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医妃休书在手，天下我有

穿成撞墙农女？撕渣夫休书，踹地痞下体！左手灵泉暴富，右手毒舌虐渣，这退休生活，爽翻了！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酸，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液混合的、冰冷又粘稠的味道。手术台上，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嘀嗒声像是催命的鼓点，越来越急促。

“血压持续下降！80/50！”

“心率140！室颤了！”

“除颤仪！200焦耳！充电！Clear！”

沈青黛额角的汗珠滚下来，模糊了护目镜的边缘。她全神贯注，双手稳得像最精密的机械，在病人敞开的胸腔内进行着最后的血管吻合。指尖翻飞，缝合线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

“稳住…就差最后几针…” 她的声音透过口罩，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连续站了快二十个小时的腿，已经抖得像筛糠，眼前一阵阵发黑。

“嘀——————”

尖锐的长鸣划破手术室的紧张。监护仪上，代表生命的那条线，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

死寂。

汗水瞬间变得冰冷，黏腻地贴在手术服里。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沈青黛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她甚至没力气去看一眼宣布死亡时间的同事，只是靠着冰冷的器械台，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柜子，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生疼。

周围是压抑的哭声和医生疲惫的低语，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沈青黛摘下被汗水浸透的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透支的脸。她仰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累了…真的累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吧…再这样下去，姐迟早得猝死在这手术台上…退休…现在就退休…” 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自嘲和…解脱？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黑暗温柔地、不容抗拒地包裹上来。

“沈青黛！你这丧门星！扫把精！克死了爹娘还不够，还想赖在我赵家克死我们吗？醒了就赶紧给老娘滚出来！别装死！”

“就是！表哥都写了休书了，你还死皮赖脸地占着屋子做什么？也不拿盆水照照你那副鬼样子，配得上我表哥这文曲星下凡的秀才公吗？”

“青黛…唉，你也别怨我。娘说得对，你嫁过来三年，一儿半女也无，平日里对娘亲也…唉，七出之条你已犯其三。这休书…你拿着，好聚好散吧。念在夫妻一场，这…这半袋糙米你拿着，赶紧走吧。”

尖锐刺耳的咒骂、矫揉造作的嘲讽、假仁假义的叹息…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沈青黛混沌的脑子里。

头疼欲裂。

不仅仅是声音带来的，额角更是传来一阵阵尖锐、持续的钝痛，伴随着一种湿漉漉、粘稠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糊在那里。鼻尖萦绕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劣质柴火的烟熏味、陈年灰尘的腐朽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沈青黛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入眼是…一个破洞？茅草稀疏地搭着，能透过缝隙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几缕浑浊的光线从破洞里漏下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身下是硬邦邦、硌得慌的土炕，铺着一层薄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散发着霉味的稻草。身上盖的“被子”，与其说是被子，不如说是一堆勉强缝在一起的、看不出原色的破布片，又冷又硬。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剧组？整蛊节目？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剧痛的额角，指尖却触碰到一片黏腻。缩回手一看，暗红的血痂沾在指腹上。

撞的？摔的？

脑子里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团乱麻，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碰撞，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沈青黛…同名同姓…大雍朝…偏远小山村…沈家独女…父母双亡…被舅舅做主嫁给了同村的穷秀才赵文修…三年无所出…婆婆赵孙氏刻薄恶毒，动辄打骂…丈夫赵文修懦弱自私，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她视若无睹…最近赵家来了个投奔的表妹柳娇儿，年轻貌美，嘴甜会哄人…赵文修和柳娇儿眉来眼去…赵孙氏看原主更是百般不顺眼…今日，赵文修终于以“无所出、不事姑舅、口舌多”三条“七出”之罪，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原主悲愤绝望，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大量的信息冲击着沈青黛的神经，让她本就昏沉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二十一世纪顶尖外科圣手，中西医双料大佬，刚刚在手术台上累到“猝死”大概？，结果一睁眼，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竟然穿成了这个同名同姓、刚被休弃还撞墙寻死的古代炮灰农女？！

