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揣着王大妈给的十块钱站在家门口，生锈的铁门把手上还缠着去年过年剩下的红绳。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那是父亲常年在工地吸粉尘落下的毛病。
"爸，我回来了。
"推开门的瞬间，林晨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正蹲在门槛上打包行李，蛇皮袋里装着两套换洗衣物和母亲连夜煮的茶叶蛋。
父亲坐在小马扎上补鞋，缝纫机咔嗒咔嗒响得像台破旧的柴油机。
他抬头瞥了眼林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今天没去王叔的餐馆帮忙？
""爸，我不打工了。
"林晨反手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我要去读大学。
"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放下手里的锥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学费八千八。
""我知道。
""家里存款三百二。
""我......"林晨卡壳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刚从十年后穿越回来，还带了个能靠刷碗领悟武道的系统。
父亲突然笑了，笑声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要不我明天去卖血？
"林晨的心脏像被炒粉锅狠狠砸了一下。
前世父亲真的去卖过血，回来时脸色惨白，却塞给他一沓沾着汗渍的零钱："拿去，交学费。
"后来他才知道，那钱父亲是跟工友借的高利贷。
"不用卖血！
"林晨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的《打工拳》，手忙脚乱地调出面板，"我有这个！
"一本泛黄的古籍虚影凭空出现，悬浮在父子俩中间。
父亲瞳孔骤缩，手里的锥子"当啷"掉在地上："这是......""《基础拳法》！
"林晨指着古籍上的大字，语气激动，"您看这能抵学费不？
或者我去武馆当教练？
听说武者很赚钱的！
"父亲站起身，围着古籍转了三圈，突然伸手去抓——手指却径首穿过虚影。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林晨："你是不是在工地上中暑了？
""不是爸！
"林晨急得满头大汗，抓起桌上的缝衣针，按照《打工拳》第一章的心法运气，"您看！
"针尖在他指尖微微颤动，突然"咻"地一声钉在对面的木板墙上，尾端还在嗡嗡作响。
父亲："......"林晨："......"空气凝固了三秒，父亲突然抄起墙边的扁担："好啊你！
学会变戏法骗你老子了！
我让你不学好！
""爸！
别打！
"林晨抱着头满屋子乱窜，《打工拳》的步法本能地施展出来，险险躲过扁担，"这真是武功秘籍！
我能靠它赚钱！
""还嘴硬！
"父亲气得胡子发抖，"我看你是打工打傻了！
明天就跟我去工地搬砖，治治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
"林晨突然停下脚步，摆出《打工拳》的起手式——那姿势像极了工地搬砖时的预备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功法口诀调动体内微弱的气血，一拳砸向旁边的水泥地。
"砰！
"拳头落在地上，没留下丝毫痕迹。
林晨："......"父亲的扁担结结实实地抽在他***上："让你装！
""嗷！
"林晨捂着***跳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爸！
我真没骗您！
这功法要配合打工才能升级！
您让我去洗碗也行，送外卖也行，只要给我一个月时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父亲突然蹲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掌抹着脸。
缝纫机的零件散落一地，像父亲此刻的心情。
"晨啊，"父亲的声音带着哽咽，"爸知道你想上大学。
可咱们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包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这是爸今天修鞋赚的五十六块，你先拿去买两箱泡面......"林晨突然福至心灵，抓起桌上的缝衣针，按照《打工拳》的心法再次运气。
这一次，他想起了前世在电子厂拧螺丝的日子——成千上万颗螺丝，每一颗都要拧到恰到好处的力度。
针尖发出轻微的嗡鸣，在他指尖旋转成银色的光圈。
"爸，"林晨的声音异常平静，"您看这招《螺丝功》，能不能值回学费？
"银针"嗖"地飞出，精准地穿过父亲掉在地上的锥子孔，然后钉进墙里，尾端还在微微震颤。
父亲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他看着墙上微微颤动的银针针，又看看林晨，嘴唇哆嗦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这玩意儿能修鞋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