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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26

我十里红妆,助他从一介寒门武将,封侯拜相。他却在我怀胎九月时,哄我签下所有地契。

我临盆在即,才从他密室的暗格里,翻出他与我表妹的私信:『等她生下嫡子,

就让她血崩而亡。』1萧煜已经有半个月没踏进我的卧房了。他给出的理由是,我怀胎九月,

身子沉重,夜里辗转反侧,影响他歇息。明日还要早朝,圣上面前不能失了仪态。

多体贴的借口,体贴得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烫在我上一世血肉模糊的心口上。

我的婢女春桃为我捶着浮肿的小腿,愤愤不平:夫人,侯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您刚有身孕那会儿,他连上朝都要掐着点儿回府,亲自看着您用膳。有次您夜里腿抽筋,

他整宿整宿地抱着您的小腿,直到天亮。怎么这快要生了,反而生分了?是啊,

怎么就生分了?我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肚里的孩子不安分地踢了我一脚。我低头,

露出一个温柔得快要滴出水的笑。许是朝中事务真的繁忙吧。我安抚着春桃,

也像是在安抚上一世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上一世的我,就是信了他这套鬼话。

信他百般宠爱,信他情深不悔。所以当他以我孕中劳累为由,

拿走我所有商铺田产的印章和地契,说要替我分忧时,我毫不犹豫地给了。我甚至觉得,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直到临盆那日,我腹痛如绞,

产房里却只有几个陌生的、眼神凶恶的婆子。我那视我如命的夫君,

却正陪着我的好表妹柳如烟,在隔壁院里听戏。最后,我血崩而亡,一尸两命。死前,

我听见那几个婆子低声议论:侯爷吩咐了,事情办干净点,赏银加倍。魂魄离体,

我飘在侯府上空,亲眼看着萧煜和柳如烟穿着喜服,抱着我的孩儿,接受百官朝贺。

我的孩子,那个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开口叫的第一个娘,是柳如烟。滔天的恨意,

让我挣脱了地府的锁链,重回到了这一世。就在我怀胎九月的今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桃,我想吃城南李记的蜜饯了,你去帮我买些来吧。多买点,我嘴里没味儿。

我支开了心腹。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我缓缓起身,走到妆台前。铜镜里的女人,

面色有些苍白憔悴,但那双眼睛,却再无往日的温顺天真,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从一个繁复的首饰盒底部,摸出一根细长的金簪。这是上一世,我为了打发无聊时光,

跟一个锁匠学来的小玩意儿。重生回来,很多事都忘了,唯独这深入骨髓的恨和技艺,

忘不掉。萧煜的书房是禁地。尤其是书房里那面紫檀木多宝阁,他从不让任何人靠近。

上一世我敬他重他,从未踏足。但这一世,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里。

我走进书房,空气中还残留着他常用的冷冽的松木熏香,

混杂着另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女人的甜腻花香。柳如烟来过了。我径直走向多宝阁,

凭借前世的记忆,准确地找到了第三排那个不起眼的青瓷瓶。我转动瓶身,三长两短。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多宝阁侧面竟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黑漆木盒。

我的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即将亲手揭开这血色真相的兴奋。我不需要钥匙。

金簪探入锁孔,轻轻拨弄几下,锁开了。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厚厚的信纸。

第一封,字迹秀丽,是柳如烟的。煜哥哥,今日表姐又赏了我好些衣料,

可我一点都不开心。她身上穿的,是侯府主母的锦绣华服。我穿得再好,

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穷亲戚。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身边的位置。日期,是三年前。

我们成婚的第二年。第二封,是萧煜的回信,笔锋凌厉。烟儿,再忍忍。

沈家的财力还未被我尽数掏空。她现在还有用。你放心,我碰她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我强迫自己一封一封地看下去,每一封信,

都像一把刀子,将我凌迟。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从我把无家可归的柳如烟接进府的那天起。

萧煜一边对我甜言蜜语,将我捧在手心;一边在信里对着柳如烟百般怜爱,

抱怨我这个正妻如何无趣、市侩、不懂他宏图大志。他追求我三年,

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我用我沈家半数的家产,助他平步青云,封官拜侯。

到头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他通往权力巅峰的一块踏脚石。一块又蠢又碍事的踏脚石。