这算什么？买一送一？买“猝死”体验送“地狱模式”穿越大礼包？！

“沈青黛！听见没有？别装死！赶紧拿着你的破烂滚蛋！这屋子娇儿还要住呢！” 赵孙氏那堪比破锣的嗓子又在外面嚎开了，伴随着用力拍打破旧木门的哐哐声，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柳娇儿娇滴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姨母，您别气坏了身子。沈姐姐…哦不，沈氏她可能一时想不开…毕竟被休了，这名声…唉，也是可怜。文修哥哥，你快劝劝姨母呀。”

“娘，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赵文修那假模假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青黛，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事已至此，你…你就认命吧。拿着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以后…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认命？

安顿？

沈青黛撑着剧痛的额头，摇摇晃晃地从冰冷的土炕上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间所谓的“屋子”，四壁透风，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具”就是身下这张破炕和一个歪了腿的破木柜。原主的东西？记忆里，除了几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好像就真没什么了。

这就是她“退休”后的新环境？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槽点涌上心头。

她抬手，看着指尖干涸的血迹，又摸了摸额角那个还在隐隐作痛的大包，感受着这具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带来的虚弱感。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的疲惫和…嫌弃。

她对着破屋顶那个漏光的大洞，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生无可恋的意味，喃喃自语：

“…老天爷，玩我呢？这退休环境…也太次了吧？”

门外的叫嚣声因为她这声不大不小的叹息，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显然，里面的人不仅没死，还说话了？这反应…怎么听着不太对劲？不应该是哭天抢地或者寻死觅活吗？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沈青黛从里面拉开。

屋外的光线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门口，堵着三个人。

当先一个，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靛蓝色粗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铜簪子。一张脸刻薄寡淡，颧骨高耸，薄嘴唇抿成一条线，三角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得意。正是原主的恶婆婆，赵孙氏。

赵孙氏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细棉布水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皮肤白皙，柳叶眉，杏核眼，颇有几分姿色。此刻正微微蹙着眉，一副担忧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手里还捏着一方素色帕子。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旁边的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和挑衅。这就是那位“温柔贤淑”的表妹柳娇儿。

被两个女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的书生。身材有些单薄，面容清秀，但眼神飘忽，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和…一丝懦弱。他手里捏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瘪瘪的、最多能装两三斤米的粗布袋。这就是原主的丈夫，刚刚高中秀才不久就迫不及待休妻的赵文修。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青黛身上。

只见她额角一片刺目的青紫，凝固的血迹糊在散乱的鬓发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干裂起皮。身上那件灰扑扑的粗布衣服，沾满了灰尘和草屑，更显得她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然而，她的眼神却让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那不是预想中的绝望、悲愤或者怨毒。那双眼睛…太沉静了。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了什么、又懒得计较的…漠然？甚至还有一丝…嫌弃？

这感觉，太诡异了！

“看什么看？没死成，让你们失望了？” 沈青黛扶着门框站稳，声音因为虚弱和干渴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她甚至没看那三人，目光掠过他们，投向远处光秃秃的山坡，仿佛在评估哪里风水好一点，适合…嗯，躺平？

赵孙氏被她这态度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角眼一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青黛脸上：“沈青黛！你什么态度？！我儿子好心好意给你留条活路，你还不感恩戴德？赶紧拿着休书和米滚！别脏了我赵家的地界！” 她手指几乎戳到沈青黛的鼻尖。

柳娇儿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抚着赵孙氏的背，柔声劝道：“姨母息怒，沈姐姐她…她刚撞了头，可能神志不清，说胡话呢。” 她转向沈青黛，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沈姐姐，文修哥哥也是为你好。你拿着这些，找个尼姑庵或者远房亲戚投靠，总好过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是不是？” 话里话外，都在强调“被休”的耻辱。

赵文修被沈青黛那漠然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把那张纸和米袋子往前递了递，努力摆出一副“仁至义尽”的嘴脸：“青黛，拿着吧。这休书你收好，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米…省着点吃，够你支撑几日了。” 那语气，仿佛给了她天大的恩惠。

沈青黛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赵文修递过来的东西上。

那张折叠起来的纸，就是决定原主命运的休书。那个干瘪的米袋，就是赵家所谓的“恩赐”。

她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

赵孙氏和柳娇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得意。看吧，再硬气，还不是得认命？乖乖拿着东西滚蛋！

