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入副本我的意识在尖锐的刹车声中猛然惊醒。睁开眼，
看到的不是预料中的医院天花板，而是一座阴森的古堡大厅。暗红色的地毯铺在石砖地面上，
像是干涸的血迹。墙壁上挂着的烛台摇曳着幽蓝火焰，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形状。
"欢迎来到'血色古堡'副本，菜鸟们。"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头，
看到二楼栏杆处站着一个戴乌鸦面具的人。他穿着管家制服，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书。
"游戏规则很简单——活到天亮。古堡主人不喜欢夜间访客，祝你们好运。"说完，
他的身影如烟般消散。我环顾四周，加上我一共七个人，有男有女，表情各异。有人惊恐，
有人茫然，还有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看起来异常镇定。"又一个新人？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打量着我，"我叫莫小雨，第三次进副本了。你叫什么？"“喻洹。
"我下意识回答，大脑还在处理眼前荒谬的情况。"这是哪里？
我明明出了车祸...""深渊系统。"莫小雨压低声音，"不管你在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
一旦被选中，就只有通关副本才能活下去。新手第一个副本通常是D级难度，
但这座古堡..."她不安地环视四周，"感觉不对劲。"肌肉男走过来："别吓唬新人了。
我是张猛，经历过五个副本。血色古堡确实是D级，只要不触发死亡flag，
活到天亮很容易。"我皱眉观察着大厅。墙壁上的油画眼睛会跟随人移动，
地毯在某些位置有轻微下陷，天花板角落有细丝反光...这些细节让我本能地警惕起来。
"我们最好分组探索，"我提议，"但不要单独行动。古堡主人讨厌夜间访客，
却准备了这么多客房，说明他希望我们住下。最安全的做法可能是——""菜鸟就别指挥了。
"一个染红发的青年打断我，"老子自己找路出去。"他大步走向大门，
握住铜制门把手用力一拉——咔嚓。机械声轻响的瞬间，我扑向最近的石柱后方。下一秒，
数十支弩箭从门框上方射出，将红发青年钉成了刺猬。尖叫声中，
小雨脸色惨白："这不是D级...至少是C级难度..."张猛咒骂一声："系统出错了！
大家冷静，跟我去餐厅，那里通常有安全区！"人群慌乱地跟着他离开。我犹豫了一下，
注意到红发青年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被地毯吸收。更诡异的是，
墙上那些油画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愉悦了？直觉告诉我跟着大部队未必安全。
我选择了相反方向的走廊，莫小雨犹豫片刻跟了上来。"你刚才怎么知道门上有陷阱？
"她小声问。"门把手太干净了，经常使用的门不会这样。"我轻声回答，
一边观察走廊两侧的门，"而且系统说'活到天亮'，暗示逃跑不是正确解法。
"走廊尽头是一间书房。推门前，我注意到门槛上有几乎不可见的细线。"后退。
"我拉住莫小雨，用烛台轻轻触碰细线。轰！天花板落下一排尖刺，深深插入地板。
"天啊..."莫小雨颤抖着，"你怎么...""书房里一定有重要线索，
系统才会设这么多陷阱。"我小心跨过已经触发的机关，推开门。
书房中央的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上面只有一句话："主人的宠物饿了。"我背后一凉，
听到莫小雨倒吸冷气的声音。转头看去，墙角的阴影在蠕动，
逐渐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发红的犬形生物。"跑！"我抓起烛台扔向怪物，
拉着莫小雨冲出书房。怪物发出不似犬类的尖啸紧追不舍。走廊突然变得扭曲延长，
仿佛没有尽头。莫小雨被地毯绊倒，怪物瞬间扑来——一道黑影从侧面闪过，
怪物被拦腰斩断，化为黑烟消散。我抬头，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他高得不可思议，
苍白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中几乎透明，黑色长发如瀑垂下。
华丽的暗红色礼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古堡主人。
我脑中立刻浮现这个认知。莫小雨在我身边发抖，我也屏住了呼吸。按照规则，
夜晚遇到古堡主人必死无疑...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只是盯着我，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叫什么名字？""喻...喻洹。"我不知为何回答了。
他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像是找到了寻找多年的东西。这时，远处传来惨叫声，
古堡主人——不，路斯，我莫名知道他的名字——皱了皱眉。"去东翼最里面的客房，