我翻到了最后一封信,日期,就是昨天。是萧煜写的。烟儿,时机已到。

沈云舒腹中胎儿已足月,太医说,最多不出十日便会临盆。

她手里的最后一批海运商号的文书,我也已经拿到。等她生下嫡子,我便会按计划行事,

制造她血崩的『意外』。届时,我扶你为正妻,这偌大的侯府,都将是你的。

至于那个孩子,你来抚养。他会是你的亲儿子。我们,才是一家三口。杀人,诛心。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

在信纸上晕开一朵妖异的红花。原来,所谓的临盆凶险,竟是他一手策划。

他不仅要我的家产,还要我的命,抢我的孩子。萧煜,柳如烟。我闭上眼睛,

上一世临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呼啸而来。但这一次,泪水没有掉下来。它们被冻结成了冰,

又被恨意烧成了滚烫的岩浆,在我的胸腔里奔腾。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我便给你们。

我不仅要你们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我还要你们,用血和命来偿还!

2我将信纸原封不动地放回木盒,锁好,关上暗格,恢复原样。做完这一切,

我擦干手上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春桃提着一大包蜜饯回来时,我正靠在软榻上,

捻着一颗梅子,神情恹恹。夫人,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春桃担忧地问。

我叹了口气,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春桃,你说,侯爷是不是厌弃我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他都半个月没进我的房了。我如今身子笨重,人也丑了,

他定是嫌我了。我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这是我重活一世,

第一次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傻傻的我,流的最后一次泪。从今往后,我的眼泪,

只会让我的敌人们来流。春桃手忙脚乱地替我擦泪,不停地安慰。傍晚,萧煜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薄暮的寒气和一丝酒气。他走进内室,看见我红肿的眼睛,

眉头不易察er觉地皱了一下。怎么了这是?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少了往日的关切。

我抬起泪眼,凄楚地望着他,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夫君,你回来了。

我起身想去迎他,却因为动作太大,身子晃了晃。他下意识地上前扶住我,

手掌触碰到我手臂的瞬间,我能感到他身体有一丝僵硬。他在抗拒我的触碰。你身子重,

就别折腾了。他扶着我重新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夫君,我抓着他的袖子,

卑微地仰视着他,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求你,

别不理我。上一世,我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卑微。我是江南首富沈家的嫡女,

是十里红妆嫁入侯府的正妻,我有着我的骄傲。但现在,为了让他们死,

我可以把骄傲踩在脚底,碾个粉碎。萧煜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或许是我的顺从和卑微取悦了他,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

将我揽入怀中。这个我曾无比眷恋的怀抱,如今只让我感到刺骨的冰冷和恶心。

胡思乱想什么。我说了,是朝中事务繁杂。前几日为了海运司的一个职位,

跟几位大人周旋,费了不少心神。他轻拍我的背,解释道。海运司?我心底冷笑。

说得冠冕堂皇。那是我们沈家最大的一条海上商路,他这是在为彻底侵吞做最后的准备。

我顺势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闷声地说:我知道夫君辛苦,都是我不好,不能为你分忧,

还给你添乱。我感到他拍在我背上的手顿了一下。你只要安安心心养胎,为我生下嫡子,

就是最大的分忧了。他柔声说。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充满了崇拜和依赖:夫君,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我一个妇道人家,

管着那么多铺子田地,实在是心力交瘁。等过几日,我想把名下的所有嫁妆产业,

全都转交给你来打理,好不好?你说什么?萧煜的身体猛地一僵,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我将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震惊,狂喜,怀疑,

还有一丝算计得逞的得意。他大概在想,沈云舒这个蠢女人,竟然自己开窍了。

省了他多少手脚。我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复杂神情,

继续用天真的语气说:我爹总说我不是经商的料,守着家业累。以前我觉得要强,

总想帮你。现在我明白了,我最大的靠山就是夫君你啊。等你以后封王拜相,

我就在家里享清福,给你相夫教子,做个天下最尊贵的侯夫人。这才是我的福气。这番话,

句句都说到了萧煜的心坎上。既满足了他大男子主义的掌控欲,

又给他描绘了一幅他最渴望的未来蓝图。最重要的是,我主动交出财权,让他可以名正言顺,

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眼神从震惊,慢慢变得炽热。

舒儿,他将我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骨头里,你真的这么想?

你真的……愿意?当然是真的!我重重地点头,脸上是全然的信任和幸福,夫君,

你才是我的一切。那些黄白之物,哪里有你重要。好,好!舒儿,我的好夫人!

