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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药圃疑踪与月下笛音

发表时间: 2025-10-20
林砚秋再次挑着水桶踏上通往山腰药圃的石阶时,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折腾,他的肩膀被扁担压出了两道紫红的痕迹,膝盖也还隐隐作痛,但腹中有了暖意,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

张婶凌晨特意给他烙了两张粗粮饼,此刻正揣在怀里,温热的触感透过布衫传过来,驱散了晨露的寒气。

石阶上凝结着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

林砚秋走得比昨日稳当些,目光却忍不住往路两旁的草丛里瞟。

昨日那株紫瑶草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青门药录》里说此草性烈,需以晨露调和方能入药,且采摘时不能伤及分毫根须,否则药效尽失。

他倒不是贪图紫瑶草的神奇药效,只是觉得奇怪——如此罕见的灵草,为何会出现在青木门的山道旁?

而且看那根须松动的样子,分明是有人动过手脚。

走到昨日发现紫瑶草的地方,林砚秋停下脚步。

那片草丛空荡荡的,别说紫瑶草,就连周围的泥土都像是被人精心整理过,看不出半点曾有植物生长的痕迹。

“被摘走了?”

林砚秋眉头微蹙,蹲下身仔细查看。

泥土表层有几处极浅的指印,不像是成年人的手,倒像是少年纤细的指尖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那个穿白衣的少年。

昨日那少年的眼神落在《青门药录》上时,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难道他认识紫瑶草?

又或者,这紫瑶草本就是他种养的?

林砚秋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

他只是个刚入门的杂役,青木门的事还轮不到他来置喙。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挑起水桶继续往药圃走。

药圃里的草药经过昨日的浇灌,似乎舒展了不少。

那几株叶片蜷曲的“龙须草”挺首了腰杆,开着小黄花的“金铃子”也多了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林砚秋按照《青门药录》上的图谱,一株株辨认过去,遇到不认识的就掏出书来对照,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他刚给一片“凝露草”浇完水,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少年正站在篱笆门外,手里依旧拿着那支玉笛,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水桶上。

“是你?”

林砚秋放下水桶,心里的疑惑更甚。

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干杂活的,倒像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怎么会频频出现在这偏僻的药圃附近?

白衣少年还是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出身后的路。

林砚秋这才发现,少年身后还跟着个提着竹篮的小童,约莫十岁光景,梳着两个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看到林砚秋时怯生生地往少年身后躲了躲。

“苏师兄,王管事让我来取些‘清芷叶’。”

小童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让林砚秋心里一动。

苏师兄?

看来这白衣少年果然是青木门的弟子。

被称为“苏师兄”的白衣少年微微点头,目光转向药圃东侧。

那里种着一片青绿色的植物,叶片呈锯齿状,顶端结着细小的白色花苞,正是《青门药录》里记载的清芷叶,有清热解毒之效。

林砚秋见状,主动走上前:“我来帮你摘吧,清芷叶需取中段叶片,且不能碰伤花苞,否则会影响药性。”

他昨日刚在书上看过,记得清楚。

苏姓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杂役竟然认识清芷叶。

他没有拒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算是默许。

林砚秋走到清芷叶旁,小心翼翼地摘下几片符合要求的叶片,放在小童递过来的竹篮里。

他动作轻柔,指尖避开叶片上的绒毛,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多谢。”

小童接过竹篮,小声道谢,又飞快地看了林砚秋一眼,便跟着苏师兄转身离开了。

林砚秋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那白衣少年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看似平稳,却总让人觉得他脚下发虚,像是有什么隐疾。

“这苏师兄,倒是个沉默寡言的。”

林砚秋喃喃自语,重新提起水桶。

他总觉得这青木门里藏着很多秘密,王管事的讳莫如深,苏师兄的神秘莫测,还有那株凭空消失的紫瑶草……午时除草的时候,林砚秋又有了新发现。

在药圃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块被杂草掩盖的土地,土壤颜色比周围深得多,像是常年被某种东西滋养着。

他拨开杂草,发现土里埋着几块残破的陶片,陶片上刻着和他那块令牌背面相似的云纹。

“这是……”林砚秋心头一震,连忙用手刨开周围的泥土。

陶片下面是个浅坑,坑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小撮黑色的灰烬,像是某种植物燃烧后的残留。

他想起父亲曾说过,青木门的祖师爷擅长炼丹,难道这里曾是炼丹的地方?

可王管事为何从未提及?

正想得入神,身后突然传来王管事的声音:“在这里偷懒?”

林砚秋吓了一跳,连忙把陶片和灰烬埋好,转过身躬身道:“不敢,晚辈正在除草。”

王管事缓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那片被翻动的泥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再多问,只是道:“今日酉时不用挑水了,到前院来,我教你认些常用的草药。”

“是,多谢前辈。”

林砚秋松了口气,看着王管事的背影,总觉得对方刚才的眼神里藏着审视。

傍晚时分,林砚秋按时来到前院。

王管事正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十几个小陶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不同的草药。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下来,在陶罐上镀上一层金边。

“过来。”

王管事指了指石凳,“这些是青木门最常用的三十种草药,你需在三日内认全,包括它们的药性、用法、禁忌,少一样都不行。”

林砚秋不敢怠慢,连忙凑过去。

王管事拿起一株叶片呈心形的草药:“这是‘养心草’,性温,可安神,泡水喝能治失眠,但不能与‘苦胆花’同用,否则会引发心悸。”

他讲解得极为细致,从草药的形态到炮制方法,无一不备。

林砚秋听得认真,时不时提问,王管事虽然语气依旧冷淡,却都一一解答。

不知不觉间,月亮己经挂上了树梢。

王管事收起陶罐,道:“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好生记着。”

林砚秋谢过王管事,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从后山传来,空灵婉转,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心事。

“是谁在吹笛?”

林砚秋忍不住驻足。

王管事抬头望向后山的方向,眼神复杂,半晌才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睡觉。”

林砚秋不敢多问,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住的是间简陋的瓦房,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墙角堆着些杂物。

躺在床上,那笛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让他想起柳溪镇的夜晚——那时父亲总会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用那把铁尺敲打着石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母亲则在灯下缝补衣裳,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林砚秋赶紧用袖子擦掉。

他不能哭,他还有仇没报,还有真相没查清楚。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令牌,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

令牌背面的云纹在月光下似乎活了过来,纹路间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小字,像是“丹鼎秘”之类的字眼。

难道父亲留下的令牌,和药圃里的陶片有关?

和青木门失传的炼丹术有关?

笛声不知何时停了。

林砚秋把令牌揣回怀里,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乱糟糟的——王管事的隐瞒,苏师兄的神秘,消失的紫瑶草,残破的陶片,还有那月下的笛音……这青木门,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他都要查清楚。

不仅是为了父亲的嘱托,更是为了弄明白柳溪镇的那场大火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亮了桌上摊开的《青门药录》。

书页上的字迹在月光下仿佛在轻轻跳动,像是在指引着他,走向一条布满迷雾的未知之路。

而那后山的方向,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笛声只是一场幻梦。

但林砚秋知道,那不是幻梦。

那笛声里藏着的情绪,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有种预感,自己和那个吹笛的人,以及这座看似平静的青木门,注定会有更深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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