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分钟,就整整十五天了。”陈锋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在一下一下地跳动。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手机屏幕上,是他妻子林晚的朋友圈。碧海蓝天,
沙滩椰林。还有她和她那个男闺蜜张浩的亲密合照。十五天,三百六十个小时。每一张照片,
都像一根针,密密麻麻扎进他的婚姻。照片里,林晚笑得灿烂又天真,依偎在张浩身边,
头几乎要靠在他的肩膀上。配文是:“最好的旅行,要和最懂你的人一起。”懂她的人。
陈锋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结婚三年,他自问没有亏待过林晚。她喜欢名牌包,
他每个季度都给她买最新款。她不想上班,他便让她在家做个清闲的太太。他以为,
他给的是安稳和幸福。可现在看来,她想要的,是***和“懂她的人”。这次旅行,
林晚是提前半个月通知他的。“老公,我跟浩子约好了,去云南玩半个月,散散心。”浩子,
就是张浩。她叫得那么亲密自然。陈锋当时心里就不舒服,但还是点了头。
他不想做一个小气的男人。他想给她空间和信任。结果,这份信任,
换来了朋友圈里一张张刺眼的照片。换来了整个亲友圈的窃窃私语。挂钟的秒针,
终于走完了最后一圈。十五天,到了。陈锋没有再看那些照片,他关掉手机,站起身。
他走到阳台,给那几盆他养了很久的兰花浇水。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珠顺着翠绿的叶片滑落,晶莹剔透。浇完水,他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有海浪,还有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喂,
老公,怎么啦?”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他的打扰破坏了她的兴致。
陈锋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外面好玩吗?”“还行吧,
就那样。”林晚的回答很敷衍,“我这边正跟朋友们在海边烧烤呢,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朋友们。说得真轻松。陈锋没有理会她急着挂断的意图,只是淡淡地开口。
“我给你订了最近一班回来的机票。”“头等舱。”“两个小时后起飞。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海浪声和音乐声仿佛都被隔绝了。过了足足十几秒,
林晚难以置信的声音才传过来。“陈锋?你什么意思?我们说好玩十五天的,
这才刚到……”“我说,回来。”陈锋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平静,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你不是说好要给我惊喜吗?我现在就要这个惊喜。”“立刻,
马上。”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有一道冰冷的命令。
陈-锋放下手机,继续修剪兰花的枝叶。他知道,林晚会回来的。因为她的所有开销,
都来自于他。她那张任性挥霍的信用卡,副卡在他这里。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停掉。果然,
不到十分钟,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订票成功的短信提醒。林晚用他给的钱,
买了那张飞回来的机票。陈锋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他将整个家都打扫了一遍,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然后,他从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安安静静地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他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等待他的妻子,
从男闺蜜的温柔乡里,回到这个她早已不珍惜的家。四个小时后。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被猛地推开。林晚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她的头发有些凌乱,
脸上还带着奔波的疲惫和未消的怒气。她已经想好了一百种说辞,一百种吵架的方式。
她要质问陈锋为什么这么霸道,为什么不信任她。可当她看清客厅里的景象时,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陈锋就坐在沙发上。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没有歇斯底里。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安静地品着茶。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她心慌。这种平静,
比任何狂风暴雨都让她感到恐惧。她一步步走进去,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陈锋,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陈锋缓缓放下茶杯,
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平静无波。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茶几。“先把这个签了。
”1林晚的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茶几上,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最上面的几个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伤了她的眼睛。离婚协议书。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就因为她出去玩了半个月?
就因为她和张浩走得近了些?陈锋平时不是最大度,最不计较这些的吗?“陈锋,你疯了?
”林晚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她冲过去,想要把那份协议书撕掉。
可陈锋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那份文件,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撼动分毫。
“我没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很清醒。”“林晚,我们离婚吧。”这句话,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林晚彻底慌了。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争吵,冷战,甚至是被打一巴掌。唯独没有想过,等待她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为什么?