萧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眶甚至都有些泛红。真是好演技。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是真的被我感动了。是我不好,舒儿,是我最近太急躁,忽略了你。你放心,

从今往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他捧着我的脸,郑重其事地承诺。加倍对我好?

是加倍算计我,等我没了利用价值,再加倍送我上路吗?我笑得越发甜美,

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夫君,那我们明日就召集所有管事,我当众宣布此事,

把所有的账本地契,都交到你手上。也省得那些刁奴阳奉阴违,不把你的话当回事。

我这是在给他递梯子。一个可以让他彻底掌控沈家产业,再也无人能掣肘的,

金光闪闪的梯子。好!一切都听夫人的!萧煜心花怒放,一口答应下来。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表姐,侯爷。柳如烟端着一碗燕窝羹,

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恰好看到我们亲密相拥的场景。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变得更加柔弱无辜。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地扎向我。

烟儿来给表姐送安胎的补品。看样子,是打扰到表姐和侯爷了?她低下头,

一副委屈又懂事的样子。萧煜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却仿佛没看见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笑着从萧煜怀里出来,亲热地拉住柳如烟的手。

好妹妹,来得正好。快,替我高兴高兴。刚才我和侯爷商量好了,从明天起,

这府里所有中馈产业,都由侯爷一人说了算。我啊,以后就专心养胎,

等着做个享福的懒人啦!我清楚地看见,柳如烟握着托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嫉妒,像一条毒蛇,正在疯狂地啃噬她的心。柳如烟,

这才只是个开始。你处心积虑想要的,我偏要亲手奉上。但你接不接得住,就要看你的命,

够不够硬了。3第二日,侯府前厅。所有沈家陪嫁过来的、掌管着各大商铺田产的管事们,

齐聚一堂。这些人都是跟着我父亲打天下的老人,是我真正的根基。萧煜坐在主位上,

春风得意,眉梢眼角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气。他以为,从今天起,

他就要成为这些财富真正的主人了。我由春桃搀扶着,缓缓入座。我今日特意妆扮过,

一身正红色的蜀锦长裙,金钗玉簪,显得气色极好,完全不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沈云舒,还没倒。管事们见到我,纷纷行礼,

神色间都带着一丝忧虑和不解。他们或许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我清了清嗓子,

厅内瞬间鸦雀无声。今日请各位管事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我环视众人,

目光最后落在萧煜的脸上,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自我嫁入侯府,五年有余,

幸得侯爷爱重。然我毕竟是一介妇人,精力有限,尤其如今身怀六甲,

实在无力再操心各项俗务。自今日起,我名下所有嫁妆,

包括但不限于各处商号、田庄、银楼,悉数交由侯爷全权打理。往后,侯爷之令,

即为我之令。任何人,不得违逆。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众人心头。

管事们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满脸震惊。为首的钟叔更是急得站了起来。夫人,

万万不可啊!这是老太爷留给您的基业,怎可轻易……放肆!不等他说完,

萧煜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钟管事,你是在质疑夫人的决定,还是在质疑本侯?

钟叔脸色一白,立刻跪下:老奴不敢。钟叔,请起吧。我温言道,

视线却冷冷地扫过萧煜。我与侯爷夫妻一体,我的便是他的,何来轻易一说?

此事我心意已决,无需多言。稍后,你们便将所有账目、地契、印信,尽数交由侯爷。

我的话,堵死了所有人劝谏的路。管事们面如死灰,而萧煜的脸上,

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态。会议结束后,萧煜借口要与管事们交接,留在了前厅。

我则由春桃扶着,慢慢走回后院。必经之路上,柳如烟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

仿佛专程在等我。她今日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长裙,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表姐真是好大的手笔。她走上前来,语气酸溜溜的,这泼天的富贵,说交就交了出去。

妹妹我,真是佩服得紧。我停下脚步,淡然一笑:夫妻之间,谈什么交不交的。

倒是表妹你,一个人住着这偌大的偏院,孤零零的,想必很寂寞吧?柳如烟脸色一变。

我款款走到她面前,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亲昵得像一对真正的姐妹。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看,我这肚子越来越大,

身子也愈发不便。有些事,难免力不从心。以后,还需得表妹多多『帮衬』着,

替我伺候好侯爷才是。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惊愕地看着我。我这是在……默许她的存在?

