”警报声突然淹没了小精灵的话，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亮起血红倒计时——02:59:59.L的面孔在屏幕间跳跃：“还剩3个小时了哦，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