赵文修也松了口气，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他就知道，这个懦弱没主见的女人，最终还是会屈服。

然而，沈青黛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接米袋。

她的指尖，直接捏住了那张薄薄的休书。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纸抖开。粗糙的黄纸，上面用毛笔写满了字迹。

沈青黛垂下眼睑，目光在纸上一行行扫过。她看得不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在看一张无关紧要的药方。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风吹过破败篱笆的呜咽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赵家三人莫名地感到一丝压抑。

终于，沈青黛看完了。

她抬起头，目光在赵文修那张故作清高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忽然向上扯了扯，勾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那绝对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看到了什么极其荒谬、极其可笑之物的…嘲讽。

“呵。”

一声轻嗤，打破了死寂。

在赵文修骤然变色的目光中，沈青黛捏着那张休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在陈述某种事实的平静：

“字写得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也配叫读书人？这‘七出’的罪名，罗列得倒是挺齐全啊，赵文修？”

她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赵文修那张瞬间涨红又发白的脸上，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抛出了炸雷：

“你肾虚盗汗、夜尿频多、读书超过半个时辰就头晕眼花、眼前发黑的毛病，是打算让你身边这位‘温柔贤淑’的柳表妹帮你治呢？”

她的目光戏谑地扫过瞬间僵住的柳娇儿，又落到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赵孙氏脸上。

“还是指望你这位‘慈爱’的娘亲，再给你熬她那‘十全大补’的虎狼药汤，继续喝下去，让你彻底…废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小小的院子里炸开！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文修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随即又褪得惨白，指着沈青黛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声音都变了调，是极致的羞愤和恐慌。他最隐秘、最难以启齿的隐疾，就这么被当众血淋淋地撕开了！这对于一个刚刚考中秀才、自诩前途无量的读书人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青黛！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赵孙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更是她后半生荣华富贵的指望！这贱人竟敢如此污蔑她儿子不行？！

柳娇儿更是如遭雷击，那张精心修饰过的俏脸瞬间血色尽失，又羞又气又怕，看向赵文修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退缩。表哥他…真的…不行？那她…她以后怎么办？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远处看热闹的几户人家，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八卦的兴奋。

沈青黛却像是没看到赵孙氏的疯狂和赵文修的崩溃，也懒得理会柳娇儿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她捏着那张休书，脸上依旧是那副“好困好累好想躺平”的淡漠表情。

“啪嗒。”

一声轻响。

在赵文修惊恐欲绝的目光中，在赵孙氏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中，在柳娇儿煞白的脸色里，在周围村民惊愕的注视下——

沈青黛慢悠悠地，将那张象征着耻辱和终结的休书，沿着折痕，一点一点，撕成了两半。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

然后，是四半。

八半。

最后，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细碎的纸屑。

她松开手，任由那些纸屑如同肮脏的雪片，纷纷扬扬，飘落在赵家门前那同样肮脏的泥土地上。

“这种废纸，留着擦屁股都嫌硬。”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至于你赵文修…”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如遭雷击、摇摇欲坠的秀才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不行，就别学人家写休书。丢人。”

说完，她看也没看地上那个干瘪的米袋，更没理会身后赵孙氏歇斯底里的哭嚎咒骂“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赵文修羞愤欲绝的颤抖“你…你…”和柳娇儿泫然欲泣的假意安抚“表哥，别听她胡说，她疯了！”。

沈青黛径直转身，回到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里。不到片刻，她就拎着一个同样破旧、但洗得还算干净的小包袱出来了。那是原主仅有的几件衣物。

她甚至懒得再看那乱作一团的赵家三人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垃圾。瘦弱的身影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和漠然，一步步走出了赵家那低矮破旧的院门，将身后所有的污秽、咒骂和不堪，彻底抛下。

阳光有些刺眼，照在她额角的青紫上，带来微微的刺痛。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沈青黛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破衣烂衫和手里轻飘飘的包袱。

“…啧，” 她撇了撇嘴，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退休再就业第一步：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