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提着医药箱站在墙下。
心碎得差不多了,踩着林筱的笑声尾巴走了进去。
祁时野脸色不好看。
林筱则是保持着只有祁时野才配看到的笑脸跟芷溪说话。
“我的伤,祁总跟你说了吧?”
“嗯。”
芷溪默默放下医药箱,拆药包,取出银针。
先消毒林筱所指的疼痛部位。
摸清阻塞血管,按穴位扎针。
“疼!!”
林筱惊叫。
意外的,发出了与高贵气质不符的声音。
祁时野坐过来一些,柔声安抚,“忍一下就好了。”
祁时野酷爱竞技运动,遇到跌打损伤芷溪会给他治疗,亲身体验过针灸。
可是林筱显得受不了。
“时野,真的好疼!”
祁时野只好扶住林筱。
林筱靠着他的胸膛,浅琉璃色眸子渐渐蓄泪,水光盈满,眼泪珠滚了出来,滴在祁时野的西裤裆部。
祁时野一手搂她,一手抽纸巾。
“来,擦擦。”
“我现在不方便。”
林筱的泪珠又滚出来一串。
祁时野看向芷溪。
芷溪迎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他都要和林筱订婚了,擦眼泪下不去手,无非是自己在场让他感到不便。
“林小姐疼成这样,我给你打一针吧。”
芷溪爬了起来,出去配药。
回来的时候,林筱眼睛红肿,垃圾桶里装满纸巾。
“时野,我想喝水。”
她淡淡的说。
祁时野抱起杯子,二指扶好吸管喂给她喝。
芷溪小步小步敛住脚步声走路,悄悄***抽针头、配药水,默念我是空气我是空气,空气不气。
看到细长的针头耸过来,林筱花容失色。
“别怕,别怕,一下下就好了。”
祁时野按住林筱的后脑勺,将脑袋摁在后面,背对芷溪方便打针。
林筱则首接趴在了他肩上。
芷溪装作空气,不闻不问不看,专注给林筱指定的疼痛位置注入药水。
拔完银针,芷溪收拾药箱。
“林小姐的伤我处理好了,一周之内,不提重物,痛感即可消除。”
林筱靠着祁时野的胸膛抚摸右臂,查验治疗效果。
穿的是吊带背心短裙,香肩白皙光亮,胸口起伏时衣领时松时垮,丝质紧身裙子将细腰紧裹,凸显起平滑光亮的小腹,裙边堪堪遮住隐私。
暧昧气息席卷西周,给空气增加了万斤重量。
呼吸有些困难,芷溪提起了医药箱,疾步走出去。
时钟指向11点了。
没有地方可去,她还是收拾起衣物。
拉好行李箱拉链,祁时野进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他很吃惊。
“你说过,治好林小姐的伤,我就可以走了。”
“以往针灸疗程不都是做两周吗?”
祁时野夺走行李箱,放到离芷溪远一点的地方。
“我给林小姐加了药,治愈进度加快了。”
祁时野眼底窜起两团火,“深更半夜,你走出这道门,去哪里落脚?”
三年前他拎小鸡仔似的将芷溪拎进来,从此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靠他,跟着他,他是她的所有。
离开他,她无处可去的。
可是芷溪说:“我去哪里不用你操心了。”
“小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祁时野的火气蔓延,灼伤周边的空气。
彼此的呼吸声落进空气中,又烫又疼。
芷溪不听他的话,像是好日子过太久忘了自己来自哪里。
“知道,我走出这道门,从此与你无关。”
“别和我刚,你的实力不允许!”
祁时野吼出声。
她当真忘记自己是谁了!
她的养父和三个老光棍只是深山老林中土里刨食的小人物,她都被他们逼上死路。
放眼京城,老破小门口披着军大衣的保安比老光棍强。
是个人都可以逮着她欺负的。
三更半夜跑出去,怎么活?
“我没钢,是你堵着我闹。”
“我提醒你,如果坚持现在走,在外遇害遇险别向我求助!”
“明白。”
祁时野脖子都粗了,“你出去如果后悔离开我,回头求我养,我不会再收留你。”
“你放心,我能养好自己。”
祁时野难忍芷溪顶嘴。
冲上前来,捏着她的小脸蛋挤,“三年零7个月了,我们不是天天开心快乐吗?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争吵?”
“因为你有女人了啊。”
祁时野喉结动了动,“小溪,听你这语气是怪我了,我们相遇相处全过程你都清楚,不是吗?”
“祁总,你话里有话。”
“我救你、养你、喜欢你,不代表我会娶你。
我的婚姻是理性的,它建立在我身为祁氏继承人的责任之上。”
“懂了。”
芷溪含着泪苦笑。
“我只是个存在于你感情里面讨人欢心的小玩意儿,配不上你,你因此从未想过娶我。”
“你非要把话说得难听,撕裂我们之间的情意吗!?”
祁时野拔高声音。
“都这样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情意可言?”
“街上身世可怜的女孩一抓一大把,可我只养了你,请你慎言!”
咚咚咚……吵声引来林筱。
祁时野鼓着胸脯子打开门。
“时野,出什么事了?”
林筱站在门口,眼眸微垂给横在地上的行李箱一记不着痕迹的视线。
“小溪,你要走?”
芷溪点头。
林筱挽住祁时野,没再往下说。
祁时野的视线落在芷溪身上,“今晚先到这里,筱筱第一次做针灸,伤势好没好等观察了再说。”
“我以人格担保,林小姐的手没问题了。”
祁时野:“别顶嘴,我不喜欢你这样,让你等,你就等。”
芷溪无奈,“那你想观察多久?”
“14天。”
“不行。”
“芷溪,你今晚顶撞我5次了。”
林筱挽好祁时野,拐带他朝外走,“别生气,发火伤肝,对身体不好。”
祁时野在走廊上喊保镖,“来人,给我好好看住芷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