锁好门，不要出声。"他快速说道，然后转向莫小雨，"你也是，别拖累他。"说完，
他的身影如雾般消散。我和莫小雨呆立原地。"这不可能..."莫小雨喃喃道，
"NPC不会对玩家特别关注...更不会帮忙..."我回想起路斯看我的眼神，
心脏奇怪地加速跳动。那不像看陌生人的眼神，而是...久别重逢的注视。
东翼客房安然无恙到天亮。当系统提示"副本通关"时，只有我和莫小雨活了下来。离开前，
我注意到枕边多了一枚黑玫瑰胸针，别上它的瞬间，
耳边响起路斯低沉的声音："我会找到你。”2 幽灵邀约中间站的天空永远是黄昏。
我站在休息区的广场中央，仰头望着那轮永不坠落的暗红色太阳。三天前从血色古堡出来后，
我就再也没见过真正的天空。"别盯着看太久。"莫小雨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人造阳光里有微量的精神干扰素，看久了会产生幻觉。"我接过杯子，
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这又是什么？""系统配给的精神稳定剂，
能帮你缓解副本后遗症。"她耸耸肩，"味道像烂袜子，但总比疯掉强。"我抿了一口，
差点吐出来。莫小雨没骗人，这玩意儿确实尝起来像发霉的袜子泡的茶。广场上人来人往，
大部分玩家都行色匆匆。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有的则眼神空洞，像是灵魂已经被副本掏空。
"路斯是谁？"我突然问道。莫小雨的杯子差点脱手。"嘘！在这里别提NPC的名字，
尤其是...那种级别的。""哪种级别？"她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副本boss分为D到S级，而你遇到的那位，至少是A级，
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S级。他们不是普通NPC，而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异常体'。
""异常体？""就是突破了系统限制的NPC。"莫小雨拉着我走向一处僻静角落，
"正常情况下，NPC只会按设定好的程序行动。但有些boss级NPC会'觉醒'，
产生自我意识，甚至能记住不同批次的玩家。"我摩挲着别在衣领上的黑玫瑰胸针，
路斯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我会找到你"。
"但像路斯这样对特定玩家表现出特殊兴趣的，从没听说过。"莫小雨盯着我的胸针，
"通常玩家对NPC来说只是玩具或者猎物。""也许他认错人了？""不可能。
系统给NPC设定的认知是绝对的。"莫小雨摇头，"除非...""除非什么？
"她刚要回答，
：喻洹(强制)、莫小雨(可选)难度等级：C+任务描述：登上"冥河号"游轮，
存活至靠港日倒计时：10分钟准备"什么鬼？"莫小雨跳了起来，
"你才完成一个副本，怎么会被强制传送？这不合理！"我盯着那个"强制"二字，
胸口发闷。"如果拒绝呢？""系统没有'拒绝'这个选项。"一个陌生的男声插了进来。
转头看去，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
看上去与这个疯狂的世界格格不入。"林教授。"莫小雨点头致意，"这是喻洹，新人。
喻洹，这是林教授，中间站最资深的玩家之一。""十五个副本存活者。
"林教授推了推眼镜，
"被系统强制传送通常有两种可能：要么你身上有特殊物品引起了系统注意，
要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的胸针，"被某个高位存在标记了。”我心头一紧。
"有什么建议吗？""活着回来。"林教授递给我一个小金属盒，
"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打开它。但记住，只能用一次。"倒计时只剩五分钟。
莫小雨咬了咬牙："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谢谢。"我真诚地说。
林教授最后看了我一眼："记住，在深渊系统里，最危险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白光闪过，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再次睁眼时，
我已经站在一艘豪华游轮的甲板上。夜幕低垂，弦月被乌云半掩，
给一切蒙上诡异的暗蓝色调。"欢迎来到冥河号。"一个穿制服的船员机械地笑着，
"请出示您的船票。"我摸向口袋，果然找到一张泛黄的船票，
上面印着我的名字和舱房号：B13。莫小雨站在不远处，正接受同样的检查。
她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稍后会合。跟随指示牌，我找到了B层走廊。与豪华的外观不同，
船舱内部显得陈旧阴森，墙纸剥落，地毯上有可疑的暗红色污渍。灯光时明时暗，
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B13在走廊尽头。刷卡进门后，我发现这是个狭小的内舱房，
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迷你洗手间。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冥河号指南》。翻开第一页，
