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本该在世界顶尖音乐学院深造的天才大提琴手,
却死在了我父亲林建章的“完美计划”里。他是一个偏执到骨子里的控制狂。
为了他所谓的“家族未来”,他亲手折断了我价值百万的大提琴,
逼我放弃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将我塞进了一所本地的财经大学。
他嘶吼着:“女孩子搞那些虚无缥缈的艺术有什么用?安安稳稳当个会计,
才是对家庭最大的贡献!”我的母亲和弟弟,却要我体谅他的“良苦用心”,说他眼光长远,
一切都是为我好。后来,他为了巩固生意,又逼我那内向的弟弟林屿,
娶了合作伙伴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独生女。弟弟婚后受尽折磨,患上重度抑郁,
最终从高楼一跃而下。我爸却反过来指责我,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开导”好弟弟。
我因弟弟的死和常年的精神压抑,最终也心力交瘁,在一个雨夜,出了车祸。弥留之际,
我看到我爸冷漠地签下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再睁眼,我重生回到来。
我刚拿到茱莉亚的录取通知书,而我父亲,正准备为弟弟定下那门“天作之合”的亲事。
这一次,我必须让我爸的每一个“完美计划”,都精准地“规划”到家里的每一个人头上。
让他也尝尝这份,锥心刺骨的“爱”。1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这不是冰冷的医院,也不是车祸现场。
这是我十七岁时的卧室,墙上还贴着大提琴家马友友的海报。我呼吸一滞,
颤抖着手伸向床头的书包。我几乎是粗暴地扯开拉链,在那个最隐秘的夹层里,
摸到了一张质地精良的纸。是它。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带着烫金的校徽,
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客厅里传来父亲林建章意气风发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讨论着什么“强强联合”、“家族未来”。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换上一副乖巧又迷茫的表情,走了出去。他挂了电话,看到我,
眉头习惯性地皱起:“醒了?整天魂不守舍的,像什么样子!”我低下头,
将那封通知书递到他面前,用一种近乎认命的语气,轻声说:“爸,我听您的安排。
”林建章愣住了。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和威逼利诱,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狐疑地看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但我只是顺从地站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最终,
他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对嘛,小诺,爸爸都是为你好。”我垂着眼,
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是啊,为我好。那就让这份好,先从你最宝贝的儿子开始吧。
上一世的画面,如同电影胶片在脑中疯狂回放。我跪在地上,
哭着去拼接那把被父亲砸得粉碎的大提琴。那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的苦练换来的伙伴,
是我生命的延伸。他却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在琴身上,冷酷地宣判:“我说了,我们家,
不需要艺术家。”他逼我撕掉茱莉亚的通知书,逼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进财经大学的校门。
后来,他的“完美计划”又落在了弟弟林屿身上。为了攀上生意伙伴张总的关系,
他不由分说地为林屿定下了和张总独生女张瑶的婚事。林屿性格内向,而张瑶骄纵跋扈,
甚至有暴力倾向。我拼命阻止,告诉他们张瑶在学校里的斑斑劣迹,
可父亲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你懂什么!这是为了小屿的未来,为了我们家的未来!
”弟弟林屿,那个从小被父亲pua长大的孩子,也红着眼对我吼:“姐!爸不会害我的!
”婚后,林屿活在地狱里。张瑶的打骂,张家的轻视,父亲的斥责,将他彻底压垮。
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在他从顶楼一跃而下的那天,阳光很好。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
哭到昏厥。醒来后,父亲指着我的鼻子骂:“都是你!你这个做姐姐的,
为什么没有开导好他!你毁了我们家!”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就死了。后来的车祸,
不过是迟来的解脱。当我在血泊中看到父亲冷漠地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签字时,
我甚至感到了轻松。林建章,你的爱,太昂贵了。这一世,我不会再替任何人承受。
2“小诺,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爸?他控制你,是因为爱你啊!”母亲许佩芬端着牛奶走过来,
小心翼翼地劝慰我。她永远都是这样,懦弱,顺从,是父亲最忠实的拥护者和解释者。
弟弟林屿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痛改前非”,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姐,你能想通就好,
爸的眼光比我们长远。”你看,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叛徒”。
他们都沉浸在父亲用“爱”编织的牢笼里,甘之如饴。上一世,是我,像个疯子一样,
拼命地想要砸开这个牢笼,想要唤醒他们。结果,我头破血流,遍体鳞伤,而他们,
却合力将我推向了深渊。这一世,我累了。我不想再做什么救世主。我只想做一个旁观者。
我要亲眼看着,父亲这双自诩能规划一切的“上帝之手”,是如何将他最在乎的儿子,
他最看重的“家族未来”,一步步推入万劫不复的。我要让他所有的“完美计划”,
都变成最锋利的刀,精准地***他自己的心口。明哲保身,静看好戏。这,
才是我最好的复仇。第二天,林屿和张瑶的订婚宴,在城中最高档的酒店如期举行。
因为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冲进宴会厅,当众揭露张瑶的真面目,
所以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父亲林建章满面红光,挽着生意伙伴张总的手,
向每一位来宾炫耀着这门“天作之合”。母亲许佩芬穿着新买的旗袍,笑得合不拢嘴,
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腾飞的未来。弟弟林屿穿着笔挺的西装,虽然有些拘谨,
