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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7

第十一块地砖上,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不是我的。深褐色的泥浆,边缘微微晕开,

带着一种刚从外面潮湿的泥土里踏进来的黏腻感。鞋印很大,纹路粗犷,

是那种厚重的工装靴底留下的印记。

它就那样突兀地、蛮横地趴在我租住的这间老公寓玄关的白色瓷砖上,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心脏在肋骨后面狠狠撞了一下,沉闷的痛感直冲喉咙。

今天……今天是周三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早上出门时,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地面光洁如新。昨晚我跪在地上,仔仔细细擦过每一个角落,

连瓷砖缝里的陈年污垢都没放过——那是为了缓解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和某种莫名的焦虑。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我僵在原地,手里拎着的超市购物袋变得异常沉重。

钥匙还插在门锁孔里,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楼道里昏黄的光线从我身后挤进来,勉强照亮门口这一小块区域。

那鞋印就在这模糊的光影里,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谁?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反手迅速按亮了玄关的顶灯。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下来,

驱散了门口的阴影,也让那个鞋印更加清晰、更加狰狞。它就在那里,不容置疑。

我屏住呼吸,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购物袋放在唯一干净的地砖角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

我踮起脚尖,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侧着身子,一点一点蹭进客厅。

眼睛紧张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沙发后面?窗帘缝隙?电视柜底下?

所有可能藏匿一个活物的地方。

着最细微的声响——冰箱的嗡鸣、水管偶尔的叹息、窗外遥远模糊的车流声……没有脚步声,

没有呼吸声,除了我擂鼓般的心跳。客厅空无一人。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心脏依旧悬在嗓子眼。厨房在客厅的另一头。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每一步都踩在实木地板的边缘,避免发出吱呀声。厨房很小,一览无余。

流理台上还放着昨晚洗好的杯子,水槽里干干净净。没有闯入的痕迹。

只剩下卧室和那个小小的卫生间了。卧室的门虚掩着。我停在门口,手心里全是冷汗。

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光线昏暗。我的床铺很凌乱,

被子还保持着早上匆忙掀开的样子。书桌上堆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衣柜是嵌在墙里的推拉门,此刻关得严严实实。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似乎……没什么异常。

最后是卫生间。我站在那扇磨砂玻璃门前,里面黑漆漆的。我深吸一口气,

猛地按亮了里面的灯,同时拉开了门!空荡荡的。洗脸池、马桶、淋浴间。

除了我那条挂在架子上的毛巾,什么都没有。我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虚脱般的疲惫。也许……真的是意外?

是哪个粗心的邻居走错了楼层?或者物业维修?可那清晰的泥印……那种踏进来的感觉,

带着室外的潮湿和泥土的气息,怎么想都充满了侵犯感。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玄关,

那个鞋印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几乎是扑向自己的手机,

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拨通了物业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睡意朦胧的中年男人。“喂?

物业。”“你好,我是3单元702的林晚。”我的声音听起来干涩紧绷,“我刚才回家,

发现……发现玄关地上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脚印!很大的工装靴印,带着泥!

我确定早上出门时还没有!”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大概是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脚印?702?林小姐是吧?你确定不是自己带进来的?”“绝对不是我!我早上擦过地,

而且我穿的是高跟鞋!”我急切地反驳。“哦……”他的声音拖长了,

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敷衍,“这样啊。可能是哪个邻居走错门了?或者送快递的?

最近没安排人去你那层维修啊。要不,你先看看有没有丢东西?没丢东西的话,

可能就是误会。我们这边监控……咳,楼道里那个探头,上周就坏了,报修了还没人来弄呢。

”监控坏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没有丢东西?难道非要等丢了东西或者人出了事,

你们才管吗?一个陌生男人的脚印在我家!这还不够?”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林小姐,你别激动。”物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真丢了东西你报警也行。我们这边确实没接到维修通知,楼道监控也确实坏了。

要不你自己再仔细检查检查?或者问问隔壁邻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

你隔壁701的张阿姨,她白天不是总在家吗?兴许她看见谁了?”电话被挂断了。

冰冷的忙音像是某种嘲讽。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

巨大的无力感和被漠视的愤怒混杂着恐惧,沉甸甸地压在胸口。物业指望不上了。

我走到门边,再次检查了门锁。老式的弹子锁,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撬压的痕迹。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窗户?我快步走到阳台,检查了那扇同样老旧的推拉窗,

插销插得好好的。除非……他有钥匙?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烦躁地在小小的客厅里踱步。报警?一个脚印?连物业都这态度,警察会管吗?

