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结婚二十五年，我和丈夫顾明轩一直没有孩子。不是不能生，是不想生。
婚前我们就商量好了，两个人过，自由自在，不被孩子束缚。可今天，
七十二岁的婆婆顾老太太，竟然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我面前。"暖暖，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苏，明轩的女儿。"我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女儿？
顾明轩坐在我对面，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着躲避我的目光。
那个叫苏苏的姑娘长得很漂亮，眉眼间竟然和顾明轩有五分相似。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江阿姨好。"我缓缓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得可怕："什么意思？
"顾老太太在苏苏身边坐下，拍拍她的手："苏苏的妈妈是明轩的大学同学，
当年有过一段情，后来分手了，她带着孩子嫁了人。前段时间她丈夫出车祸去世了，
苏苏这才找到我们。"我看向顾明轩："你早就知道？"他张了张嘴，
最终点了点头："暖暖，我...""不用解释。"我打断他的话，"我只问你一件事，
既然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还要和我商量丁克？"包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苏苏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搅着衣角。顾老太太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理直气壮："暖暖，
苏苏是我们顾家的血脉，现在她没有依靠了，我们当然要认回来。你也别怪明轩，
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我冷笑一声："犯错？那为什么要瞒我二十五年？
""我们也是刚知道苏苏的存在。"顾明轩终于开口，"白雪梅从来没告诉过我，
她有了我的孩子。"白雪梅，我记得这个名字。顾明轩的大学初恋，
分手后她很快嫁给了别人。原来，她嫁人的时候已经怀了顾明轩的孩子。"现在知道了，
你们想怎么办？"我问。顾老太太抢着回答："当然是把苏苏接回家啊！她是我们顾家的人，
理应回来。暖暖，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个女儿陪着也好。""我不需要。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顾老太太拍桌子，"苏苏是个好孩子，又乖又懂事，
你们没有孩子，她回来正好能给你们养老送终。"我看着顾老太太，又看看顾明轩和苏苏。
三个人都等着我表态。顾明轩眼中带着祈求，苏苏满脸期待，
顾老太太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商量好了吧？"我站起身，"认回来就认回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顾明轩松了一口气："你说。"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小雨，
带着弟弟们过来吧，在状元茶楼208包间。"挂断电话，我对他们说："既然要认孩子，
那就一起认吧。"顾老太太皱眉："什么意思？""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十分钟后，
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
姑娘二十岁左右，五官精致，气质优雅。两个男孩十***岁的样子，清秀帅气。"妈，
我们来了。"姑娘甜甜地叫我。两个男孩也齐声道："妈妈。"顾明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顾老太太惊得说不出话来。苏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我搂过女孩的肩膀，温柔地说："来，妈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爸爸，顾明轩。
这位是奶奶，这位是你们的姐姐苏苏。"三个孩子礼貌地打招呼："爸爸好，奶奶好，
姐姐好。"顾明轩的声音都在颤抖："暖暖，这是怎么回事？
"我平静地说："小雨是我二十年前收养的，那时候她还不到一岁，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小风和小云是双胞胎，十八年前我收养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刚满月。""收养？
"顾老太太的声音尖锐，"你瞒着我们收养了三个孩子？""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反问，
"当年顾明轩不是说不想要孩子吗？我只是尊重他的想法，没有生孩子。但我喜欢孩子，
所以我选择收养。"顾明轩站起身，情绪激动："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说好的丁克呢？
""我确实没有生孩子啊。"我无辜地眨眨眼，"收养又不是生育。而且，
你不是也有了苏苏吗？既然你都能接受苏苏，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三个孩子？
"包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苏苏小声问："奶奶，这样的话，家产要怎么分？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2顾老太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指着我，声音颤抖："江暖，
你太阴险了！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我算计什么了？"我无辜地问，
"我只是觉得既然都是孩子，就应该一视同仁。苏苏是顾明轩的女儿，
小雨、小风、小云是我的孩子，大家都是一家人。"顾明轩坐回椅子上，
双手抱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二十五年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收养了孩子。
"小雨乖巧地说："爸爸，妈妈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没想到今天就说了。"小风和小云也点头："是的，妈妈一直说爸爸还没有准备好当父亲。
"顾明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我确实经常"出差"，
一去就是几个月。他以为我是去旅游散心，实际上我是去陪孩子们。小雨在省城上大学，
小风小云在市里读高中。我经常往返两地，顾明轩从来不过问。有时候我会说要去看朋友，
或者参加同学聚会，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他更不会怀疑，因为他自己也经常出差，
而且回来得比我还晚。现在想想，他那些出差，说不定就是去见白雪梅母女的。"妈妈，
这位奶奶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小云天真地问。
顾老太太咬牙切齿："因为你们不是我们顾家的孩子！""但是妈妈是爸爸的妻子，
我们就是爸爸的孩子啊。"小雨眨着大眼睛，"而且我们有收养证的，