就因为我出去旅游?我和张浩只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她试图解释,
语气急切又混乱。“朋友?”陈锋终于笑了,那笑容充满了讽刺,
“睡在同一间大床房的朋友?”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她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这句话,无异于不打自招。“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陈锋收回手,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
你现在签字,我们和平分手。这套房子,还有车,都归你。我另外再给你五百万。
”他的语气,像是在谈一笔生意。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三年的婚姻,在他口中,变成了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那……那第二个选择呢?”她颤声问道。陈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第二个选择,
你不签。”“那么,你将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拿不到。”“你名下那张信用卡,
以及所有的副卡,我会立刻冻结。”“而且,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包括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们所有的亲戚朋友。”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威胁。
这是***裸的威胁。这个一向对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冷酷的魔鬼。
“你不能这么对我!陈锋!我们是夫妻!”林晚的情绪终于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试图用哭泣来博取同情,这是她以往屡试不爽的招数。然而,这一次,失效了。
陈锋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在你和你的‘男闺蜜’决定住进同一间房的时候,
我们就不是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行李,我已经让阿姨帮你收拾好了,
就在门口。”“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门口果然多了两个她熟悉的行李箱。那是她最喜欢的奢侈品牌,
还是去年陈锋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却成了她被扫地出门的全部家当。
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慌感将她淹没。她不能离婚。她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离开了陈锋,
她什么都不是。那些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朋友”,那些羡慕她嫁得好的亲戚,
会怎么看她?她不敢想。“我不签!我死也不签!”林晚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把将茶几上的协议书扫落在地。“陈锋,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是污蔑!
”她开始耍赖,试图垂死挣扎。陈锋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眼神愈发冰冷。
他没有去捡那份协议书,而是缓缓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然后将手机转向林晚。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的画面有些昏暗,像是在酒店房间里。
镜头正对着一张凌乱的大床。而床上,赫然躺着两个人。虽然盖着被子,但那两张脸,
她再熟悉不过。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张浩。视频里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只是两人同床共枕的画面。但这已经足够了。足够摧毁她所有的狡辩。林晚的哭声戛然而止,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她死死地盯着那段视频,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你……”“想知道视频怎么来的?”陈锋收回手机,
语气平淡地替她问出了口。“很简单。”“那家度假酒店,是我一个朋友开的。
”“你用我的副卡预订房间的时候,他就通知我了。”“你订的是一间双人房,
后来又打电话给前台,特意要求换成大床房。”“林晚,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陈-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晚的脸上。她引以为傲的小聪明,
自以为是的瞒天过海,在这个男人面前,原来只是一个透明的笑话。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在等。等着她自己一步步走进他设下的陷阱。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丈夫。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是张浩打来的。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晚晚,你到家了吗?
陈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张浩那充满“正义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晚还没来得及开口,
手中的手机就被陈锋一把夺了过去。陈锋按下了免提键。然后,他对着手机,
一字一句地说道。“张浩是吗?”“我是陈锋。”“我现在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刻,
滚到我家来。”“否则,后果自负。”2电话那头的张浩显然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会是陈锋接电话,更没想到陈锋会说出这样的话。“陈锋?你把晚晚怎么了?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张浩的语气强硬,试图占据道德高地。陈锋轻笑一声,
笑声里满是轻蔑。“我再说一遍,半个小时。”“你脚下的那片土地,
属于我陈氏集团新开发的项目区。”“我不希望,明天一早,
在工地上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张浩在那边瞬间没了声音。
陈氏集团。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个城市,无人不知。张浩所在的小公司,
前段时间为了巴结上陈氏,挤破了头想分一杯羹。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勾搭的女人,她的丈夫,竟然就是陈氏集团的掌控者。“我……我马上到!