上面用红字写着三条规则：1. 午夜12点后请勿离开舱房2. 如果听到哭声，
不要回应3. 餐厅只供应素食，若看到肉类请报告船员床底下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我弯腰看去，对上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床底传出。我猛地后退，撞在门上。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伸出，
接着是乱蓬蓬的头发和半张腐烂的脸。
"我的孩子...他们把他扔进了海里..."女人爬出来，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你能帮我找他吗？"我手忙脚乱地摸向口袋，林教授给的金属盒还在。正要打开时，
敲门声响起。"客房服务。"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女鬼的动作突然停滞，
然后像受惊的动物般迅速缩回床底。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船员，
而是一个穿黑色长风衣的高挑男子。银白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睛——我立刻认出了他。"路斯。"我脱口而出。
他唇角微扬："你记得我。"这不是问句。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僵在原地。近距离看，
他比在古堡时更加...真实。不是怪物，也不是单纯的NPC，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不请我进去吗？"他问，目光越过我看向床的方向，"除非你更喜欢现在的室友。
"床底下传来一声呜咽。我侧身让路斯进入。他关上门，轻轻敲了敲床板："滚。
"一阵窸窣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谢谢。"***巴巴地说，
"但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路斯走到狭小的舷窗前，
背对着我："这是我的领地。应该说，是你闯入了我的地盘。""你的领地？
""每个S级NPC都有一个主控副本。"他转身，金眸在昏暗灯光下像猫科动物般发亮，
"血色古堡是我偶尔造访的地方，而冥河号...这里是我的家。
"我下意识摸向胸前的黑玫瑰胸针。路斯的目光随之落下，表情柔和了些。"你戴着它。
""你说会找到我...就是指这个？"他摇头："不全是。
系统本不该这么快把你传送到我的副本，但有些力量...即使是系统也无法完全控制。
""什么力量？"路斯突然靠近，我被迫后退，背抵在墙上。他伸手轻触我的脸颊，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你不记得了，是吗？"他的声音几乎带着悲伤，
"我以为你会记得..."我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指冰凉，却让我脸颊发烫。
某种深埋的记忆呼之欲出，却又抓不住。"记得什么？"路斯刚要回答，
整艘船突然剧烈摇晃。远处传来尖叫和奔跑声。"开始了。"路斯收回手，表情恢复冷漠，
"第一天晚上的猎杀。""猎杀？
""我的副本规则很简单：每晚我会选择一种方式减少乘客数量。"他走向门口，
"今晚是溺水。”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喊叫："船舱进水了！"路斯打开门，
走廊上已经漫上一层海水。他回头看我："你最好待在这里。门上有我的印记，水不会进来。
""那其他玩家呢？""玩家？"他冷笑，"你以为这船上只有玩家吗？"说完，
他踏入走廊，海水自动分开为他让路。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床头的指南书突然无风自动，翻到最后一页，
浮现出新的血字：特别规则：船长邀请您共进晚餐，请于明晚8点前往顶层餐厅。
拒绝邀请的后果自负。我合上书，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不是恐惧，
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路斯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既令人恐惧又无法抗拒。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莫小雨。"出事了！"她一进门就压低声音说，
"下层船舱已经淹了一半，至少三个玩家被拖进水里了！"我告诉她关于路斯的事，
以及船长的邀请。莫小雨瞪大眼睛："你被S级boss特别邀请？这简直...前所未闻。
"她翻看那本指南，"我打赌这不是副本原有内容，是路斯专门为你加的。""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利用这点。"她拿出一个小装置，
"我从上个副本带出来的信号干扰器，可以暂时屏蔽系统监控。明天晚餐是个机会，
