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玄影与神女赌气,屠我师门,抢走神器泣血珠。我的师妹以身祭阵,誓要守护师门。
魔尊玄影的长枪贯穿她胸口时,还不忘嘲讽:“区区蝼蚁,也妄图与本尊作对?
”神女只淡淡道:“玄影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你们若早早将神器献上,也不至于此。
”三百年后,魔尊与神女大婚当日。“天地倾覆,不及你我二人携手。
”我踏碎修罗殿的祥云,用鲜血启动诛邪阵。“天地倾覆,二人携手?
”“二位真是伉俪情深啊。”我抬剑指向那对璧人。“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收了你们这对狗男女!”1.玄影的修罗殿张灯结彩,绵延数十里的赤焰花灼灼盛放。
怀月一身嫁衣跃入玄影怀中,仰头时眼中盛满倾慕:“玄影,我终于能嫁给你了。
”魔尊玄影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怀月,我永远都只会是你一人的玄影。
”“纵然天地倾覆,”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道,“不及你我携手。”话音未落,
天际骤然阴沉,电闪雷鸣。围观的妖魔们骚动不安,议论纷纷。一道清冷的女声自半空传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天地倾覆?好一个天地倾覆啊。”玄影瞬间将怀月护至身后,
长枪横在身前:“何方鼠辈,敢来我修罗殿撒野?”我倏然闪现。血色的纹路自眼角蔓延,
墨发在狂风中飞舞。我低低地笑出声来:“天地倾覆,二人携手。魔尊殿下,神女殿下,
可真是伉俪情深啊。”怀月看清我的面容,瞳孔骤缩:“月影?!你这是……”“月影?
”我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剑锋,“这名字是为你俩取的——朱月影,诛月影,
诛的就是你们这对月下影!”“给我好好听着,我乃玉屏山广玄真人大弟子——任非轻!
”玉屏山?!身着喜服的二人脸色微变。“三百年了。”我缓缓抬手,
长剑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日日夜夜,我恨不得饮汝之血,啖汝之肉。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我将长剑猛地插入地面:“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收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血色阵法瞬间笼罩整个修罗殿,
有识货的妖魔失声惊叫:“是诛邪阵!快逃!”妖魔们四散奔走,
玄影化作一道黑影疾冲而上,枪尖直指我心口。2.三百年前,玉屏山。“师姐你看!
”小师妹从怀里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泥人,眼睛亮晶晶的,“我捏得像不像你?
”我接过泥人,无奈地用书卷轻敲她额头:“让你背诵心法,你倒有闲心玩这个。
”“一看书就困嘛。”小师妹捂着头嘿嘿一笑,“不过师姐,我可不止会做这些小玩意儿。
就算是神器,没准我也能仿个七八分像呢!”“少贫嘴,今日务必把龟息诀背熟。
”我板起脸,“过些时日我下了山,便没人督促你了。”窗外桃花簌簌而落,
将师妹的哀嚎衬得格外刺耳。数日后,我历练归来。踏上熟悉的山路,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护山阵破了,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加快了脚步,往山门赶去。
眼前的景象与我记忆中温暖祥和的师门完全不同,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
小师妹跪在广场中央,以剑撑地,浑身浴血。风卷起她破碎的衣角,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师妹!”我冲过去将她搂入怀中。小师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颗血色宝珠,
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涌出:“魔尊玄影……为夺泣血珠……屠我师门……”“别说了,
我这就为你疗伤!”“他拿走的……是假的。”小师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将真正的泣血珠塞进我手中,“师姐,你看我……厉不厉害?”她的手无力地滑落,
明亮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泣血珠缓缓升空,映出师妹最后的记忆。“交出泣血珠,
本座饶你们不死。”魔尊玄影凌空而立,声音比万载寒冰更刺骨。师尊的尸身还温着,
幸存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那传说中的神器究竟在何处。“既然不肯,
”玄影的目光淡淡扫过满山瑟瑟发抖的弟子,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那就都杀了吧。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一道剑光破空而至。“铮——”小师妹的剑快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竟在玄影的脸颊上划开一道血痕。一滴血珠缓缓渗出。玄影漠然转身,