”张浩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陈锋挂断电话,
把手机扔还给林晚。林晚失魂落魄地接住,整个人都傻了。陈氏集团?她和陈锋结婚三年,
只知道他自己开了家公司,生意做得不错,很有钱。但她从来不知道,他口中的“公司”,
竟然是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下嫁。因为她年轻漂亮,学历也比陈锋高。
而陈锋,不过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现在看来,她错得有多离谱。
她就像一个坐在金山上讨饭的乞丐,可笑至极。“你……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林晚的声音干涩,充满了挫败感。“告诉你什么?”陈锋反问,“告诉你我家有多少钱,
好让你和你的男闺蜜算计得更清楚一点?”林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他为什么要说?
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只会让她和张浩的野心更加膨胀。陈锋不再理她,重新坐回沙发,
闭目养神。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林晚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不堪的心思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陈锋睁开眼,示意林晚去开门。林晚像个木偶一样,
僵硬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正是满头大汗的张浩。他看到开门的林晚,
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恐惧。他的目光越过林晚,
投向客厅里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陈……陈总。”张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陈锋看着他,眼神淡漠。“来了?”“来了来了。”张浩点头哈腰,
完全没有了在林晚面前的潇洒和体贴。“陈总,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试图解释。陈锋抬了抬手,打断了他。“误会?”“你带着我的妻子,去我的酒店,
睡我的床,然后告诉我这是个误会?”陈锋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
割在张浩的脸上。张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陈总,我和晚晚是清白的!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陈锋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张浩面前。他比张浩高出半个头,
强大的气场压得张浩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我问你。”“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张浩一愣,
下意识地回答:“八……八千。”“八千?”陈锋笑了,“那你这半个月,
是怎么带着我的妻子,住着一晚五千的套房,喝着一瓶上万的红酒,
还给她买了十几万的礼物的?”张浩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些消费,全都是林晚刷的卡。
他只是享受着这一切,并且心安理得地让林晚以为,这是他“有能力”的表现。
“我……我……”张浩支吾着,说不出话。“是用我的钱,对吗?”陈锋替他说出了答案。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浩的脸颊,动作带着侮辱性。“用我的钱,泡我的女人。”“张浩,
你胆子不小。”张浩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陈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他开始疯狂求饶。一旁的林晚,
看着这一幕,心如死灰。这就是她“最懂”她的人。
这就是她为了他不惜背叛婚姻的“男闺蜜”。在真正的权力和金钱面前,
他所谓的情义和风度,脆弱得不堪一击。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瓜。
陈锋没有理会张浩的求饶。他的目光转向林晚。“现在,你还觉得你们是清白的吗?
”林晚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清白?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陈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张浩。“我给你两个选择。”又是两个选择。和给林晚的一模一样。
张浩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乞求的希冀。“一,把你这半个月从林晚那里拿到的所有好处,
连本带利吐出来。然后,从这个城市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陈锋顿了顿,
眼神变得更加森冷。“二,我现在就报警。”“告你诈骗。”“以我的名义,我想,
你应该很清楚,你会是什么下场。”张-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诈骗。
这个罪名一旦坐实,他这辈子就毁了。他毫不怀疑陈锋有这个能力。“我选一!我选一!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我马上还钱!我马上滚!”“很好。”陈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连本带利,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现在就转。
”一百万!张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这半个月,吃穿用度加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几万。
陈锋这是狮子大开口!“陈总……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张浩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是你的事。”陈锋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或者,你现在就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冰冷的话语,彻底击溃了张浩的心理防线。他看着陈锋,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林晚,
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指向林晚。“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是她说你不懂她,说你无趣,说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她说她早就受够你了,
迟早要跟你离婚!跟我在一起!”“陈总,我也是被她骗了啊!”3张浩的倒戈一击,
像一把最锋利的剑,狠狠刺穿了林晚最后的尊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浩。
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对她甜言蜜语,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此刻为了自保,
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张浩!你胡说八道!”林晚尖叫起来,声音凄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陈锋离婚?”“是你!