法律上认定我们就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顾老太太摇摇欲坠。
苏苏急忙扶住她："奶奶，您没事吧？"我从包里拿出三份文件，
放在桌子上："这是收养证，都是合法的。按照法律，
我收养的这三个孩子享有完全的继承权。"顾明轩抓起文件翻看，越看脸色越白。
所有的收养手续都是真的，而且都是在我们结婚后办理的。也就是说，从法律角度来看，
这三个孩子就是我们夫妻的子女。"你什么时候办的这些手续？"顾明轩质问。
"小雨是结婚第五年收养的，小风小云是结婚第七年收养的。"我淡定地回答，
"所有手续都齐全，你要不要看看？"顾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
她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们二十五年！""我怎么骗你们了？"我反问，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孩子，我只是说我没有生孩子。顾明轩，你仔细想想，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顾明轩愣住了。仔细回想，我确实从来没有说过没有孩子。
每次别人问起，我都说："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或者说："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
"再或者说："我觉得两个人也很幸福。"从来没有明确说过没有孩子。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顾明轩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因为你说过不想要孩子，说孩子会成为负担。我收养这些孩子，
就是为了不给你造成负担。""那你为什么现在说出来？"我笑了："因为苏苏啊。
既然你能接受苏苏，说明你已经准备好当父亲了。那我的三个孩子，你应该也能接受吧？
"包间里再次陷入沉寂。苏苏小声说："可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小雨礼貌地反驳："姐姐，血缘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和陪伴。妈妈陪伴我们二十年，
这份感情比血缘更珍贵。"小风接着说："而且从法律角度，我们和姐姐是一样的，
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小云点头："是的，我们都有继承权。"三个孩子的话句句戳心，
顾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她站起身，拍着桌子："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顾家的财产凭什么给三个外人？"我也站了起来，声音冷得像冰："顾老太太，
您这话说得不对。他们是我的孩子，也是顾明轩的孩子。从法律角度，他们有完全的继承权。
您要是不承认，我们可以打官司。""你威胁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我把孩子们带来，就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既然你们不欢迎，
那我们就先走了。"我招呼三个孩子："小雨，小风，小云，我们回家。
"三个孩子乖巧地站起身，对着包间里的人鞠躬："奶奶，爸爸，姐姐，我们先走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对了，明天我们一家四口会去律师事务所，
商量一下财产分割的事情。有兴趣的话，你们也可以参加。"说完，
我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包间。身后传来顾老太太的怒吼声和顾明轩的叹息声。
苏苏的哭声若隐若现。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3当天晚上，
顾明轩很晚才回家。我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床上看书。他推门进来，脸色憔悴，
眼中布满血丝。"暖暖，我们谈谈。"他在床边坐下。我放下书，看着他："谈什么？
""关于孩子的事情。"他的声音很低，"你真的收养了三个孩子？
""你今天不是都见过了吗？""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转过身面对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喜欢孩子，你不想要孩子，我就收养几个。
这有什么问题吗？"顾明轩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苏的存在？"我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觉得呢？"顾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当然知道答案。
以我的性格，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在今天那种情况下如此淡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颤抖着。"很早。"我淡淡地说，
"早到你自己都不知道苏苏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不是撒谎。二十多年前，
我就怀疑顾明轩和白雪梅还有联系。虽然他们表面上分手了，
但是顾明轩总是会在某些特殊的日子里心情不好。比如白雪梅的生日，
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日。我是个细心的人，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些异常。
后来我托人调查，发现白雪梅结婚后不久就生了个女儿。时间算起来，
刚好是她和顾明轩分手后不久。再加上那个孩子的长相，傻子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顾明轩问。"说出来有什么用？"我反问，
"让你去找她们母女吗？让你抛弃我去和她们团聚吗？"顾明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为什么要说？"我继续说道，"你都能瞒着我有个女儿，
我为什么不能瞒着你有三个孩子？""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坐起身，
"你的女儿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你的女儿有继承权，我的孩子就没有继承权了？
"顾明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房间里陷入沉寂。过了很久，他才说："暖暖，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那你想怎么办？""我想...我们离婚吧。"我看着他，
笑了："离婚？你确定？""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但是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但是你想和白雪梅在一起？但是你想让苏苏名正言顺地继承我们的财产？