但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还是努力地对张瑶露出讨好的笑容。我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当他们交换戒指时,我站起身,端起酒杯,走上前。“小屿,张瑶,
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我微笑着,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我的祝福是那么真诚,
我的笑容是那么得体。全家人都对我投来满意的目光,仿佛在说“这才是林家该有的女儿”。
他们在一片其乐融融的祝福声中,觥筹交错。而我,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
心中一片寒冬般的冰冷。真好。悲剧的序幕,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完美拉开。3其实,
我和林屿小时候关系很好。他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我会把最大最甜的糖给他,会在他被欺负时替他出头。但父亲林建章,
从不允许我们之间有太好的感情。他信奉所谓的“狼性教育”,尤其是对作为男孩的林屿。
我犯了错,他会罚林屿。他说,这是在培养林屿的“责任感”。可我的天赋,
尤其是在音乐上的天赋,实在太耀眼了。我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的奖项,
是林屿熬夜苦读也换不来的。我成了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而林屿,成了被比较的参照物。
父亲开始有意无意地挑拨。“你看你姐姐,多让人省心。”“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的脑子,
我就烧高香了。”“林屿,男人就该有担当,不能像你姐一样搞那些没用的东西。”渐渐地,
林屿看我的眼神变了。从崇拜,到嫉妒,再到疏远。他不再是我的小尾巴,
而是父亲最忠实的拥护者。他开始认同父亲的一切理论,包括“艺术无用论”,
包括“牺牲姐姐是理所当然”。上一世,我恨他愚孝,恨他助纣为虐。但现在,
我只觉得他可悲。他不过是父亲“完美计划”里,第一块被献祭的垫脚石。
订婚宴的喧嚣刚刚散去,父亲的“完美计划”就立刻推进到了我身上。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
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仅仅三天后,我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保送本地最好音乐学院的名额,
被毫无征兆地取消了。我那位曾经对我赞不绝口的音乐老师,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最后只说了一句“林诺,对不起,这是学校的决定”。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学校的决定。
这是我父亲的决定。紧接着,他就拿着一张高考志愿表,扔到了我的面前。上面,
他已经用他那龙飞凤舞的笔迹,替我填好了。本市的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
他甚至没有问我一句。4我拿着那张志愿表,冲进了他的书房。这是我重生以来,
第一次主动挑起“冲突”。“爸,我们说好的。”我将志愿表拍在桌上,
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茱莉亚我不去,我听你的。但是保送的音乐学院,
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说过的,大学和专业我自己选。”我需要这次“质问”。
我需要让弟弟和母亲,再次看到我的“不懂事”,从而更坚定地站到父亲那边。
林建章靠在老板椅上,十指交叉,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的表情。“林诺,
爸爸是为了你好。”他慢条斯理地说,“音乐学院出来能干什么?当个老师一个月挣几千块?
会计多好,稳定,体面,将来进我们家的公司,帮你弟弟,这才是对家庭最大的贡献!
”他的每一个字,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那种理所当然的、以上帝视角规划你人生的傲慢,
让我几欲作呕。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会后悔的。你为你安排的一切,
都会后悔的。”这句警告,与其说是对他,不如说是对命运的预告。
我的“警告”毫无疑问地激怒了他。“混账东西!我为你操碎了心,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林建章一拍桌子,怒吼道。林屿闻声而来,立刻挡在了父亲面前,对我怒目而视。“姐!
你怎么又来了!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母亲也跟在后面,
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啜泣:“小诺,快给你爸道个歉,
别惹他生气了……”我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心中再无波澜。我收起所有的锋芒,垂下眼,
用近乎麻木的语气说:“爸,对不起,我错了。”然后,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门。门外,是父亲得意的训诫,和弟弟附和的“是是是”。我静静地坐在书桌前,
看着窗外的天空。你们继续。请尽情地,向着你们的“完美未来”,一路狂奔吧。
我看着你们作死。5最终,我还是被那所财经大学录取了。开学前的入学面试,
成了父亲新的“表演舞台”。他对我进行着全方位的“指导”。面试前一天,
我选了一条得体的及膝连衣裙。他冲进我的房间,一把将裙子夺过去扔在床上:“太暴露了!
你想干什么?勾引谁?换条裤子!”我换了裤子,准备化个淡妆,显得精神一些。
他站在门口,像监工一样盯着我:“妆化这么浓,太轻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干什么的!
擦掉!”我索性拿起卸妆棉,准备什么都不化。他又开始在门外敲门,
喋喋不休:“一点气色都没有,死气沉沉的!让面试官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林家?
你到底会不会打扮?开门,我来教你!”我锁上门,任凭他在外面把门敲得震天响。“砰!
”一声巨响,我的房门被狠狠踹了一脚。是弟弟林屿。他涨红了脸,在门外咆哮:“林诺!
你别不知好歹!爸花时间教你,是你的福气!你一天到晚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
”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不想与他争执。这些话,上一世我听了无数遍。
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但现在,它们对我毫无杀伤力。我拿起手边的专业书,
翻开,静静地看了起来。门外的吵闹,都成了与我无关的背景音。6我的沉默和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