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换上夜行衣，直奔宫门。
然而，无论我如何亮出长公主的令牌，守门的禁军都无动于衷。
最后，一个老太监慢悠悠地从宫里踱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躬了躬身。
“殿下，陛下已经歇下了。陛下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请您……相信朝廷。”
我站在朱红色的宫墙外，夜风吹得我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沈月瑶的马车从我身边缓缓驶过。
她透过窗口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这不是长公主嫂嫂吗？怎么了这是，连宫门都进不去了？”
她故作惊讶地捂着嘴，眼里的嘲讽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也是，如今您也不过就是个闲散公主。这宫门，自然不是您想进就能进的了。”
马车悠悠远去，将她刺耳的笑声洒了一路。
天快亮的时候，我安插在天牢里的人传出了消息。
林威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却死死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招，更别提画押认罪。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明白了。
殿前受辱，只是一个开始。收缴兵符，构陷亲信……
他们这是要一刀一刀地，砍断我所有的羽翼，拔掉我所有的爪牙。
3
三日后，三司会审。
我作为林威的举荐人，被传唤到堂。
高坐堂上的主审官，正是我那位德高望重的公公沈敬言。
他面无表情，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儿媳，只是一个罪人。
堂下两侧，站满了朝中重臣，他们交头接耳，投向我的目光里混杂着幸灾乐祸与鄙夷。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我的夫君，沈文修。
他先是朝我投来一个悲痛欲绝的眼神，随即转向太师，呈上了一本厚厚的账册。
“父亲大人，各位大人。”
他开口，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奈”与“心碎”。
“我深爱昭阳，可她……她与林威勾结，多年来贪墨军饷，中饱私囊。我曾多次劝她收手，奈何她执迷不悟，总说这是她凭本事挣来的！”
那本账册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我与林威如何将一笔笔军饷转入私库的明细，时间、地点、经手人，一应俱全，做得天衣无缝。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听着满堂的哗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文修，你是不是忘了，我昭阳，从不缺钱。”
我冷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卷用明黄绸带系好的卷轴，重重地放在了堂前。
“这是我戍边十年，先帝亲赐的所有军功赏赐记录！黄金、珠宝、良田、封邑，每一笔，都有先帝的朱批亲印！你告诉我，我需要去贪墨那点喂不饱你的军饷？”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众人心上。
太师沈敬言缓缓走下堂来，他拿起其中一卷看了一眼。
我以为这铁证如山能让他无话可说。
可他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那份卷轴，径直投入了身旁的火盆之中！
“唉……”
太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