他们会不会也认为我小题大做?可那个泥印子,它就在那里,

像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宣告。最终,恐惧还是压倒了顾虑。我颤抖着手指,

拨通了110。等待警察到来的那十几分钟,像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我蜷缩在客厅沙发最靠里的角落,背死死抵着冰凉的墙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玄关的方向。

那个鞋印在灯光下仿佛带着温度,灼烧着我的神经。

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水管里水流淌过的咕噜声,窗外风刮过电线杆的呜咽,

甚至楼下邻居开关门的哐当声——都让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跳一下。终于,门铃响了。

我几乎是冲到门边,透过猫眼确认了外面穿着深蓝制服的两个人影,

才敢哆嗦着打开防盗链和门锁。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年长的警察约莫五十岁上下,

脸庞黝黑,法令纹很深,眼神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疲惫。

年轻的那个看起来刚从警校毕业不久,脸上还带着点学生气的稚嫩,好奇地打量着屋内。

“是你报的警?说家里有陌生脚印?”年长的警察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腔调。“是!警官!就在那里!”我急切地指着玄关,“你们看!

”两位警察走进来,目光落在那块地砖上。年轻警察立刻蹲下身,

从随身的勘察包里拿出相机和一个小标尺,对着鞋印仔细地拍照、测量。

老警察则环视着整个客厅,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什么时候发现的?”老警察问。

“就刚才,大概……大概四十分钟前,我下班回家开门就看到了。”我语速很快,

尽量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我早上八点出门的时候,地上绝对没有这个!我昨晚擦过地。

而且,”我指了指自己的脚,“我穿的是这种细高跟鞋,鞋底完全不同!”老警察点点头,

没说话,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像是能穿透皮肤,

审视着我内心的恐惧是否真实。他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门锁,又看了看窗户的插销。

“检查过其他地方了吗?”他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都检查了!

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没发现有人,也没看到丢东西。”我回答。“确定没丢东西?

贵重物品呢?”他追问。“我……我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笔记本电脑在,

抽屉里的一点现金也没动,首饰就几件不值钱的……”我努力回想。这时,

年轻的警察拍完照站起身,汇报道:“王队,鞋印长29.5公分,前掌宽,

纹路是常见的防滑工装靴底。泥土新鲜,湿度较大,应该是最近几个小时留下的。

”他看向我,“林小姐,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或者有没有感觉被人跟踪?

”我茫然地摇摇头:“没有……我平时就是上班下班,很少跟人打交道。

邻居……也都不太熟。”老警察——王队,沉吟了一下:“嗯。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窗户也是完好的。初步看,不像暴力侵入。脚印只有一个,就在玄关这里,

其他地方没有发现新的泥印或者翻动痕迹……”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混合着经验判断和不易察觉的怀疑,“林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比较大?

或者休息不太好?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或者,是别人无意中踩进来的?”看错了?

无意中踩进来的?我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发冷。

物业的敷衍感瞬间在警察这里得到了某种微妙的呼应。“不可能!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委屈而有些变调,指着那个被拍照后更显脏污的印记,“它就在那儿!

清清楚楚!那么大一个男人的鞋印!你们量过尺寸的!我怎么可能看错?

谁会无意中踩进别人家玄关还只踩一脚就走?”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视线变得模糊。

王队看着我激动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他放缓了语气:“林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没有说你不报警不对。只是目前来看,

现场确实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有人非法侵入。没有财物损失,没有其他痕迹,

门锁完好……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先备案登记。”他示意年轻警察拿出一个记录本,

“你详细说说你的情况,住址,联系方式,还有你怀疑的可能对象?

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强忍着泪水和一种被羞辱般的愤怒,

机械地回答着年轻警察的问题:姓名、电话、工作单位、入住时间……说到异常情况,

我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模糊的、让我更觉不安的感觉:“最近……大概一两周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听到一点点奇怪的声音。

像是……像是有人在很轻很轻地走路?或者……摩擦墙壁的声音?但声音非常小,

有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外面风吹的……就是那种……老房子的声音?

