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感应门发出无力的“叮咚”声。我正站在货架前，心不在焉地用抹布擦着一排薯片。
午夜三点，这座城市陷入最沉的睡眠，而我的“25小时便利店”则像个孤独的灯塔，
为不存在的夜航船照亮一小片海域。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挡住了外面路灯投进来的光。
他身上的白衬衫湿透了，一块块深红色的印记在胸口和腹部蔓延开，像一幅失败的水彩画。
他往前走了一步，地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湿漉漉的脚印。不是水，太黏稠了。
我停下了擦拭货架的动作，握紧了手里的抹布。那人径直走到柜台前，一只手撑在台面上，
另一只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扔了上来。袋子撞在台面上，
发出硬物和纸张混合的闷响。他看着我，嘴巴张开，声音很干，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我要寄存灵魂。”我愣住了。喝多了？还是拍短视频的？我打量着他，
脸色苍白得像泡过水的纸，嘴唇发紫，眼神却异常地亮，是那种将死的野兽才会有的光。
“哥们儿，报警电话是110，医院是120，我这里只卖泡面和火腿肠。
”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他摇了摇头，身体晃了一下，
撑在柜台上的手留下一道血痕。“钱……都在里面。”他指了指那个塑料袋，“都给你。
”他身体猛地前倾，凑到我耳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钻进我的鼻腔。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子，记住！
”“新来的那个穿红鞋的女店员，她不是人！”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死死抓住我胳膊的手也松开了。我下意识地想扶住他，可他的身体已经软了下去。
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准备按110。这他妈算什么事？抢劫？不对，他给我钱。碰瓷？
也没这么碰的。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时，一件超乎我二十多年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我后来知道他叫“老狗”，他的身体忽然微微抽搐了一下。紧接着，
一团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从他的天灵盖上慢悠悠地飘了出来。我傻了。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那光球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仿佛在辨认方向，
然后“嗖”地一下，绕过收银台，径直射向我身后的仓库。仓库门虚掩着。我僵硬地转过头，
只听见里面传来“叮”的一声清响。那声音很熟悉，像是老式储物柜关门上锁的声音。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仓库里那个从我爸那辈就传下来的铁皮储物柜，
大部分锁都坏了，怎么会自己上锁？还有，他说什么？新来的……穿红鞋的女店员？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灰色运动鞋。这家店，从我接手到现在，店员只有我一个。
2我不知道自己盯着老狗的尸体和那一滩血迹看了多久。大脑像一台死机的电脑，
除了嗡嗡作响，没有任何有效的指令。直到外面传来第一声鸟叫，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我才猛地惊醒。报警。这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我捡起手机，屏幕已经摔裂了，但还能用。
可当我再次准备拨号时，老狗那句“寄存灵魂”和那个诡异的光球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里。
这超出了报警的范畴。警察来了，我怎么解释？说一个死人临死前把他的灵魂存我这儿了？
他们大概率会把我跟这具尸体一起拉走，一个去太平间，一个去精神病院。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处理现场。我拉下卷帘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
我走进后仓。仓库不大，堆满了各种货品。正中央，那个掉漆的绿色铁皮储物柜静静地立着。
一共十二个格子，每个都锈迹斑斑。但其中一个不一样了。右上角第二个柜门，
原本布满铁锈的锁孔，此刻竟然变得光洁如新，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拭过。柜门的正中央，
还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像是用粉笔写上去的字。“狗”。我伸出手，
指尖微微颤抖地触摸那个字。冰冷的触感传来，那字迹却擦不掉，
仿佛是从铁皮内部渗透出来的。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渡魂驿站系统已激活。店长：季川。新魂体已入柜：编号001，代号“老狗”。
寄存状态：稳定。首次成功接待魂体，奖励新手礼包一份。是否开启？我吓得一退，
后背撞在一箱矿泉水上，发出一声闷响。系统？
我不是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才回老家的失败者吗？我的人生剧本里还有这种网文桥段？
“开启……”我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新手礼包已开启。获得：魂点x100，
灵视喷雾体验装x1，速干水泥糖浆x1。魂点：驿站通用货币，
可用于购买特殊商品或升级驿站设施。灵视喷雾：喷于眼部，
可短暂看见常人无法看见之物。速干水泥糖浆：看起来很好吃的糖浆，泼洒后迅速凝固，
效果堪比502胶水。一连串的信息涌入我的大脑，我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完毕。
我低头看去，只见收银台的抽屉里，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喷雾瓶和一根棒棒糖一样的玩意儿。我拿起那个喷雾瓶，
上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标签，写着“瞅啥都清楚喷雾”。
这山寨感十足的名字让我刚刚建立起的世界观有了一丝裂痕。我犹豫了一下，
