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永远都是惨白的。
安宁蜷缩在观察室的角落里,看着对面玻璃墙外忙碌的白大褂们。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八岁到十六岁,整整八年,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针眼,密密麻麻,像是被虫蛀过的树皮。
她知道,很快又会有新的药剂被注入体内,然后是一系列痛苦的检查。
"今天感觉怎么样?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安宁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玻璃墙外。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个子很高,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关切,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叫她“一号”。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进膝盖里。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医生了,他们表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都是魔鬼的帮凶。
"我叫宋彦,是新来的研究员。
"男人继续说道,"你的病历我看过了,很特别。
"安宁的身体微微颤抖。
特别?
是啊,她是这里活得最久的实验体,其他孩子最多两年就会死去。
只有她,熬了一年有一年,成了实验室最珍贵的“一号实验体”,有时候她宁愿自己也早点死去,像其他无数实验体一样,这样就不用每天忍受这种折磨。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宋彦的声音很轻,"但我希望能帮你。
"帮?
安宁在心里冷笑。
八年来,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说着要帮她,实际上只是在记录她的痛苦,看着她挣扎。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
安宁蜷缩得更紧了,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细胞在疯狂分裂,像是要撕裂她的身体。
这是常态,每当癌细胞活跃的时候,她就会经历这样的痛苦。
"她需要镇定剂。
"宋彦对旁边的护士说。
"一号的价值不可估量,薛教授交代过,不能给她用任何药物,要观察她的自然反应。
"护士冷漠的拒绝。
安宁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她能听到宋彦在和护士争论,但声音越来越远。
疼痛让她意识模糊,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放学后,一个陌生女人说妈妈出了车祸,要带她去医院。
为了安抚她还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糖果,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