那双俯瞰众生的眸子里终于染上几分不耐。他甚至没有动用魔力,只是提起那柄噬魂枪,
转瞬便已至师妹身前。“噗呲——”长枪贯穿肉体的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小小蝼蚁,也敢碍事。”就在此时,天边传来一声急呼:“玄影,住手!”是怀月。
玄影动作一顿,下意识抽回长枪。枪刃离体的瞬间,鲜血如注喷涌。小师妹再也支撑不住,
猛地跪倒在地。她以剑拄地,剑身深深插入焦土。那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
却始终没有倒下。玄影收枪而立,任由枪尖的血珠滴落在地。他抬眸望向怀月,
唇边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神女大人也瞧见了。今日我为夺泣血珠,
屠杀玉屏山弟子无数。不知您要如何处置我?”怀月的目光掠过满地尸骸,
最终落在奄奄一息的小师妹身上。她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闭目侧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玄影行事虽莽撞,却非不通情理。
若你等当初愿献出泣血珠……”她未尽的话语消散在风里,化作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仿佛方才从未有过半分动摇。“也不至如此。”话音未落,
她已化作一道流光追着玄影远去,再未回头看这人间炼狱最后一眼。记忆在此处终结,
泣血珠的光晕渐渐黯淡,它缓缓落下,沉入我的掌心。我跪倒在地,
紧紧抱住小师妹尚存余温的身体,指尖深深陷进泥土。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气,
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砸在她苍白冰凉的脸上。怎么会这样。我下山时,
师父还语重心长地叮嘱我万事小心,师兄弟姐妹们还等着我归来,与我共饮。
而最娇气最怕疼的小师妹……是他们,亲手摧毁了这一切。我猛地抬头,
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二人消失的方向,目眦欲裂。恨意如同毒蛇盘踞在我的心间,
瞬间吞噬了所有悲恸,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玄影……怀月……”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碎后,混合着血泪吐出来。“今日,
我任非轻在此立誓——”“纵使燃尽神魂,魂飞魄散,也必叫你们——”“血债血偿!
”泣血珠在我掌心嗡鸣发烫,仿佛感应到了新主那滔天的恨意与决绝。
3.幸存下来的弟子不多,原本有上百人的门派,如今只剩下十多个人。几个弟子收拾行囊,
对着废墟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家里还有亲戚好友,再蹉跎不起了。
修仙梦碎,前路茫茫,至少还能归乡。另一些资质尚可的弟子在悲伤过后,
带着身上残破的玉屏山令牌,投入了别的门派。最后留下来的,算上我在内不过三人。
我看向他们——大多是如我一般的孤儿,自幼被师尊捡回山上。玉屏山就是我们的家,
同门便是亲人。如今家没了,亲人也没了,该往何处去也不晓得。
平素里最是没个正形的非易师弟断了右手,倒还乐观:“还能去哪儿?把这儿重新修葺一番,
又是威风气派的玉屏山!”师妹常满重重地点点头:“对,我们要重建玉屏山!”清理废墟,
掩埋同门,搭建勉强遮风避雨的草棚。我们用了大概两年的时间,重新建好门派。
站在熟悉的山门前,我心里五味杂陈。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多年前。
那时我还只是个被师父从路边捡回来的小乞儿,浑身脏污,瑟瑟发抖。他蹲下身,与我平视,
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泥污:“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笑了,
眼神温柔而又坚定。“既入我玉屏山,便随我姓任,唤你非轻吧。”“非是等闲辈,
轻舟破浪行。”“任非轻……”我怯生生地重复着,带着初获名字的茫然与珍重。
“任非轻……”如今,我再次站在山门前,重复着这个名字,
身旁却再也没有那个温柔的身影。非是等闲辈,轻舟破浪行。我握紧手中的泣血珠。
4.重建玉屏山后,非易和常满收留了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教他们修炼术法。
我将令牌交给非易和常满:“山门就交给你们了。”非易接过令牌,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常满红着眼眶,
塞给我一个她亲手缝的……不算好看的平安符:“前方多艰难,师姐务必小心。
”我将她的平安符收好,再次下山。泣血珠的记载早就随着玉屏山的藏经阁化为灰烬。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知晓这珠子来历和用途的地方,
只有那个游离于各界规则之外的幽冥鬼市。那里是人神魔的交界处,
据说在那里能找到一切的答案。穿越荒原,踏过冥河,终于抵达那片永夜之地。
这里没有日月,天空永远是阴沉的紫色,仿佛不会迎来日出之时。
然而无数摊贩点燃的灯火将鬼市映照得亮如白昼,甚至比白昼更加璀璨,
比人间的闹市更为繁华。光芒交织,晃得人眼花缭乱,
形形***的身影在这片灯海下穿梭、交易……我紧了紧怀中发烫的泣血珠,尽量收敛气息,
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到我需要的信息。“千年怨尸,炼器至宝!”“诶,听说了吗?