"顾明轩的脸红了："我没有这样想。""是吗？"我冷笑，"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他说，"你瞒了我二十五年，我也瞒了你二十五年。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我点点头："你说得对，确实没有信任了。
"顾明轩以为我同意了，脸上露出了解脱的表情。"但是我不同意离婚。"我话锋一转。
他愣住了："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还可以继续。"我笑着说，
"虽然没有信任，但是我们还有三个共同的孩子啊。为了孩子，我们应该努力修复关系。
""可是那三个孩子...""怎么了？他们不是好孩子吗？"我反问，"小雨成绩优异，
品学兼优，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小风小云虽然调皮一点，但是也很懂事。
他们比苏苏更需要父亲的关爱。"顾明轩的脸色变了又变："暖暖，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躺回床上，"既然你能接受苏苏，
就应该也能接受我的三个孩子。除非，你是个偏心的父亲。""我...""好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拉过被子盖好，"明天还要去律师事务所呢。
"顾明轩坐在床边，一坐就是大半夜。我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冷笑。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我要让他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4第二天上午，我带着三个孩子准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
顾明轩、顾老太太和苏苏也来了，白雪梅也跟着来了。白雪梅四十五岁，保养得很好，
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看到我，
她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白雪梅。"我握了握她的手："江暖。
""谢谢你愿意接受苏苏。"她的声音很轻。"不客气，都是一家人。"我笑着说，
"你也要接受我的三个孩子哦。"白雪梅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当然。
"苏苏躲在白雪梅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小雨、小风、小云。
三个孩子落落大方地和她打招呼，没有一点敌意。律师是我找的，姓王，四十多岁，
经验丰富。他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大会议室里，开始介绍相关的法律条文。
"根据我国的继承法，江女士收养的三个孩子享有完全的继承权。"王律师说，
"而苏苏小姐作为顾先生的非婚生女儿，同样享有继承权。
"顾老太太不服："可是苏苏是亲生的，他们三个是收养的，应该不一样吧？
"王律师摇头："在法律面前，收养关系和血缘关系是平等的。只要收养手续合法，
收养的孩子就与亲生孩子享有同等权利。""那财产要怎么分？"苏苏问。
"如果顾先生和江女士都健在，财产由他们自主处置。如果他们去世，按照法定继承，
四个孩子平均分配。"听到这话，顾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
原本苏苏可以独自继承所有财产，现在要和三个"外人"平分，她怎么能接受？
"有没有办法让那三个孩子放弃继承权？"她小声问。
王律师严肃地说："继承权是法定权利，不能强迫他人放弃。而且，
这三个孩子都是未成年时被收养的，他们对江女士有抚养义务，江女士对他们也有抚养义务。
""什么意思？"顾明轩问。"意思是说，江女士有义务供养这三个孩子到成年，
这三个孩子成年后也有义务赡养江女士。"王律师解释，"这是法律规定的义务，不可推卸。
"小雨乖巧地说："王叔叔，我们当然会孝顺妈妈的。妈妈把我们养大，
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小风和小云也点头："是的，妈妈对我们恩重如山。"听到这话，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三个孩子，真的比亲生的还要贴心。相比之下，
苏苏就显得有些冷漠了。从进门到现在，她只关心财产分配的问题，
从来没有表达过对顾明轩的感情。白雪梅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尴尬。
"那如果我们离婚呢？"顾明轩突然问。王律师看了看我们："如果离婚，
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江女士的那一半，将来由她的三个收养子女继承。顾先生的那一半，
由苏苏小姐继承。"顾老太太眼睛一亮："那这样不是更好吗？"我笑了："你确定更好吗？
""什么意思？"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这是我们的财产清单。房子三套，
存款八十万，股票基金一百二十万，公积金六十万。总价值大概四百万。""如果离婚，
我分得两百万。"我继续说，"但是顾明轩还有外债。"顾明轩脸色一变："什么外债？
""你忘了？三年前你炒股亏的那五十万，是我帮你补上的。去年你妈妈住院，花了二十万，
也是我出的。还有前年买车的三十万贷款，到现在还没还清。
"我一笔一笔地算着："这些加起来，一百万。按照婚姻法，这些都是夫妻共同债务。
离婚的时候，要一人承担一半。"顾明轩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这才想起来，
这些年虽然我没有赚大钱，但是家里的大额支出都是我出的。而他的工资，
大部分都被他私下接济给了白雪梅母女。如果离婚，他不仅分不到多少财产，
还要承担五十万的债务。到时候他拿什么养活白雪梅和苏苏？"当然，如果不离婚的话，
这些债务就不用分了。"我笑着说，"我们还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寂。顾明轩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顾老太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苏苏和白雪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我的三个孩子，依然淡定从容。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他们。5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顾明轩一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我和三个孩子倒是心情不错，决定去商场逛逛。"妈妈，
那个白阿姨看起来不像坏人呢。"小雨说。"人不可貌相。"我淡淡地说，
"能够瞒着孩子的父亲二十多年，你觉得她是什么好人？"小风皱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觉得那样对她更有利。"我解释，"如果当年告诉你们爸爸怀孕的事，
她就嫁不了好人家。等她老公死了，没有经济来源了，才想起来要找孩子的亲生父亲。
"三个孩子若有所思。小云突然问："妈妈，你会不会也抛弃我们？"我停下脚步，
蹲下身抱住他："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抛弃你们？你们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
""可是我们不是你亲生的。"小云的眼中有些不安。"谁说不是亲生的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