想办法从他那里套出信息。"太危险了。""比淹死强。"莫小雨指向窗外，
月光下能看到海水正在上涨，"按照这个速度，明晚整艘船都会沉没。我们必须找出生路。
"整夜，游轮都在缓慢下沉。清晨时分，水位奇迹般地退去了，
但甲板上留下了明显的水渍和...一些可疑的残骸。白天相对安全。我和莫小雨分头探索，
寻找线索。在娱乐室的钢琴下面，我发现了一张被海水泡过的照片，
上面是路斯穿着船长制服的样子，但照片日期显示是三十年前。"冥河号三十年前的首航。
"莫小雨查看船员名单后告诉我，"当时发生了可怕的事故，全员遇难。
路斯就是那艘船的船长，现在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演这场悲剧。
""所以他真的是...鬼魂？""不完全是。"她皱眉，"据我所知，
S级NPC大多是基于真实事件或人物创造的，但被系统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和扭曲的规则。
"傍晚7:50，我独自前往顶层餐厅。电梯门一开，我就愣住了。
与游轮其他部分的破败不同，这里灯火通明，装潢奢华。长桌中央摆放着精致的烛台，
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光。路斯坐在主位，已经换上了正式的船长制服。
银白长发散在肩头，在烛光映照下宛如流动的月光。"准时是个好习惯。"他举杯致意，
"请坐。"我谨慎地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桌上摆满美食，但全是素食，
连奶油都是用植物蛋白做的。"你遵守了规则。"路斯似乎很满意，
"大多数玩家都忍不住尝试肉类，然后...变成了肉类的一部分。
""那些肉是...""上一个拒绝邀请的玩家。"他轻描淡写地说，叉起一块蘑菇，
"尝尝这个，是我的厨师特别准备的。"我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味道意外地好。
"为什么邀请我？"路斯放下酒杯："我想听你讲故事。""什么故事？""关于你自己的。
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特别是童年。"我皱眉："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
"他的金眸直视我："因为你身上有某种熟悉的东西。一种我几乎要遗忘的感觉。
"他倾身向前，"告诉我，喻洹，你小时候有没有...失去过什么人？
"一阵刺痛突然袭上太阳穴。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两个男孩在草地上奔跑，一个黑发，
一个银发...笑声...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头很疼？
"路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关切。我抬头，惊讶地发现他已经站在我身旁，
手指轻轻按在我的太阳穴上。冰凉触感缓解了疼痛。"每次我试图回忆，都会这样。
"我喘着气说。"系统在阻止你。"他低声道，"也在阻止我。""阻止什么？
""记起彼此。"他的话让我心跳加速。就在这时，游轮突然剧烈倾斜，
餐具哗啦一声滑落在地。远处传来雷鸣般的轰响。路斯表情骤变："他们发现了。""谁？
""系统的清洁工。"他一把拉起我，"你必须立刻离开。莫小雨在B层甲板等你，
那里有救生艇。""发生了什么？""***涉太多了。"路斯快速说道，拉着我冲向电梯，
"系统不允许NPC有自主行为，尤其是我这样的异常体。他们派了清除者来重置这个副本。
"电梯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路斯将一个怀表塞进我手里："用它可以看到系统的盲区。
下次见面时，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电梯急速下降。当我跌跌撞撞地找到莫小雨时，
整艘游轮已经开始解体。我们勉强登上最后一艘救生艇，看着冥河号在电闪雷鸣中沉没。
海面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独自站在倾斜的船头，金眸在黑暗中如灯塔般明亮，直直望向我。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本"幽灵游轮"强制终止幸存玩家：喻洹、莫小雨奖励结算中...再次睁开眼，
我回到了中间站的广场。手中紧握的，是路斯给的古老怀表。
3 末日实验室怀表的秒针停在12点位置，一动不动。回到中间站已经三天了，
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研究路斯给我的这个古董上。黄铜外壳上刻着精细的藤蔓花纹，
打开后内部除了普通钟表的结构外，还有一个隐蔽的小齿轮，
转动它会发出一种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音。"又盯着那破表看？
"莫小雨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合成咖啡推到我面前，"测试过了，
那声音能让监控摄像头短暂失灵，但对更高级的系统扫描无效。"我合上怀表，
