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熄灭时,我女儿小满的睫毛上还挂着泥土,小小的身体裹在染黄的襁褓里,像被暴雨打蔫的雏鸟。
那天是她的生日,我本想一家人一起好好庆祝一下,毕竟父母去世之后,我就很久没有跟家人团聚过了。
只是我还有一单重要的项目要处理,便让家里的保姆王姨带着小满先去了亲哥林建军家。
我特意叮嘱王姨多照看孩子,还提前订了三层的草莓蛋糕,想着忙完工作就赶过去,给小满一个惊喜。
医生摘下口罩,声音里带着后怕:“再晚十分钟,窒息引发的脑损伤就不可逆了,家长以后一定要看好孩子。”
我抱着小满,指尖触到她后颈未干的泥粒,让我惊觉我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长时间的不安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昨天晚上还在我怀里撒娇说想要奥特曼蛋糕的小家伙,此刻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音。
而把她推进鬼门关的,是我亲哥林建军——那个我按月打五万生活费、帮他还了七位数赌债、连他儿子林晓宇的国际学校学费都包揽的男人。
那天我刚在合同上签下“林倩”两个字,两千万的建材订单落定,助理小陈递来的咖啡还冒着热气,王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小倩,不好了!
小满不见了!”
我心咯噔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又一红,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金属笔杆硌得掌心生疼。
不等缓过来,我不顾声音沙哑干涩,立马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谈判桌上的客户和团队助理都愣住了。
平时我谈项目时向来冷静沉稳,哪怕面对对方故意压价的刁难,也能笑着应对,此刻这幅惊怒交加、声音发颤的样子,让他们格外陌生。
王姨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解释:“我跟你嫂子李娟一起带小满到了山景秀苑,李娟说要给小满做顿像样的生日宴,拉着我去小区外的超市买食材。
“去的时候小满还在客厅玩积木,林建军在沙发上躺着玩手机,我们特意跟他说了看好孩子……可回来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小满不见了!”
“林建军呢?
他没去找吗?”
我打断她的话,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收越紧。
“林先生在家,但他状态不太对劲,喘着粗气,脸也红扑扑的,像是刚发过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