”我越说越不确定,声音也越来越小。果然,

我看到年轻警察在记录本上写字的速度慢了下来,而王队则不易察觉地轻轻摇了摇头。

“老房子嘛,有点动静很正常。”王队接口道,“热胀冷缩,水管响,

老鼠在夹层里跑……都可能。这个不能作为证据。”他总结似的说,“这样,我们先备案。

你这边自己加强防范,晚上锁好门窗。如果发现新的情况,比如再出现脚印,

或者发现有东西丢失,立刻打电话报警。

”他从年轻警察手里接过一张打印好的报警回执单递给我,“收好这个。”他们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那声轻微的“咔哒”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无力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门板。那张薄薄的报警回执单被我攥在手里,

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它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像是对我刚才经历的一切恐惧的最大讽刺。备案?加强防范?

我看着玄关地砖上那个依旧清晰刺目的鞋印,胃里一阵翻搅。

恐惧并没有因为警察的离开而消散,反而像墨汁滴入清水,更加浓稠地扩散开来,

浸透了四肢百骸。他来过。他确实来过。他是谁?他想要什么?他还会不会……再来?那晚,

我几乎一夜没合眼。门窗被我反复检查了无数遍,门锁用椅子顶死,卧室的门也反锁了。

我抱着膝盖蜷缩在床的最里面,耳朵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声响。

每一次水管轻微的震动,每一次窗外风刮过的呼啸,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那个巨大的、沾着泥巴的鞋印,在我脑海里不断放大、旋转,带着一种无声的嘲弄。

不安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物业靠不住,警察靠不住。我唯一能做的,

似乎只有靠自己。第二天是周六。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跑遍了附近的五金店和家居市场。

门铃警报器、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可以吸附在门框上的微型门磁感应器……只要能想到的,

我都买了下来。回到家里,我像一个上紧发条的士兵,叮叮当当地忙活了整个下午。

金属链条的碰撞声、钻孔机的噪音、各种包装纸被撕开的声音,

暂时驱散了一些盘踞在屋内的死寂和恐惧。当沉重的防盗链“咔哒”一声挂好,

当电子警报器发出“嘀”一声轻响表示待命状态,当那个小小的门磁指示灯亮起绿色时,

我靠在门上,才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近乎虚幻的安全感。然而,这点安全感,

在第三天晚上就被彻底击碎了。依旧是深夜。我强迫自己关掉灯,躺在床上,

耳朵却像雷达一样警惕地竖着。窗外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细密而单调的沙沙声。这声音本该是助眠的白噪音,此刻却成了完美的掩护。咚。

一声闷响。很轻,很沉,仿佛隔着什么厚实的东西传过来。我的身体瞬间僵直,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咚。又是一声。

比刚才清晰了一点。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我的卧室里?不,

不对……方向感在极度的恐惧中变得混乱。是墙?是地板?还是……衣柜?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卧室角落里那个巨大的嵌入式衣柜。两扇推拉门紧闭着,

深色的板材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下,像两扇通往深渊的门户。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地撞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的后背。

我猛地坐起身,不敢开灯,手伸向枕头下面——那里放着我白天新买的一瓶强效防狼喷雾。

冰凉的金属罐给了我一丝支撑。我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衣柜挪去。咚。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无比清晰!

绝对是从衣柜里面传出来的!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握着防狼喷雾的手抖得厉害。距离衣柜只有几步之遥,我却感觉像隔着千山万水。

里面是什么?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停在衣柜前,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

右手紧紧攥着防狼喷雾,左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伸向衣柜的推拉门把手。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指尖一缩。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门向旁边用力一拉!

“哗啦——”门滑开了。衣柜里一片漆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

只能看到里面挂着的衣服模糊的轮廓,叠放整齐的毛衣和被子。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景象。

没有蹲着的人影。只有衣服静静悬挂着,散发出淡淡的樟脑丸和织物混合的气息。我愣住了,

紧绷的神经有一瞬间的茫然。难道……真是我听错了?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幻听?不!不对!

就在我神经稍微松懈的那零点几秒,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

不是视觉上的恐怖,而是一种更直接、更原始的感官***——气味。一股极其微弱,

但又绝对无法忽视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着泥土腥气、陈旧木头霉味,

还有一丝……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般的甜腻气味。这气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悄无声息地从衣柜深处钻出来,缠绕上我的鼻腔,直冲大脑!汗毛倒竖!

这气味……太陌生了!绝不是衣柜里该有的味道!我的衣服都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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