金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路斯说它能让我看到系统的盲区。
""说到那个疯子NPC..."莫小雨压低声音，"我查了资料，
路斯是系统最早的S级boss之一，原本只存在于'幽灵游轮'副本。但大约五年前，
他突然开始出现在其他副本中，甚至能修改基础规则。""五年？"我皱眉，
"玩家能在系统里活这么久吗？""理论上不能。"莫小雨摇头，"平均存活率是七个副本。
但据说有极少数人活过了二十个副本，他们被称为'守望者'，居住在中间站的核心区域，
几乎不再进入游戏。"我摩挲着怀表上的花纹："路斯认识我，或者说，认识过去的我。
你觉得这可能吗？""除非..."莫小雨犹豫了一下，"除非你曾经是玩家，
被系统洗脑后重新投放。但那样你应该从第一个副本开始就有异常表现。
"我想起血色古堡里那些本能般避开的陷阱，
还有面对怪物时身体自动做出的战斗反应——那确实不像一个全无经验的新手。
"怎样才能见到这些守望者？""通过十个副本，
或者..."莫小雨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怀表上，"被特殊邀请。"话音刚落，
我们面前的空气突然扭曲，
参与玩家：喻洹、莫小雨(可选)难度等级：B任务描述：取得T-31病毒样本，
存活至救援到达倒计时：5分钟准备"见鬼！"莫小雨跳起来，"又一个强制传送？
这不合规矩！"我迅速将怀表塞进内兜："你可以不跟来。
""然后错过研究那个变态NPC的机会？做梦。"她抓起背包，快速塞进几个小装置，
"记住，B级副本开始有环境致死因素，别随便碰任何东西。"倒计时归零时，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睁开眼，我站在一个破败的实验室内。防爆玻璃大多已经碎裂，
墙上溅满可疑的深色污渍。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气味。莫小雨不在身边。
我摸向口袋，怀表还在。打开一看，秒针竟然开始走动，但方向是逆时针。"小雨？
"我轻声呼唤，只有回声作答。实验室的门锁着，但控制面板似乎还有电。我走近查看，
发现需要员工卡才能开启。转身搜索房间时，身后突然传来"滴"的一声。
控制面板亮起绿灯，门缓缓打开。我握紧从桌上抄起的手术刀，警惕地盯着门口。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莫小雨？"没有回应。我小心地探头查看，
发现地上躺着一张员工卡，像是被人故意丢在那里。捡起来一看，照片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姓名栏却写着"喻洹"。
初级研究员-喻洹权限等级：3口袋里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
表盘上浮现出一个微弱的红色箭头，指向走廊右侧。跟着箭头指引，
我穿过几条布满血迹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标有"高危样本"的金属门前。门上有无数凹痕，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击造成的。怀表箭头变成了向上的符号。我抬头，
发现通风管道的栅栏松动了。费了一番功夫爬进通风管后，我在狭窄的空间内匍匐前进。
管道内壁沾满粘稠的液体，手掌接触时有种被轻微灼烧的感觉。爬行约十分钟后，
下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我从缝隙中窥视，看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摆放着数十个培养舱。
大部分已经破碎，但最中央的五个仍然完好，里面漂浮着人形生物。
莫小雨和另外三名玩家被绑在椅子上，周围站着几个穿防护服的人——不，不是人，
他们的动作太僵硬了，像是***纵的木偶。"最后一位客人到了。"一个电子合成声响起，
"欢迎加入我们的实验，喻洹研究员。"我身下的通风口突然打开，我重重摔在大厅中央。
还没爬起来，几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就按住了我。"放开他。"莫小雨挣扎着喊道，
"他和我们不一样！""正因如此，他才是最佳样本。"合成声回答。
我被拖到一个空着的培养舱前，透过玻璃反射，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高挑身影。
银白色长发，金色眼睛——路斯，但装扮与之前截然不同。"路斯？"我试着呼唤。
"你认识主管？"一个"研究员"歪头问道，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兴奋，"太好了，
这说明记忆植入是成功的！"主管？我再次看向那个身影，发现他的金眸空洞无神，
与我所知的路斯截然不同。"开始最后阶段。"假路斯下令，"准备T-31注入。
"我被强行按在椅子上，眼看着一支装有荧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逼近。
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但我无法取出。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