对着自己的眼睛轻轻一喷。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转过身，
再次看向那个写着“狗”字的储物柜。这一次，我看见了。柜门是半透明的。
一个蜷缩成一团、散发着微光的半透明人影，正静静地待在里面，
那就是刚才从老狗身体里飞出来的光球。它似乎睡着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攫住。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便利店，真的能寄存灵魂。而外面，
地板上，还躺着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3处理一具尸体，对一个普通人来说，
难度堪比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我没有那个胆子和技术去分尸抛尸，
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报警。但报了警，这家刚刚激活了神奇系统的便利店，
很可能会被封锁调查。我不能失去这家店，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我坐在仓库的小马扎上，盯着储物柜里的那个光团，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卷帘门外，
已经能听到早起上班族的脚步声和车辆驶过的声音。就在我快要被焦虑逼疯的时候，
脑海里那个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店长面临经营困境。
是否消耗100魂点，购买“万事大吉清洁套餐”？
套餐效果：一键清理店内所有异常痕迹，并合理化相关人员记忆。
注：对魂体及相关特殊人员无效。我看着那串说明，眼睛都直了。还有这种服务？
这系统也太贴心了吧！“购买！立刻！马上！”我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大喊。魂点-100。
当前余额：0。“万事大吉清洁套餐”已生效。话音刚落，
我眼睁睁地看着仓库外的地板上，那摊已经开始凝固的血迹，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擦过一样，
凭空消失了。不止是血迹，连老狗的尸体也一样，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便利店，仿佛被按下了重置键。我冲出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地面干净得能反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消毒水味，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我瘫坐在收银台后的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系统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但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老狗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那个穿红鞋的女店员，不是人。
”我把玩着那根“速干水泥糖浆”，心神不宁。这个警告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这家店真的会有新店员来吗？如果来了，她真的是……不是人？我必须做点准备。
我在系统商城里翻找了半天，但我的魂点已经清零，
能买的只有一些标价为0的“新手福利”。
商品名：店长的威严嘴炮版效果：对非实体目标进行语言威慑时，
有0.1%的几率让对方感到害怕。
价格：0魂点商品名：强身健体广播体操第一套效果：坚持练习，
或有一日能与广场舞大妈一较高下。价格：0魂点我看着这些不靠谱的玩意儿，
一阵无语。看来，在获得新的魂点之前，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把那根“速干水泥糖浆”揣进口袋，又从仓库里翻出一根棒球棍，藏在柜台下面。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卷帘门。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店里最后一丝阴冷。
我要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静观其变。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里是我的店，我是店长。
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得装出点主人的样子。4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每当感应门“叮咚”作响，我都会下意识地先看对方的脚。穿着黑色皮鞋的上班族，
穿着白色运动鞋的学生，穿着拖鞋的大爷……形形***的人进进出出，但没有一双红鞋。
我的神经从高度紧张，到逐渐麻木，最后甚至开始怀疑，老狗是不是临死前产生了幻觉。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穿红鞋的女店员。也许他只是随口胡说，而我却如临大敌。黄昏时分，
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我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短视频。“叮咚。
”感应门再次响起。我头也没抬，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一阵好闻的、淡淡的馨香飘了过来。不是那种廉价香水的味道，
更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某种花香。“请问，这里在招人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柜台前站着一个女孩，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披肩，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得像一泓秋水，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是一个漂亮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的女孩。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然后，
