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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发表时间: 2025-07-04

我走上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有些刺眼。我深吸一口气,将琴放在肩上,弓弦相触。

第一个音符流淌而出,清亮,悠远,带着木质特有的温润,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那道曾让人心碎的裂痕,经过秘法胶合与反复打磨,在舞台灯光下,竟折射出一种近乎天然的、奇异而瑰丽的纹路,赋予了这支琴独一无二的灵魂。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周局长第一个站起来,用力鼓掌,眼眶微微发红。他身边的领导们也纷纷起立,掌声经久不息。

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李伟东也站了起来,混在人群中机械地拍着手。

这个位置,是他父亲李厂长豁出老脸,托了无数关系才求来的一个旁听资格。他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被领导和专家们围绕着的我,感觉自己像在仰望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回荡着的不是琴声,而是自己在火车站说的那些蠢话。

“一个破木头盒子。”

“你配得上我李伟东吗?”

现在,那个提着“破木头盒子”的乡下姑娘,站在他和他父亲需要仰望的高度。而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万元户,连跟她说一句话的资格,都需要靠乞求得来。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鉴赏会结束,后台。

我刚放下琴,苏文就递过来一杯温水。“辛苦了。”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里是纯粹的欣赏和喜悦。

周局长和几位领导走过来,一一跟我握手,言语中满是赞许和感谢。

就在这时,李伟东不知从哪里挤了进来,他一把推开挡路的人,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

“陈瑶!”

他一开口,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苏文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隔在我与李伟东之间。

李伟东看也不看苏文,只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婚约的事,是我***,是我有眼无珠!我们重新开始,行吗?城里的房子,车子,我的钱,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还是老一套,以为钱和房子能解决一切。

我看着他,表情平静,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李老板。”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不是说,我这辈子就守着你瞧不上的破木头过日子吗?”

李伟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继续说:“过去你看不上我的木头,现在你配不上我的世界。”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对苏文说:“我们走吧。”

苏文点点头,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琴盒,又拿起挂在臂弯的大衣,细心地为我披上。

我们并肩从李伟东身边走过,把他和他那套可笑的价值观,连同那些嘶吼和绝望,彻底留在了身后。

“东方之声”在国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很快就通过报纸和广播传遍了大街小巷。我一夜之间成了名人,还被破格授予了“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的荣誉称号。

周局长亲自找我谈话,地点就在那家招待所。他给我描绘了***的光明前途:国家级工作室,优厚的待遇,最高的平台。

“陈瑶同志,留下来吧,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看着他诚恳的脸,想了想爷爷临终前让我守好这门手艺的嘱托,还是摇了摇头。

“周局长,我的根在乡下,手艺人的根不能断。”

我回了家乡。李家赔偿的款项很快到位,“陈氏提琴工艺传承馆”破土动工。我每天都泡在工地上,选址,看图纸,监督用料。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前的同情和议论,变成了敬畏和好奇。

闲言碎语也传到我耳朵里,说的都是李家的事。听说李厂长为了填补给我的巨额赔偿,挪用公款,被人举报,厂子查封,人也进去了。至于张月,早就没人再提起。

一年后,传承馆落成典礼。我收到一封从南方寄来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但字迹我认得。信纸很薄,写满了潦草的字,全是李伟东的悔恨和不甘,说他在工地上搬砖,说如果能重来……

我没看完,直接把信丢进了给新工坊暖炉的火里。蓝色的火苗舔着信纸,很快就把它吞噬了,连同那段不堪的过往,一起化为灰烬。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这么好的引火材料,太浪费了。”

我回头,苏文正靠在门框上,脚边放着一个大皮箱,脸上挂着熟悉的温和笑容,只是鼻梁上的眼镜沾了点灰。

“苏馆长,你怎么来了?”

他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本正经地回答:“文化部下派干部,支援地方文化建设。我主动申请的。”他顿了顿,推了下眼镜,补充道:“主要听说,这里管饭。”

他成了传承馆名正言顺的馆长,负责对外的一切事务,我则专心带徒弟、做琴。他不懂制琴,但懂经营,懂推广,把传承馆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拉来了几笔国外的订单。

第一批从山里招来的孩子,已经能像模像样地刨木头了。

傍晚,我和苏文在工作室里整理木料。夕阳的光从窗户照进来,给满屋的木屑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拿起一块云杉面板,在灯下仔细看着。

“你看这木纹,均匀,紧密,是做琴的好料子。”

我接过来看了看,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那细腻的纹理。

“是啊,一切都是新的。”

他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很暖。

“我们的第一支琴,想好名字了吗?”

我拿起刻刀,在木料不起眼的边角,试着刻下两个字。

“就叫‘新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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