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灯光闪烁几下后完全熄灭，只有培养舱内的液体发出幽幽绿光。
按住我的手松开了。黑暗中，我听到物体倒地声和惊恐的尖叫。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跟我来。"这次是真正的路斯的声音。
他拉着我在漆黑中穿行，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声和某种生物爬行的窸窣声。
路斯似乎能在黑暗中视物，灵活地避开所有障碍。最终我们躲进一个储物间。路斯锁上门，
转身看我时，金眸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你不该来这个副本。"他声音低沉。"不是我选的。
"我掏出怀表，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有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东西？""系统镜像。"路斯简短解释，
"B级以上的副本有时会复制高阶NPC作为boss。那个假我是T-31病毒的创造者，
而这个实验室..."他停顿了一下，"是系统最早的原型之一。""什么意思？
"路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轻触我的太阳穴："头疼还发作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一愣："偶尔...特别是当我试图回忆某些事的时候。
""系统在阻止你记起我。"他的手指下滑，轻抚我的脸颊，"也阻止我完全记起你。
但每次见面，屏障都会变弱一些。"储物间外，爬行声越来越近。
路斯皱眉："清除者来得比预计的快。""清除者？""系统的清洁工，负责修正错误。
"他看向门口，"比如过度干预副本的NPC，或者...知道太多的玩家。"一声巨响，
金属门凹陷了一大块。路斯突然将我推到墙角，身体挡在我前面："用怀表，现在！
"我慌忙掏出怀表，转动隐藏齿轮。高频声响起的同时，路斯的手覆在我的手上，
他的皮肤突然变得半透明，我能看到下面流动的蓝色能量。凹陷的门静止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连声音都消失了。"看。"路斯指向墙壁。顺着他的手指，
我看到墙壁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后面错综复杂的蓝色光路——就像某种巨型机器的内部结构。
"系统的底层代码。"路斯的声音带着敬畏，"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是表层界面。
真正的深渊系统远比玩家所见复杂得多。""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些？""因为你不一样。
"路斯转向我，金眸炽热，"从一开始就不一样。"门外传来玻璃破碎般的声响，
暂停状态结束了。凹陷的金属门被整个撕开，露出一个由黑色粘液构成的类人形体，
没有五官，只有三个发着红光的孔洞排成三角形。"退后。"路斯将我推到身后，
面对清除者。清除者发出刺耳的电子音："异常体路斯，确认识别码A-007。
你已违反核心协议第3、7、11条，立即终止所有干预行为并接受重置。""重置我？
"路斯冷笑，"你们试过三次了。"他抬手，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
从虚空中抽出一把漆黑的长刀。刀身上缠绕着与路斯体内相似的蓝色能量。清除者扑来时，
路斯挥刀斩下。黑色粘液被一分为二，但很快又融合复原。"物理攻击无效！"我喊道。
"我知道。"路斯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所以这才是诱饵。"他突然转向我，
刀尖指向我的胸口。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刀身已经刺入——穿过我腋下的空隙，
直接捅进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另一个清除者。这个清除者没有复原，
而是像坏掉的显示器一样闪烁几下后，化为一滩无害的黑色液体。"清除者总是成对出现。
"路斯收刀，"一个正面吸引注意，一个背后偷袭。"剩下的清除者发出愤怒的啸叫，
扑向我们。路斯揽住我的腰，带着我撞向墙壁——想象中的撞击没有发生，
我们直接穿了过去，落入一条蓝色光路构成的隧道。"抓紧我。"路斯在坠落中紧紧抱住我，
"别松手。"我们在光路中穿行，身后清除者的啸叫逐渐远去。
路斯引导我们落向一个特定的光点，突然之间，
我们又回到了实验室——但这次是在中央控制室。
莫小雨和其他玩家被关在角落的力场牢笼中，看起来都受了伤但还活着。
假路斯站在主控台前，正对着麦克风下达命令。真路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带我悄悄绕到控制台后方。"计划是什么？"我小声问。"拿到T-31样本，
副本就能结束。"他指向主控台上的金属箱，"那是任务目标。问题是...""清除者。