我看到了她的鞋。一双鲜红色的帆布板鞋，红得刺眼，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她来了。
老狗的警告是真的。女孩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样，她微微歪着头，
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我在门口的招聘启事上看到的。
”我店门口确实贴着一张招人启事，但那是半年前我爸贴的，早就过期了，我一直懒得撕。
“我叫绯，绯红的绯。”她自我介绍道，“是附近南城大学的学生，想找份***。
”言行举止，毫无破绽。如果不是老狗的临终遗言，
我绝对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来应聘的普通女大学生。我的手在柜台下，悄悄握住了那根棒球棍。
大脑在飞速运转。拒绝她？把她赶走？不，那样只会打草惊蛇。而且，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贸然行动，可能会有危险。最好的办法，
就是把她留在身边，暗中观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自然的笑容：“啊，对，我们是招人。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随时可以。”绯的笑容加深了一些。“那……就明天吧。”我故作镇定地说，
“试用期三天，时薪……按市场价来。你填一下这张表。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入职申请表递给她。绯接过表格，趴在柜台上认真填写起来。
她写字的样子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看着她，
心里却是一片惊涛骇浪。老狗说，她不是人。那她，到底是什么？5绯的到来，
让我的便利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第二天准时来上班，穿着一身干净的店员制服，
但脚上依旧是那双鲜红的帆布鞋。她做事麻利得不像话。整理货架，清洁地面，招待客人，
每一样都做得井井有条，效率比我高出三倍不止。自从她来了之后，
店里的营业额都肉眼可见地涨了一截。不少年轻男性顾客会特意绕远路来我们店里买东西，
就为了一睹她的芳容，顺便结结巴巴地要个联系方式，然后被她礼貌地拒绝。
她就像一个完美得毫无瑕疵的机器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她越是这样“正常”，我心里就越是发毛。我尝试过旁敲侧击地打探她的底细。“绯啊，
你家是哪儿的？”“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一边擦着冰柜的玻璃门，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南城大学……什么专业的啊？”“一个很冷门的专业。”所有问题，
都被她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堵了回来。我甚至偷偷用那瓶“灵视喷雾”观察过她。
喷雾的效果下，普通人身上会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代表生命气息的白色光晕。但在绯的身上，
我什么都看不到。她就像一个空洞，不发光，也不反光。在灵视状态下，
她的存在感反而比普通人更低。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她绝对有问题。这天下午，
店里没什么人。绯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一本厚厚的、没有封面的书。我则躲在柜台后面，
假装玩手机，实际上是在研究那个“渡魂驿站系统”。自从老狗之后，
再也没有新的“灵魂”光顾。我的魂点一直为零，买不起任何有用的东西。
任务发布：满足编号001号魂体“老狗”的一个微小心愿。
任务奖励：魂点x200，随机商品x1。是否接受？
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让我精神一振。终于来活儿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请与魂体建立精神链接，询问其心愿。我按照系统的指示，集中精神，
将意识投向仓库里的那个储物柜。一阵轻微的眩晕后，我的“视野”变了。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狭窄黑暗的空间里，面前是那个蜷缩着的光团。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水……我想喝水……”是老狗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我立刻回过神来，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最贵的矿泉水，拧开盖子，走进仓库。
我站在储物柜前，有些犯难。这要怎么给他喝？就在我迟疑的时候，
那瓶水从我手中自动飞起，瓶口倾斜，一股水流凭空消失在柜门前，
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嘴接住了。一整瓶水很快就见了底。空瓶子“啪”地掉在地上。
任务完成。获得魂点x2-00，商品“诚实豆沙包”x1。
诚实豆沙包：让食用者在五分钟内无法说谎的美味点心。200魂点！发财了！
我强忍着激动，退出了仓库。一出门，就对上了绯探寻的目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仓库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本无名之书。“店长，
你在里面做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没……没什么，整理一下库存。”我撒谎道，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紧闭的仓库门，没再追问，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松了口气，心里却警铃大作。这个女人，太敏锐了。
我必须尽快搞清楚她的目的，否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在睡觉。6夜深了。
绯已经下班离开，便利店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柜台后面，