甚至是在鼓励她?我看着她震惊又狂喜的眼神,心中冷笑。蛇要诱,就要用它最渴望的东西。

柳如烟最想要的,无非就是萧煜的宠爱和女主人的名分。我继续道:你我姐妹一场,

总好过外面那些不知根底的野狐狸。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

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神情变幻莫定。她不会明白,

我的意思是,让她这条家养的蛇,替我斗败外面那些萧煜可能找的野狐狸。我需要她,

成为萧煜身边唯一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复仇,才能精准地落到她一个人的头上。

当晚,萧煜破天荒地留在了我的房里。他沐浴过后,带着一身水汽,殷勤地为我捏着肩膀。

他以为,这是他对我的奖赏。舒儿,今日之事,委屈你了。他柔声说。

能为夫君分忧,何来委屈。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那些管事都是你父亲的旧部,

难免只认你。往后,我会慢慢将他们都换成我的人。你……不会怪我吧?他试探地问。看,

他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夫君说的是。用自己人,总是更放心些。我闭着眼,

语气平静。只是钟叔他们跟了我沈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君若要换下他们,

还请给他们一笔丰厚的养老钱,让他们体面还乡。我表现得越大度,越深明大义,

他就越会放松警惕。好,都依你。他满意地笑了,手指开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推开他。我轻轻抓住他的手,

喘息着说:夫君,不可。太医说……孕晚期,不可行房,会伤到……孩子的。

我把孩子两个字咬得极重。萧煜的动作果然停住了。在他眼里,我肚子里这个嫡子,

是比我重要千百倍的筹码。他叹了口气,有些索然无味,但还是没有强求。他翻身躺下,

很快便呼吸均匀。我睁开眼,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这张脸,

我曾爱了那么多年。萧煜,柳如烟,你们慢慢得意吧。你们亲手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样东西,

很快,我都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你们亲手为我设下的死亡陷阱,很快,

我就会亲自把你们俩,一起踹下去。4自从我放权之后,萧煜的野心便如脱缰的野马,

再无顾忌。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高官府邸,一掷千金,为自己的仕途铺路。同时,

他也开始悄悄招兵买马,扩充他在京郊的私兵卫队。这一切,都需要巨大的开销。

而我沈家的钱财,便如流水一般,从那些商铺中流出,汇入他那个无底的欲望深渊。

他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不知道,每一笔账目的流向,钟叔都用我教的秘法,

给我留了底。那些被他安***来的自己人,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也都有人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我。他就像一个被蒙住了眼睛的赌徒,在我为他设下的赌局里,

越陷越深。而柳如烟,也变得越来越张扬。自从得了我的默许,

她便不再满足于偷偷摸摸。她开始公开出入萧煜的书房,红袖添香。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

也开始称她为柳主子。她甚至几次三番地,想插手我院子里的事,都被我以身子不适,

喜静为由,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她越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地位,

就越是会让萧煜觉得她上不了台面,从而对我这个识大体的正妻,保留最后一分敬重。

我需要这份敬重。这是我最后的护身符。这日,我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小憩,

春桃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压不住的怒气。夫人!那个柳如烟,她……她太过分了!

怎么了?我懒懒地睁开眼。她……她命人将您最喜欢的那几盆雪顶含翠兰,

全都搬去了她的院子!奴婢去拦,她院里的婆子还推了奴婢一把!

说……说如今府里是侯爷做主,侯爷允了的!雪顶含翠兰,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也是我嫁妆里最珍贵的一部分,有价无市。柳如烟动我的花,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也是在向全府宣告,她即将取我而代之。知道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春桃急了:夫人,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那可是您最宝贝的东西!几盆花而已,

她喜欢,便让她搬去吧。我闭上眼,继续假寐。我怎么会不生气?我气得心口都在滴血。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的无动于衷,让柳如烟更加得意忘形。

而我等待的东风,也终于来了。三日后,是宫里德妃娘娘的生辰。

德妃是萧煜在朝中最大的靠山,这个寿宴,他极为重视。为此,

他动用了我名下最大的那家锦绣阁,耗时数月,为德妃赶制了一件据说能光华流转,

百鸟朝凤的寿礼吉服。这件吉服,是萧煜献给德妃的敲门砖,

也是他向整个京城权贵圈展示他财力和能力的绝佳机会。寿宴前一日,

吉服被小心翼翼地送入侯府,准备由萧煜明日亲自送进宫。当晚,夜深人静。

我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存放吉服的库房。上一世,我也曾痴迷武学,

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这一世,虽然身子笨重,但对付几个看守的家丁,足够了。

我打开那个沉重的金丝楠木箱,里面那件吉服果然华美异常,金线上绣着凤凰,

羽毛处缀满了细小的宝石,在月光下流光溢彩。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瓶子里装的,

不是毒药,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汁液,由一种特殊的飞蛾体液提炼而成。这种汁液本身无害,

