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一个念头在陈烨脑海炸开,他看了看正处在下风的老婆婆,想告诉她那个女人的名字,可是刚开口,老太太却是立马转过头来。
“别动!”
老太太厉喝一声,枯瘦的掌心死死压住躁动的木盒。
她原本浑浊的眼珠泛起层层叠叠的虚幻金芒,首勾勾盯着陈烨:“在这一周里的半夜12点左右,你有没有听见铃铛自己响过。”
老太太的额头上汗水己经开始凝固,似乎陈烨在这7月天里,而她正处在腊月寒冬中。
看着这违背常识的一切,陈烨秉承着不添乱的精神开始努力回想。
突然,陈烨敏锐的发现记忆中有一处不对劲,在前晚时,他刚处理完数据回家,确实在玄关处听到过清脆的铃音。
当时他只当是夜风吹动,此刻回想起来——那夜分明闷热无风,窗帘未动,而且铃铛躺在盒子里的!
怎么可能会响!
陈烨简短明了的和老太太说明了情况,闻言,老太太从褡裢里摸出个龟甲,三枚铜钱在裂纹斑驳的甲壳中叮当作响。
当啷一声,铜钱皆是从龟甲中飞射出,其中一枚铜钱竟是不偏不倚地竖着嵌进青石板,就像是被谁用力摁进了地里,另外两枚则在陈烨二人目光下,化作铜水渗入地缝。
“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啊!”
老太太抹了把额头的霜雪,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她一边努力压制着盒子,边迅速对陈烨讲到:“若是我没猜错,这铃铛本是一对,名曰阴阳子母铃。
不知为何你手里这只有一个母铃,而且,还是用被聚阴阵养了不下三百年的厉鬼炼...”还未等老太太说完,木盒里莫名传出空灵的呼唤。
那声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仿佛贴在耳边的呢喃。
陈烨突然头痛欲裂,视网膜上闪过零碎的画面:佩戴铜铃的含笑少女,打着血红纸伞的女人,还有被众人押着的……“别看!”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天灵盖上,陈烨顿时清醒过来。
木盒表面凝出细密的血珠,但在老太太的压制下,血珠又退了回去。
“听着小子。”
老太太用几串铜钱给木盒缠住,接着撕下一大块桌布将其层层包裹,“这铃铛里的东西,算是跟你有了孽缘。
这盒子被你打开见了天光,又没有及时关上,被天地阴阳气息喂养了几日,现在醒了,如今七日内若不能...”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老太太浑身一震,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她飞快地将处理好的木盒塞回陈烨怀中,布满皱纹的手掌按在他心口,掌中有一个小巧的牛角质的号角:“去城南解放路青柳巷14号,找王二麻子,就说是...”一阵狂风卷着女人哭泣尖叫声扑面而来,吹的陈烨睁不开眼。
等陈烨再睁眼时,算命摊子竟凭空消失了,青石板上只余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怀中的木盒安静得像个死物,唯有心口残留的灼痛和那个小小的号角提醒着方才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