手里捏着那个新得到的“诚实豆沙包”，心里盘算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被动等待不是我的风格。既然猜不透她，不如就直接摊牌。当然，不是那种愚蠢的正面硬刚，
而是用一点小小的“技术手段”。第二天，绯照常来上班。“辛苦了，吃个包子吧，
早上刚买的。”我把那个“诚实豆沙包”和一杯豆浆一起递给她，
脸上挂着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白白胖胖的豆沙包，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谢谢店长，但我早上吃过了。”她委婉地拒绝。“哎呀，
多吃点怕什么，你这么瘦。”我热情地把包子塞到她手里，“尝尝，
这家店的豆沙包特别好吃。”在我的再三坚持下，绯终于还是接过了包子。
她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我紧张地盯着她，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来了来了，
药效要来了！“味道怎么样？”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太甜了，我不喜欢。
”绯诚实地回答。有效果！我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绯，你为什么来这家便利店工作？
”绯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吐出了实话。
“为了调查一件失窃的资产。”资产？什么资产？我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什么资产？
”“一个编号为K-734的魂体。”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像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
“根据最后的信号显示，它消失在了这家店里。”我的大脑“嗡”的一声。魂体！
她果然是为此而来的！她口中的K-734，肯定就是老狗！“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绯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锋芒。她直视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绯，工号9527。”“隶属于‘魂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
是一名外勤回收员。”“我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回收那个属于公司的资产——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老狗的灵魂。
”魂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回收员？这都什么跟什么？听起来怎么跟个讨债公司似的。
“老狗……是你们的资产？”我无法理解。“准确地说，他所窃取的东西，是我们的资产。
”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季川先生，你以为你保护的是什么好人吗？”“老狗，
本名苟建，是一个窃取他人‘命魂’用以续命的盗贼。他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他刚刚杀害的受害者留下的。”“他所谓的‘寄存灵魂’，
只是想利用你这个新上任的、什么都不懂的‘驿站店长’，来躲避我们的追捕。
”“我的目标，仅仅是回收被盗的资产，执行规则。而不是来伤害一个无辜的普通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脚下的位置，意有所指。“还有，我脚上的红鞋，
是公司配发的追踪装备，专门用来感应异常魂力波动的。
”一连串的信息像炸弹一样在我脑海里引爆。老狗是盗贼？杀人犯？绯是……回收员？
我一直以为她是来害我的，搞了半天，她才是那个“正义”的一方？
那个临死前向我发出警告的可怜男人，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这反转来得太快，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7绯走了。她留下一句话：“季先生，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我需要你打开那个储物柜，把属于公司的资产交给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不可动摇的强势。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便利店里，
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边是临死前发出警告，将所有财产托付给我的“老狗”。
一边是自称“回收员”，手握“真相”的神秘少女绯。我该信谁？理智告诉我，
绯的话更可信。她的出现，她的红鞋，她对我店长身份的了解，都说明她并非信口开河。
但情感上，我却无法轻易接受。老狗死在我面前，那种濒死的绝望和嘱托，太有冲击力了。
人总会下意识地同情弱者，而一个已死之人，无疑是最大的弱者。我需要自己去验证。
我再次走进仓库，关上门。“老狗，你在吗？”我尝试着建立精神链接。很快，
那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店长……你找我？”“有人说你是盗贼，是杀人犯，
偷了别人的‘命魂’来续命。这是真的吗？”我开门见山地问。光团剧烈地波动起来，
传递出愤怒和悲伤的情绪。“污蔑！这是***裸的污蔑！”老狗的声音带着哭腔，“店长，
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才是真正的恶魔！”“她追杀我，就是想抢走我的一切！
我身上的钱，是我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准备留给我女儿治病的救命钱啊！”女儿？
我愣了一下，绯没提过他有女儿。“我女儿……她得了很重的病，需要换肾，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我只能去借高利贷，去黑市打拳，
才凑够了钱……那些放贷的人不肯放过我，一路追杀我……我身上的血，
都是跟他们搏斗时留下的。”老狗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女儿不能没有这笔钱……店长，我求求你，保护我！只要撑过七天，
等我女儿做完手术，我的灵魂任你处置！”他的话语极具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