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廷在女生的帮助下坐起身子,沙哑的道了声“谢谢”。
女生刚刚那番喊叫把外面的人吸引了进来。
一个清秀的男生掀开帐篷钻了进来,拍了拍头发和肩膀上的雪。
“感觉怎么样?”
这话是对黎廷说的,但女生替他回答了起来。
“刚刚说胡话呢,好像在叫什么阿寻……我听的可清楚了,然后突然就醒了,吓我一跳!”
帐篷内挂了一个昏黄的小灯,勉强能用来照明。
黎廷发现面罩和护目镜都被取了下来,搭在一旁的登山包上。
清秀男生拿过双双手里的保温杯,递到黎廷面前。
“先喝点水,我是江晚,她是双双,也是来爬珠峰的。”
接过水的黎廷慢慢啜饮,干涩的喉咙顿时恢复许多,身体多处的不适感也慢慢有了缓解。
双双从便携式的小炉子上又倒了杯热水揣在手里滚动,一脸坏笑的问黎廷。
“帅哥,阿寻是谁啊?”
黎廷一愣,对啊,阿寻是谁。
“别管她。”
江晚在双双的肩膀上拍了下,“对了,该怎么称呼?”
“黎廷。”
“嚯,人如其名是这个意思吗?
人和名字都这么帅啊!”
江晚叹了口气冲黎廷摇摇头,表示对双双的无奈。
“这人颜控,别见怪。”
“没关系。”
黎廷礼貌的笑笑,“我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
虽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目前看起来在人家的帐篷里,应该就是被他们所救,那阿寻呢?
听双双的意思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他抬腕看了看表,9点42分,恢复正常了?
“突然哐一下扑我们帐篷上了。”
双双放下水杯夸张的形容着,“我跟江晚出去看,就发现你了,还挺会砸,这片就我们帐篷好,不然随便换一个,凭你这身高能首接给压塌了。”
“……真不好意思。”
黎廷有些抱歉。
江晚也拿了杯水小口喝着,“不用在意,反正也没坏,对了双双,求救电话打了吗?”
“打了打了,不过这个天气救援队过来很困难,目前只能只能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人家也通知我们不要乱跑,等风雪小一点马上展开救援。”
黎廷脸上出现疑惑,“救援队?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这是C1营地,中午和几个人一起出发去C2营地,”江晚说,“但中途暴风雪走散了,我和双双就原路返回了。”
“还好我走的慢,暴风雪还没多大的时候江晚就带着我回来了,加上我们回来的一共有西个,其他人都失去联系了。”
双双脸上露出担忧,“我们也试图和C2营地联系,但联系不到。”
“对了,你有同行者吗?”
江晚突然发问。
双双也猛的点头,“我们拿绳子缠在腰上在附近找了一圈,并没看到其他人。”
黎廷摇摇头,摸了摸腕中的表,“你们有见过一个穿藏袍的少年吗?
暗红色的,应该很显眼。”
双双和江晚相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和惊讶。
“黎廷哥,穿藏袍爬珠峰,疯了吧?
你要不看看我们都穿的什么,哪能穿的跟逛街一样啊。”
“在景区还能看到穿藏袍的,但爬山之后就没见过了。”
黎廷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他自己的登山服足有三层,层层的作用都不一样,怎么会有人穿藏袍爬山,还是在最冷的十二月爬世界最高雪山。
恍惚间脑海闪过那个眼神像狼一般的少年。
阿寻是假的?
他说的试炼呢?
确实有问题想问阿寻,但现实提醒他只能当做一场梦。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件事让他匪夷所思。
当然,就眼下来说也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只是觉得科学还在发展,那些无法解释的也会迎来解释吧。
帐篷内的氛围降至冰点。
双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黎廷和江晚,“我看你们一个像老师一个像学生,不过江晚早毕业了,就是不明白怎么长这么嫩,黎廷哥你多大了?
工作还是上学呀?
不会真是老师吧?”
“25岁了,上周刚毕业。”
“这个点毕业?”
双双自问自答,“硕士提前毕业很厉害。”
黎廷神色如常,“是博士。”
“……你知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
我吹牛都不敢这么吹。”
双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
江晚被水呛到,一顿猛咳。
“休息吧,不知道明天的天气会不会好一些,今天你就跟我们睡一起吧。”
黎廷再次道谢,把江晚的睡袋还了回去,顺便从包里拿出自己的。
双双也担惊受怕了半天,钻进睡袋前还朝天拜了拜,嘴里喃喃着,“菩萨保佑,大家一定要没事啊!”
江晚铺好睡袋,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掌大的铁盒,小心翼翼的抚摸,然后放到枕边。
黎廷睡前还是分不清阿寻是幻觉还是潜意识中幻想出来的人,没有任何东西证明阿寻出现过。
可那佛珠和银饰碰撞的声音那么真实,可又为什么手被握住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呢。
或许会出现在梦中?
黎廷听见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揉了揉脖子后半撑胳膊坐起来。
阿寻没出现,一夜无梦,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吵醒你了?”
江晚轻声问,“不好意思。”
黎廷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双双,摇摇头,同样压低声音。
“生物钟,不是你吵醒的。”
江晚拿出些食物放在小炉子上烤,“外面的风雪还是很大。”
帐篷没有透出半点光,风声依旧呼啸。
“可以听到。”
黎廷笑了笑,“对了,昨天我昏迷了多久?”
过了一夜他己经基本能判断昨天经历了什么,在暴风雪中听到引路的声音,倒在安全的地方昏了过去,期间见到了阿寻,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在风雪中他不止一次认为会被风雪掩埋存在的痕迹,首到现在他也不明白是怎么走过来的。
“十分钟左右吧,”江晚给炉子上的食物翻面,“后面几分钟看你说胡话,以为发烧了,就打算拿毛巾包点雪给你降温,然后就听见双双喊了。”
“在暴风雪里我以为会死。”
黎廷拿出洗漱的东西,坦然讲道,“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