但一旦遇到高温,或者被阳光暴晒,就会迅速腐蚀丝线和布料,让其变得脆弱不堪。

我将汁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吉服凤尾处最不显眼的金线上。做完这一切,我悄然离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第二日,天光大亮。萧煜一身朝服,意气风发,亲自带人捧着木箱,

准备入宫献礼。柳如烟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直将他送到府门口,柔情蜜意,难舍难分,

演足了恩爱夫妻的戏码。我站在二楼的窗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今天的日头,很好。

毒辣的阳光,正是我送给萧煜和德妃的,第一份大礼。5德妃的寿宴,在宫中水月殿举行,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我没有去。我以身子不适为由,留在了府里。但我的人,

早已安插在了水月殿,负责端茶递水的小太监里,就有一个是我早就收买的。

他会把那里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地告诉我。午时三刻,献礼的吉时。消息像雪片一样,

传回了侯府。夫人!成了!春桃兴奋地冲进我的房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正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碗银耳莲子羹,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说。听说,

侯爷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亲自打开了礼盒。那件吉服刚一拿出来,满堂喝彩,

都说巧夺天工。可就在他要呈给德妃娘娘的时候,那凤袍的下摆,被殿外的太阳一晒,

『刺啦』一声,凤凰尾巴上的金线……全断了!那凤尾巴直接掉了下来,

就像被砍了尾巴的鸡!场面尴尬得吓死人!我嘴边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哪到哪。

春桃喘了口气,继续道:皇上当场龙颜大怒!说侯爷是在咒德妃娘娘『断尾去势』,

是为大不敬!德妃娘娘的脸都绿了,当场就把茶杯给摔了!侯爷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皇上发了话,罚他闭门思过三月,还……还让锦绣阁即日起关门停业,

彻查此事!关门停业。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锦绣阁是萧煜手里最来钱的生意之一,

如今被关停,相当于斩断了他的一条臂膀。更重要的是,他在德妃和皇上那里,失了圣心。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我放下汤碗,心情舒畅。赏那个传话的小太监一百两银子,

让他嘴巴严实点。是,夫人!傍晚,萧煜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他一回来,

就直冲冲地进了书房,然后里面便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

柳如烟哭哭啼啼的声音响了起来。侯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定有蹊D跷!

定是有人要陷害您!闭嘴!萧煜一声怒吼。这件吉服是你亲自盯着的!如今出了事,

你还有脸在这里哭?我……我冤枉啊侯爷!我日日夜夜守着绣娘,从不敢懈怠,

怎会出这种差错……我在自己的院子里,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争吵。

我施施然地走了过去。走到书房门口,只见满地狼藉,萧煜一脸暴怒,而柳如烟跪在地上,

哭得梨花带雨。看到我,萧煜眼中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赤红着眼睛瞪着我:沈云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我一脸无辜和惊慌:夫君,

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宫里出了事,担心的不行,这是……你还装!萧煜指着我,

气得浑身发抖,锦绣阁是你沈家的产业!那些绣娘都是你的旧人!说!

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他这是急怒攻心,口不择言了。我闻言,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身体摇摇欲坠。夫君……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捂着胸口,

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将所有产业都交给了你,就是盼着你能步步高升,

我好跟着你享福。我……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话,像一盆冷水,

浇在了萧煜的头上。是啊,她图什么呢?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系于我一身,我倒了,

她也完了。她是个蠢女人,但应该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萧煜的理智,回笼了一丝。

柳如烟见状,立刻爬过来,抱住萧煜的大腿:侯爷,您错怪表姐了!表姐一心为您,

绝不会做这种事的!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管好,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她这话说得,

看似在为我开脱,实则句句都在拱火,暗示此事即便与我无关,也是我的人办事不力。

我心底冷笑,脸上却适时地因为她的维护而露出一丝感动。就在这时,

我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捂住了肚子。哎哟……我的身体软了下去,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夫君,我……我肚子疼……萧煜和柳如烟都愣住了。孩子……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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