"路斯点头："它们会追踪到这里。我需要你引开假我的注意，我去拿样本。
""为什么不是你引开他？""因为他会认出我，然后启动自毁程序。"路斯严肃地说，
"这个副本宁可销毁所有证据，也不会让玩家带走T-31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怎么做？""走出去，告诉他你是来投降的。尽量拖延时间。
"这计划烂透了，但我没有更好的主意。我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向控制台。
假路斯立刻发现了我，金眸眯起："啊，逃走的样本。你是来贡献自己的吗？
""我是来谈条件的。"我强装镇定，"放其他人走，我留下。
"假路斯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就凭我知道真正的T-31是什么。
"我瞎猜道，"它不是病毒，对吗？"假路斯的笑容凝固了。
我趁热打铁："它是一种意识传输媒介，用来将人类意识数字化。
这个实验室根本不是研究病毒，而是在研究如何将人类意识上传到系统中。"控制台后，
真路斯已经悄悄拿到了金属箱。假路斯的表情变得危险："谁告诉你的？""你...不，
路斯告诉我的。真正的路斯。""不可能！"假路斯怒吼，
"路斯主管早就——"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真路斯从背后将刀刺入了他的心脏。
假路斯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原型："你...怎么敢...""我不是你的主管。
"路斯冷冷地说，"我是来结束这个噩梦的。"假路斯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无数数据碎片。
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告：核心样本被盗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3分钟路斯迅速打开力场牢笼："跑！
所有人去楼顶，那里有撤离直升机！"玩家们争先恐后地冲向紧急楼梯。
莫小雨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先走。"你不走？"路斯皱眉。"你不也没走。
"我指向开始崩塌的天花板，"快做你该做的事。"路斯笑了，
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他拉着我跑向相反方向的电梯，用刀强行撬开门。
电梯井里没有缆绳，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信任我吗？"路斯问。"不。"我诚实回答，
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我们跳入黑暗。坠落的过程中，路斯将我拉近，用身体护住我。
蓝色能量从他体内涌出，形成保护罩。"记住这一刻。"他在我耳边说，
"无论系统如何重置，记住我们共同坠落的这一刻。"世界在我们周围分崩离析。
最后看到的，是路斯凝视我的金色眼眸，里面盛满了我无法理解的情感。
本"末日实验室"完成奖励结算中...特殊奖励：记忆碎片x1回到中间站时，
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更奇怪的是，我的手中紧握着一枚从未见过的银色徽章，
上面刻着"AE-1137"。而系统界面最下方，
多了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警告：玩家喻洹出现异常数据波动，
建议立即隔离检查4 镜面都市AE-1137。
我将那枚银色徽章放在中间站旅馆的床头柜上，它即使在昏暗中也散发着微弱的冷光。
从末日实验室回来已经一周了，
个神秘物品是唯一能证明那段经历真实存在的东西——系统记录显示我从未进入过那个副本。
"查到了！"莫小雨猛地推开门，手里捧着一台破旧的平板电脑，
"我就知道这串数字不简单！"我立刻坐直身体："是什么？""系统最高级别的异常编码。
"她调出一份残缺的文件，"AE开头代表'意识异常体'，
通常是那些产生自我意识的NPC。数字部分...这里数据损坏了，
但后面提到'跨副本记忆保留'和'规则免疫'。""路斯？""很可能。
"莫小雨压低声音，"但1137这个序号太高了，系统第一批异常体只有不到一百个。
除非..."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向窗外。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看到中间站永恒的黄昏天空。"除非什么？""除非这个编号不是给NPC的。
"她将平板转向我，指向最下面一行几乎被删除的文字，"看这里，'玩家标记协议'。
"我心头一紧："玩家也会被标记为异常？""理论上，
玩家只有一种情况会被赋予AE编码。"莫小雨深吸一口气，"当他们不再是纯粹的玩家时。
"窗外突然传来细微的电流声。莫小雨迅速合上平板，假装我们只是在闲聊。几秒钟后，
一只机械蜘蛛从窗沿爬过，它的八只红眼扫视房间一圈后继续前行。"监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