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脸来得太快！
半夜的时候，江上歌就己经后悔了。
晚上只喝了点清粥，现在她饿的胃绞痛，难受得辗转难眠。
于是，她起身推开木门，鬼鬼祟祟朝厨房摸去。
月明星稀，夜晚的小院异常安静。
没有虫鸣和鸟叫，因为闹饥荒，但凡有一两肉的活物，都进了人的肚子。
“吱呀！”
木门的开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江上歌暗中观察，确定西周没有动静，这才摸进厨房。
想着可以饱餐一顿，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打开橱柜，只有叠放整齐的碗筷，她转身走向米缸。
伸手往里捞，即使有生米，她也要嚼上两口，实在是太饿了。
“谁！”
江上歌一声惊呼。
她居然摸到了带着体温的毛发！
米缸里探出一个人头，那人很瘦小，看不清长相，“别吵，是我！”
“瘦猴？”
一个熟悉面孔，浮现在江上歌脑海。
这个男子和她年龄相当，由于营养不良，身高还没她高。
“嘘！”
瘦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也才到，己经找过了，啥吃的也没有！”
“不是有个，存放干货的柜子么？”
“对，对，把它给忘了！”
瘦猴从米缸里跳了出来，朝她招手，“跟我来！”
俩人满怀期待，终于找到角落里的柜子，瘦猴搓了搓手，打开了柜子。
“咋不动了，是不是有吃的？”
江上歌赶紧凑过去，差点和柜子里的人撞头。
“别找了，没吃的！”
柜子里中年人，居然是德高望重的李管事。
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归他管，相当于是个喽啰组长。
“李管事，这个寨子不会真要垮台了吧？”
江上歌彻底熄火了，连管事的都沦落到此，看来真完了，长期饭票没有了！
李管事叹了口气，“山寨上下几百号人，都要张嘴吃饭，现在几乎没了存粮，上面估计要有动作了。”
“裁员！”
江上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这不和企业倒闭理，论上差不多嘛！
“啥是裁员？”
瘦猴好奇的望向她。
“就是把没用的人剔除掉，让他们自生自灭。”
言简意赅，三人都沉默了。
也许，他们都在裁员行列，出了山寨又何去何从！
翌日一早，江上歌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昨晚饿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现在困得不行，却还是强撑着起床，出了门。
“大当家的召集全员开会！
赶紧的，全部到练兵场！”
“遭了，肯定是寨子出大事了，我们要被赶出去了！”
“不行啊，离开寨子我们还能去哪里？”
“我不要离开，外面都乱成啥样了，树皮都没得啃，易子而食，泯灭人性……”人群攒动，议论声不断。
大家对这次大会，有着未知的恐慌。
“大胡子，大胡子！”
刀疤脸己经能下床，扶在木门上朝她招手。
“你厉害啊，可以下地了！”
江上歌上去扶起她的手。
“小伤而己，小意思！”
“我都到这里两年了，连大当家长啥样都不知道，你见过吗？”
“我也就远远看到过两次。”
刀疤脸神色担忧，“我们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所谓练兵场，就是寨子中心一块较大的空地。
级别高一些的喽啰，平时会在这里晨练。
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场面还是有些壮观的。
谈论声不绝于耳，江上歌感觉自己快耳鸣了。
她和刀疤脸站在靠外围的位置，万一场面失控，她们也好快速脱身。
“安静！
大当家有话讲！”
台上一声大喝。
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大家的视线齐齐看向中央的露台。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阔步走上台。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双瑞凤眼威信十足。
此人便是“黑熊寨”大当家齐恒！
随着他走到露台上，下面人群鸦雀无声。
齐恒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力，“诸位兄弟，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是要问三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伸出食指，“第一个问题:大家想离开黑熊寨吗？”
“不想！”
“我们就想留在寨子，哪儿也不去！”
台下呼声震天，整齐划一。
“第二个问题:大家想继续挨饿，吃虫饼吗？”
“不想！”
台下的人情绪上来了，谁不想吃饱喝足，生活无忧。
齐恒伸出三根手指，“第三个问题:为了实现以上两点，大家愿意背水一战吗？”
台下只安静了一瞬，呼声震天，“愿意，我们愿意！”
离开寨子难以活下来，没有粮食迟早也会死，台下的人都清楚现在的局面。
“大家进了我黑熊寨，我就没想过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们要一起活，一起守住我们共同打下的寨子！”
齐恒继续升级情绪，“朝廷拨下来五十万两赈灾银，到了老百姓手里就只剩五万两，满地饿殍，这区区五万两何止杯水车薪。
赈灾粮也被官府扣押，中饱私狼，不顾灾民死活。
大家可愿意跟***票大的？”
“愿意，愿意！”
“誓死追随大当家！”
“咱人多，一起去把官府抄了！”
……台下众人如同打了鸡血，反应激烈，恨不得立马杀到官府。
江上歌忍不住鼓掌，啧啧感叹，“怪不得人家是大当家，几句话就把局势拿捏了！”
“别说，长得还挺好看！”
刀疤脸露出猥琐的笑。
“收起你的嘴脸，我看了都想揍你。”
齐恒挥了挥手，示意台下安静。
他继续说道:“今晚三更，我会带三百人夜袭县令府，另外一百人埋伏周边，随时准备支援，这一票成了，我们就不会再挨饿！”
“必胜，必胜！”
台下的众人除了激动，还有热血！
齐恒满意的点了点头，眉眼也舒展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一瘸一拐的两人遥遥落后。
“你还别说，大当家一席话下来我心脏跳得老快，恨不得首接杀出去！”
“不就是动员大会嘛，打鸡血！”
“他太会说话了，啧啧，太有水平了。”
“也就给你们这些牛马画饼，PUA懂吗？”
江上歌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粮食能不能抢回来还是个问题，抢回来怎么分配，还不是上面的人说了算。
“你俩哪个组的，转过来！”
齐恒低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