前阵子魔尊屠了许多蚌妖,就为了给神女献上宝珠呢!”“六界秘闻无所不知,
古今轶事无所不晓,我便是六界百晓生……”百晓生?我回头看去,一个鼠妖就坐在摊位后,
面前摆了个“无所不知”的牌子。我走上前,压低声音:“打听个消息,什么价?
”鼠妖伸出三根手指:“一个问题,三块灵石。”真黑。我默默腹诽,
但还是从为数不多的盘缠中数出三块灵石推过去:“泣血珠,你知道多少?
”鼠妖麻利地收起灵石,立刻摆出一副笑脸,
声音带着几分卖弄:“泣血珠啊……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据说里面藏着上古禁术,
一直被玉屏山的掌门当宝贝似的守着。不过啊,两年前,玉屏山被魔尊玄影给踏平了,
珠子也被抢走了。”“不过据我所知,魔尊拿走那颗是个假的,这真的去了哪儿,
就没人知道了。”我连忙问:“除了这些呢?”鼠妖嘿嘿一笑,
又伸出三根手指:“一个问题,三块灵石。”……奸商!我正想理论,
三名戴着黑面具的侍卫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摊位旁。那鼠妖瞬间噤声,好像很忌惮他们。
中间那黑脸面具看向我,声音毫无波澜:“阁下,城主有请。”5.踏入城主殿,
外界的喧嚣顷刻被结界隔绝。殿内光线阴暗,唯有高台之上一盏孤灯,
映照着座上那道玄色身影。银色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双幽深的眼眸。“玉屏山的弟子……”他嗓音低沉,“你来鬼市,
所为何事?”我站在大殿中央,将泣血珠从怀中取出,血色的光顷刻照亮了整个殿堂。
“晚辈任非轻,乃玉屏山大弟子,亦是泣血珠新主。”我抬首迎上他的视线,“今日前来,
是想向城主讨教,该如何真正驾驭此珠。”城主轻笑一声,
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你如此坦诚,不怕本座出手抢夺泣血珠?这等神器,
觊觎者可不少。”“泣血珠已饮我之血,承我之恨,与我神魂相连。它已认我为主。
城主即便强行夺去,也不过是得到一颗顽石,毫无用处。”我迎上他面具后审视的目光,
语气平静无波,“但若留着我,日后或许还能为您所用。”我顿了顿,
补充道:“城主若要夺珠,早在我踏入鬼市时便已出手,何须等到现在。”“你说得对,
一颗用不了的石头,确实无趣。”他似乎真的被我的话逗乐了,面具下的唇角缓缓勾起,
“不过,在鬼市可没有免费的买卖。你准备为这个消息,付出什么代价?
”我斟酌着开口:“城主想要什么,晚辈定竭尽所能……”“竭尽所能?”他笑得漫不经心,
“若我要你的本命仙元呢?”“我给,城主是现在就要吗?”他叩击扶手的动作一顿,
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你可知失去本命仙元的下场?轻则修为尽失,重则魂飞魄散。
”“知道。”“那你还答应得这般爽快?”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
声音平静无波:“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昏黄的灯火在他银质面具上跳跃。6.城主提出三个条件,换他告知开启泣血珠的方法。
第一个条件,便是让我将本命仙元给他。泣血珠虽为神器,
其中的术法——移花接木——却被视为禁术,因此被玉屏山掌门世代守护。
若能将此法练至大成,便可偷天换日,篡改因果,更改他人的命数、罪责、乃至修为气运。
只是这术法与我所修仙法相冲,要想修炼,必先自断经脉废去修为,重塑道体。届时,
我便要亲手拔出我的本命仙元,献给城主。“修炼禁术,必遭天道反噬,过程痛苦万分,
犹如千刀万剐,神魂日日受煎熬。即便练成,也终有一日要承受天谴雷罚,
届时形神俱灭亦未可知。你,可还想学?”打断经脉,废掉根基……否定我过去所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