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西散开来，温暖而又粘稠，还夹杂着丝丝灰尘味，呛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陈默被这味道熏的懵逼，混乱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一句国粹卡就在喉咙中：“艹……什么东西馊掉了！”
猛地睁开眼，出现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两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首勾勾地“瞪”着他，眼白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
两具道袍尸体歪在脚边，袍子被染成血色，血水顺着流下，在古老石砖上晕开，那痕迹像极了某种扭曲的符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
陈默吓得魂都飞出去半截，手脚并用地想往后缩，可身体沉得像灌了铅，每动一下都透着陌生的体感。
他下意识低头，入眼是双骨节分明的手，苍白得不似常人，指节却泛着蕴藏着恐怖力量。
“***仙人！
这还是地球吗？
这给***哪来了！”
这不是他的手，身上绣着暗纹的陌生黑袍更不是他的衣服，他甚至不能确定小兄弟是不是自己的。
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冲进来——墨尘，万魂窟之主，修仙界闻之色变的大魔头……这些标签像烙铁似的烫在脑子里。
“陈默？
墨尘？”
他脑子嗡嗡作响，“我是谁？
这是哪？
福报没享够，猝死就算了，这tm睁眼咋就成邪修了？”
他目光扫过尸体，喉头滚动，强压翻涌的呕吐欲，目光死死锁在尸体道袍的领口——绣着一枚染血的剑形徽记。
天剑宗！
三大正道魁首之一。
再偏头，地上昏迷的素白身影撞进眼里，那女子眉眼如画，气质出尘，即便昏迷着，也没能挡住其魅力动人，这正是瑶池圣地的圣女——洛璃。
“呵哈哈……”陈默干笑两声，声音都在发颤，自言自语道：“开局送双杀现场+绑架圣女？
还附赠邪修认证？
这新手礼包也忒tm硬核了吧！”
他手忙脚乱摸遍全身，这tm兜比脸还干净，连个说明书都没有。
“系统呢？
金手指？
客服！
俺要投诉！”
一个念头冲进脑海：“要不……跑路吧！”
这也是正常人第一反应，陈默也不例外。
可他刚撑着地面站起，远处就传来呼啸的破空声，伴随着怒喝：“就属这儿魔气最浓！
快封了这片区域！”
“同门求救信号就是在此断的，当心邪修设伏！”
气流擦过树梢的锐响越来越近，陈默心沉到了谷底。
“还玩不玩的！
这么搞我！”
他不自觉咬着指尖，他目光扫过尸体脖颈的致命伤，伤口平滑，绝非普通刀剑所伤，突然眼里闪过丝狡黠——毁尸灭迹！
念头刚起，身体深处某种沉睡的本能竟被瞬间激活，一股阴冷的能量自丹田里炸开。
浑身库库冒黑雾，灵力在血脉里翻涌，黑袍猎猎作响，活脱脱一尊从九幽爬出来的灭世魔神。
可他也就电视里看过这阵仗，真要他上手，那纯属抓瞎。
“给老子……死！”
他学着电影里的架势，双手胡乱掐诀，把这辈子看过的玩意招式喊了个遍，面目狰狞地朝着尸体比划。
“佛怒火莲！
大荒囚天指！”
“火云诀！
封魔斩！”
……陈默喊得声嘶力竭，青筋暴起，可除了黑雾缭绕，手指发颤，结果连个火星子都憋不出来。
那两具尸体依旧“躺”得安安稳稳，仿佛无声的嘲笑。
“算我求你了，再给点能用的记忆行不！
我咋啥招式都不记得！”
他差点给这具身体跪下，余光却瞥见地上的洛璃睫毛颤得越来越快，呼吸也急促起来——要醒了！
“天要亡我陈默啊……”陈默背过身，看着步步紧逼的破空声来，脚也不动了，心也不跳了。
跑不了，毁不掉，还带着个即将苏醒的“人证”，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默感觉心都凉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完了”二字疯狂刷屏。
破空声也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听见枝叶被剑气撕裂的声音。
圣女悠悠醒来，眼神迷茫，随即目光在落在近在咫尺的“墨尘”脸上，瞳孔瞬间收缩，恐惧和警惕西散开来，下意识想凝聚灵力。
陈默决定再挣扎一下，他强行压下所有属于“陈默”的慌乱，调动墨尘记忆碎片中的那种睥睨与冷漠。
洛璃惊疑不定，目光扫过尸体，又落回“墨尘”脸上，恐惧中带着质问。
“你在掩饰什么？”
陈默的头皮炸开！
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他猛地抬手，动作略显僵硬，却不是攻击，而是指向远处逼近的破空声方向，强行压抑颤抖，试图模仿墨尘记忆里那种冰冷不耐，实则漏洞百出的语调低喝道：“聒噪的虫子！”
他看也不看洛璃，仿佛那些追兵才是真正打扰他的苍蝇，而地上的尸体和圣女……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扰人清静……找死！”
他又补了一句，努力把‘墨尘’的目中无人和被冒犯的杀意演出来，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别看我别看我……看他们啊！”
他在内心疯狂祈祷，就差当场下跪了。
洛璃心中剧震！
‘扰人清静？
’ 这个理由荒谬得让她难以置信！
看着地上的尸体和诡异的血迹法阵，再对比‘墨尘’那故作冷漠却掩不住一丝……僵硬的姿态。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他在演戏！
他在掩饰什么？
但这演技……未免太拙劣了些？
可那磅礴的魔气又做不得假……为首老者踏空而立，一柄青玉古剑悬于头顶，他一眼就锁定“墨尘”、尸体和洛璃。
长老目眦欲裂：“墨尘老魔！
残害我宗内门弟子，掳掠瑶池圣女，今日我必诛你！”
他猛地拽过洛璃，动作生却如提线木偶般生硬，黑袍翻涌间故意让尸体和法阵被黑雾半掩，模仿记忆里墨尘的语调：“一群蝼蚁，也配过问本座之事！”
暗中掐着洛璃手腕，洛璃吃痛，灵力一滞，误以为他要灭口，却听见他微不可闻的气音：“配合一下！”
洛璃心脏狂跳！
那掐住她手腕的手指在发抖，冰冷的掌心却全是汗……这绝不是掌控一切的墨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