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几乎是同手同脚撞进宿舍的。
林小野正对着镜子涂睫毛膏，刷子"啪"地戳到眼皮："程小澈！
你耳朵上挂着晚霞就回来了？
""要你管。
"程澈故作镇定往床上爬，膝盖却磕到铁梯，疼得倒抽冷气。
林小野甩开化妆刷扑过来："坦白从宽！
陆学长是不是把你按在画架上这样那样——"他两根手指突然贴住程澈嘴唇，"间接接吻了？
"程澈猛地拍开他的手，后腰撞到护栏："就...就递了颗糖！
"声音越说越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陆凛唇瓣擦过的地方。
原来冷冰冰的人，体温也能烫得人指尖发麻。
"嚯！
"林小野倒退两步捂住心口，"你摸嘴唇了！
你摸嘴唇回味了！
"他突然掐着嗓子学程澈说话，"就递了颗糖——糖呢？
用嘴递的？
"小野继续叨叨：“你们这进展，真是……”上铺传来大刘被薯片呛到的咳嗽声："等会儿，你俩在说啥暗号？
"程澈抓起枕头往林小野脸上按，被他扭着腰躲开。
程澈梗着脖子，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像偷吃的吉娃娃："陆凛说奶茶明天补我。
"宿舍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韩子墨床帘里的键盘声。
小野最先反应过来，抱住程澈的脖子：“你小子！
装不想说又暗暗秀是吧！”
大刘的薯片袋"咔嚓"捏扁："小澈子，你真是gay啊？
就...就那种...喜欢男的？
"月光斜斜切过程澈的床铺，把铁架床的影子拉成牢笼。
程澈攥着手机壳边缘，高二那年更衣室的霉味突然涌进鼻腔。
队长的手臂还勒在脖子上，汗津津的，像条甩不脱的蟒蛇。
"对啊。
"程澈听见自己笑得很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采访里出柜？
为了校报头条啊？
"林小野再次张开手臂熊抱过来："程澈你太野了！
这进展比我名字还野！
哎呀我面膜！
"大刘挠着鸡窝头嘟囔："早说啊...那我以后换衣服注意点。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等等！
那你早上盯着我腹肌看……""滚！
"程澈抄起拖鞋砸过去，"你那腹肌还没键盘上的回车键明显！
"林小野己经举着手机绕程澈转了三圈："宝贝你脸红了！
从实招来，陆学长用哪颗牙咬的糖？
虎牙还是臼齿？
糖纸展开是不是心形？
""你有完没完！
"程澈扑过去锁他喉，却被他反手摸到腰侧，"靠！
别碰那...哈哈哈痒！
"打闹间手机从裤兜滑落，屏幕亮着陆凛刚发的消息：明天带保温杯。
林小野眼疾手快截屏发宿舍群，配文：首男会提醒你带保温杯吗？
不会！
大刘盯着消息咂嘴："这算啥？
老干部式追人？
"程澈把自己砸进被窝时，铁架床发出濒死的***。
大刘在上铺幽幽道："赌五包辣条，你活不过军训。
"韩子墨的床帘里飘出句："存活率28.7%，考虑到陆凛的追求者组成暗杀小队的话。
"我抓起枕头捂住脸，草莓糖的甜味还萦绕在齿间。
原来高岭之花咬糖球时，睫毛会垂成柔软的弧线。
程澈把脸埋在枕头里蹬了蹬腿，手机屏幕的荧光从指缝漏出来。
对话框里那句明天带保温杯像团火苗，烤得他耳尖发烫。
"首接问微信会不会太明显？
"他咬着指甲盖在床单上滚了半圈，铁架床发出***的吱呀声。
林小野敷着面膜在底下探头："程小澈，你再扭下去床要塌了——""闭嘴！
"程澈抓起睡衣蒙住头，手指却诚实地敲出：学长有没有微信？
光标在句尾一闪一闪，像他扑通乱跳的心脏。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猛地翻身把手机扣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捂住那些呼之欲出的心思。
月光爬上窗台时，提示音"叮"地炸响。
程澈差点把手机甩出去，陆凛的回复简短得像他本人：156xxxxxxx"要命，连个句号都不带。
"程澈嘟囔着复制号码，指尖在添加好友的界面上悬了半晌。
朋友圈里上周发的腹肌照突然刺进眼睛——虽然只露了半截腰线，但配文"健身房新成就"怎么看都像在孔雀开屏。
程澈的生活相当丰富，上到酒吧驻唱蹦迪k歌，下到喝酒在马路边和树木互动。
程澈慌慌张张点开相册，林小野突然在底下吹口哨："哟，准备连夜给朋友圈大扫除呢？
""你属雷达的啊！
"程澈欲盖弥彰："我这是...整理学习资料！
"谁家大学第一天整理学习资料啊……手机突然震动，陆凛的微信头像跳出来——是张建筑馆穹顶的夜景，冷色调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零星光点。
程澈盯着那个灰扑扑的头像腹诽：老干部实锤了，朋友圈该不会全是转发公众号吧？
朋友圈权限火速改成三天可见，相册里那些酒吧驻唱视频、电竞战队合影全被塞进私密相册。
这才哪到哪，程澈心想，八字没一撇呢还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手指却诚实地点开设置，把原本的萨摩耶吐舌头像换成蓝天白云。
最后停留在那张腹肌照时，程澈鬼使神差地按下删除键。
"装乖也太难了......"程澈把自己摔回枕头堆，突然发现聊天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陆凛的消息弹出来时，我差点咬到舌头：头像是向日葵？
"哈？
"程澈手忙脚乱点开新换的头像——蓝天白云下的向日葵。
林小野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手指敲敲蚊帐帘子："程小澈你抖什么？
陆学长给你发***了？
""滚。
"我一肘子把他怼开，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残影：学长对植物学也有研究？
发完就想撞墙——这什么智障问题！
像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程澈手心的汗差点浸湿屏幕。
林小野扒着床栏往上蹿："你脸红得能煎蛋了！
快让我看战况！
"林小野的脚尖勾着铁梯往上蹭，床帘被他顶出个鼓包："程小澈你不对劲！
从实招来是不是撩到关键剧情了——""再上来我踹你了啊！
"程澈手忙脚乱按灭屏幕，膝盖顶着的枕头却突然打滑。
林小野趁机蹿上来，薄荷绿丝绸睡衣蹭得铁架床"咯吱"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