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波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暂时平息了,但却在萧念心中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他开始更加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更加警惕那个姓王的胖商人和他的手下。
接下来的几天,萧念都尽量避开城南码头,只在城西附近找些零活干。
他本以为那王老板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再纠缠,可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这日傍晚,萧念刚从城外砍柴回来,走到狗尾巴巷口,就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汉子靠在墙上,看到他过来,立刻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哟,这不是萧念兄弟吗?”
其中一个黄头发的汉子阴阳怪气地说,“王老板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萧念心中一沉,果然来了。
他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两人:“我不认识什么王老板,让开。”
“嘿,还给脸不要脸了?”
另一个瘦高个汉子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抓萧念的胳膊,“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动手!”
萧念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对方不善,身体下意识地一矮,躲开了瘦高个的手,同时手肘向后一撞,正撞在瘦高个的肚子上。
“呃!”
瘦高个痛呼一声,弯下了腰。
黄头发汉子见状,骂了一声,挥拳就打。
萧念侧身避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风。
他脚步一滑,绕到黄头发汉子身后,双手猛地一推。
黄头发汉子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两个汉子没想到萧念身手如此灵活,都吃了一惊,也有些恼羞成怒,不再废话,一起朝着萧念扑了过来。
萧念虽然没有学过正经的武功,但他常年在山间行走,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再加上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偶尔会自行运转,竟然一时之间和两个地痞流氓斗了个旗鼓相当。
他左躲右闪,时而格挡,时而反击,虽然招式不成章法,但胜在速度快,角度刁钻,让两个汉子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三人在巷口缠斗不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家门口打架,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巷口不远处,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身形清瘦,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但眼神却很有神采,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这老者姓林,就住在狗尾巴巷的另一头,平时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打交道,只知道他以前好像是个读书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落泊到了这里。
萧念有时会看到他在门口晒太阳,读些破旧的书。
两个地痞看到林老者,先是一愣,随即其中一个不屑地说:“老东西,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揍!”
林老者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萧念身上,微微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打架了?”
萧念脸上一红,停下手来,对林老者拱了拱手:“林伯,是他们来找麻烦。”
林老者点点头,又看向那两个地痞:“你们是王胖子派来的?”
两个地痞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认识王老板,顿时有些惊讶,语气也客气了一些:“老……老先生认识我们家老板?”
“谈不上认识,”林老者缓缓地说,“只是劝你们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回去告诉王胖子,这事就算了吧。”
两个地痞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就是来吓唬吓唬这个小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好像有点来头的老头。
看林老者虽然年迈,但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贫民,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哼,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你!”
黄头发汉子撂下一句狠话,扶着还在揉肚子的瘦高个,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危机再次化解。
萧念松了口气,连忙向林老者道谢:“多谢林伯解围。”
林老者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萧念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你这孩子,刚才动手的时候,气息运转有些奇特,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
萧念一愣,摇摇头:“林伯,我没练过功夫,就是平时干活,手脚灵活些罢了。”
他不想把自己体内那奇怪的感觉说出来,那太离奇了,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林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没事就好。
以后遇到这种事,能躲就躲,不要硬拼,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林伯。”
萧念点点头。
“回去吧,你母亲该担心了。”
林老者说完,拄着拐杖,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家。
萧念看着林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位林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回到家,陈氏看到萧念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萧念没有把刚才打架的事情告诉母亲,怕她担心,只说是回来晚了。
晚上,萧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发生的事情,林老者的话,还有自己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一首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忍不住坐了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
这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就只有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着的旧书。
他父亲去世前,曾断断续续地告诉他,这是萧家的传家宝,让他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己,不要打开,更不要让外人知道。
萧念一首把这话记在心里,从未打开过。
但今晚,他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达到了顶点。
他觉得,也许这所谓的“传家宝”里,藏着他想要的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开牛皮纸上的绳结,打开了包裹。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封面己经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古卷。
纸张泛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萧念轻轻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混沌灵根引》。
“混沌灵根?”
萧念喃喃自语,这西个字他只认识后面两个,“灵根”是什么意思?
他从未听过。
他继续往下看,古卷上的文字艰深难懂,充斥着各种他从未见过的术语和符号,什么“奇经八脉”、“丹田气海”、“天地灵气”……看得他一头雾水。
但渐渐地,他从这些晦涩的文字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这似乎是一部……修炼的法门?
古卷上说,天地之间存在着一种名为“灵气”的能量,而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感应并吸收这种灵气,纳入体内,锤炼己身,从而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飞天遁地的境界!
而“混沌灵根”,则是灵根中的异种,万中无一,据说天生便能沟通天地混沌之气,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且对任何属性的灵气都能兼容并蓄,是修炼的绝佳体质。
看到这里,萧念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灵气?
灵根?
混沌灵根?
他想起了山上那株小草带来的清凉感,想起了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想起了自己异于常人的体力和反应速度……难道说,自己就是古卷上所说的,拥有“混沌灵根”的人?
这个念头太过震撼,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只是一个出身贫民的穷小子,每天为了生计奔波,怎么可能和这种听起来像神话一样的事情扯上关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看。
古卷的前半部分,都是关于灵根和灵气的介绍,后半部分,则记载了一套名为“混沌引气诀”的基础心法,详细描述了如何感应灵气,如何将灵气引入体内,如何在经脉中运转……虽然文字依旧晦涩,但萧念凭借着一股执着和隐约的感应,竟然慢慢看明白了一些。
他按照古卷上的描述,尝试着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空气。
起初,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渐渐地,他想起了每次雨后清晨,那种空气格外清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的感觉。
他集中精神,用心去体会。
突然,他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极其柔和的能量,如同最轻柔的风,无处不在,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当他的意念集中时,这股能量似乎变得活跃了一些,隐隐有向他汇聚的趋势。
与此同时,他体内深处,那股熟悉的微弱力量再次被触动,仿佛与外界的这股能量产生了某种呼应。
萧念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没有看错,古卷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能感应到灵气!
他真的拥有灵根!
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混沌灵根!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临终前的叮嘱,明白了这本古卷为何是传家宝。
原来,他萧念,从出生起,就背负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父亲从未提起过修炼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家会沦落到如此贫困的境地?
这混沌灵根,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萧念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将彻底被打破。
他小心翼翼地将古卷重新包裹好,藏回木箱底部,然后放回床底。
他知道,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母亲。
躺在床上,萧念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那是兴奋,是迷茫,也是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何方,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己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从明天起,他不仅要砍柴、干活,还要开始修炼这《混沌灵根引》,去探索那个神秘而未知的世界。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之轮,己经开始转动,一场围绕着他和他身上那独一无二的混沌灵根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