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把湿漉漉的雨伞塞进咖啡店门边的铁皮桶时，塑料桶底已经积了层薄水。
她低头看见水面漂浮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这才想起医学院门口的银杏大道开始落叶了。
玻璃门推开时带进一阵冷风，挂在檐角的黄铜铃铛叮咚作响，惊醒了收银台后面打盹的绿毛鹦鹉。
"欢迎光临！
拔智齿打八折！
"鹦鹉扑棱着翅膀喊出奇怪的迎宾语。
正在擦杯子的年轻店主手一抖，马克杯差点掉在印着卡通鲸鱼的围裙上。
苏棠盯着对方发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解剖室撞见这人的场景——那天他抱着一摞咖啡豆样品册慌慌张张闯进来，对着骷髅标本鞠躬说了声"打扰了"，结果撞翻了她刚画好的牙齿结构图。
"今天喝点什么？
"程述把菜单推过来时，左手无名指上的月牙形疤痕在暖光灯下泛着微光。
苏棠的视线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两秒，突然想起自己上周丢在这里的解剖笔记，扉页右下角就画着颗带圈的智齿。
"姜汁撞奶吧。
"她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往常自己只点冰美式。
程述转身时碰倒了糖罐，方糖哗啦啦洒在操作台上。
苏棠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沾着点咖啡渍，后腰别着个松鼠造型的隔热手套。
蒸汽咖啡机发出噗噗的响声，白雾在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毛茸茸的光，让他低头时垂下的刘海看起来像浸在牛奶里的羽毛。
"你的伞。
"程述端着马克杯过来时，指了下门边歪歪扭扭的红色折叠伞。
那是苏棠上周忘在这里的，现在伞柄上多了个毛线织的草莓挂坠。
苏棠用勺子搅着杯子里打旋的奶泡："你们店还管伞具美容？
""是鹦鹉叼来的。
"程述从围裙口袋掏出块动物饼干喂给鹦鹉，绿毛家伙立刻欢快地叫起来："种植牙送咖啡券！
"玻璃幕墙外驶过的26路公交车溅起水花，苏棠忽然发现雨棚下多了个陶土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芦苇。
和她实验室窗台上那个摔碎的花瓶简直一模一样，上周她还对着咖啡店老板抱怨过这事。
"你们店里..."她刚要开口，鹦鹉突然扑到笼子边缘大喊："预约挂号请按1！
"程述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水槽。
苏棠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声音耳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