是你一直在我耳边说陈锋配不上我!是你一直挑拨我们的关系!”两个人,当着陈锋的面,
开始了狗咬狗的互撕。将所有的不堪和丑陋,都暴露无遗。陈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仿佛他们的指责和谩骂,都只是苍蝇的嗡鸣。直到两人都骂累了,喘着粗气停下来。
陈锋才缓缓开口。“说完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晚和张浩同时打了个冷战。
张浩不敢再看陈锋,低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林晚则用一种夹杂着恨意和祈求的复杂眼神看着陈锋。她希望陈锋能相信她。
哪怕只有一点点。然而,陈锋的下一个动作,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他没有理会两人的争辩,
只是将手机的二维码,又往张浩面前递了递。“一百万。”“还是报警。”“自己选。
”他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不在乎是谁勾引了谁。他在乎的,只是结果。以及,
让这两个背叛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张浩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知道,
自己今天不拿出这笔钱,绝对走不出这个门。他咬着牙,拿出手机,
开始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他低声下气地乞求,解释,承诺。
曾经在他面前维持的那些光鲜亮丽的表象,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每一次通话,
都是一次公开的处刑。林晚就站在一旁,麻木地听着。她听着张浩如何编造谎言,
说自己家里出了急事,急需用钱。她听着电话那头的人,从同情到怀疑,再到不耐烦的拒绝。
原来,这就是她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的“懂她的人”。如此的不堪一击。一个多小时后。
张浩终于凑够了一百万。他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当他用颤抖的手指完成转账后,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叮”的一声。陈锋的手机收到了到账提醒。
他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钱收到了。”“现在,你可以滚了。”陈锋的语气,
像是在驱赶一只流浪狗。张浩如蒙大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在经过林晚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然后,
他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门被重重关上。客厅里,只剩下陈锋和林晚。
以及一地的狼藉和沉默。林晚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张浩走了。
带着对她的怨恨走了。而她,还被困在这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她看向陈锋,嘴唇蠕动着,
想说些什么。求饶?道歉?还是辩解?她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了。
在绝对的实力和冷酷的现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陈锋没有看她。他弯下腰,
捡起地上那份被弄皱的离婚协议书。他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动作轻柔,
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然后,他将协议书和一支笔,重新放回林晚面前的茶几上。“现在,
该你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林晚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一次,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她知道,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这个男人,已经为他们的婚姻,画上了一个冷酷的句号。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笔。笔尖很重,重得她几乎握不住。
“陈锋……”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份上……”陈锋终于抬起眼,
正视着她。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古井,看不到底。“林晚。”他叫着她的名字。“你知道,
我最讨厌什么吗?”林晚愣愣地看着他。“我最讨厌的,不是背叛。”“而是愚蠢。
”“你不仅背叛了我,还选择了一个愚蠢的男人来背叛我。”“这让我觉得,我的这三年,
就像一个笑话。”说完,他不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签字吧。”“别让我,
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想给你。”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晚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她握紧笔,
在协议书末尾的签名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当最后一笔落下时,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空了。陈锋拿过协议书,看了一眼她的签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式两份,他将其中一份推给林晚。“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他转身,
走向书房,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再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林晚拿着那份冰冷的协议,
瘫坐在地毯上,失声痛哭。就在这时,陈锋的手机响了。他从书房里走出来,接起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陈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准备出门,全程没有再看林晚一眼。林晚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冲到门口。“你要去哪?
”陈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林晚呆呆地站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她突然意识到,从他平静地打出那个电话开始,
她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4陈锋驱车离开了他和林晚曾经的家。车窗外,
城市的霓虹迅速向后倒退,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而现在,梦醒了。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甚至连一丝伤感都没有。当信任的堤坝被蛀空时,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他,
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为这一刻的到来做准备。刚才的电话,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陈总,苏小姐到了。”苏小姐,苏晴。他最得力的合作伙伴,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一个在商业谈判桌上,能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女人。
陈锋把车开到市中心一家高级会所的地下车库。他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干练西装,
短发齐耳的女人靠在车边等他。“解决了?”苏晴看到他,挑了挑眉,语气简洁。“嗯。
”陈锋点了点头。“哭了?”“哭了。”“闹了?”“闹了。”“签了?”“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