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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03

(一) 头七那碗杏仁茶我叫江若熙,在我姐江若烟头七这天。

灵堂里那股子劣质香烛味混着白菊的香气,熏得人脑仁疼。我那“情深义重”的姐夫谢海,

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连头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体面。他端着一个碗,

慢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那碗,是我烧的。上好的定窑白瓷,胎薄如纸,釉色温润,

是我去年送给我姐的新婚礼物。她说喜欢这干净的样子。现在,这干干净净的碗里,

盛着大半碗粘稠的、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杏仁茶。我姐江若烟,花生过敏。要命的那种。杏仁?

沾一点就能让她喘不上气。这是她最恨、也最怕的东西。“若熙,”谢海的声音低沉悦耳,

像上好的大提琴,可听在我耳朵里,跟毒蛇吐信没两样。他把碗轻轻推到我面前的供桌上,

碗底磕在硬木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阿烟走得急,

这碗杏仁茶…她生前总跟我闹着要尝,我管得严,一直没让。现在…你替她尝尝?

”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眼神也“真挚”地看着我。

要不是我太了解这衣冠禽兽的皮囊下裹着什么样的烂心肠,差点就信了。替她尝尝?

我盯着那碗杏仁茶,胃里一阵翻腾。视线往下移,落在碗底。白瓷碗,

碗底内侧本该是干干净净的釉色。可此刻,在那浅浅的弧度里,

粘着一点极其微小的、闪着冷硬光泽的东西。我的瞳孔猛地一缩!那是我姐的钻石耳钉!

很小的一颗,是她十八岁生日时我妈送的,她爱得不行,火化前,是我亲手给她戴上的!

怎么会在这里?在谢海端来的、盛着杏仁茶的碗底?!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那耳钉,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冰凉的碗沿那一刹那——“嘶!”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触电般缩回了手!右手掌心!那个从我记事起就存在的、像被什么烙过一样的暗红色疤痕,

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火烧火燎的剧痛!痛得我差点叫出声!

这疤……这疤平时不痛不痒,只有在我摸到特别“脏”的泥料时,才会隐隐发热发痛。

外婆说,这是烧窑人的“天眼”,能感知泥土里藏着的怨气和不干净的东西。现在,

它痛得像要裂开!这碗……这碗不只是盛了杏仁茶那么简单!这碗的泥料有问题!

那粘稠的触感,那细微的颗粒感……难道……难道是掺了……骨灰?!我姐的骨灰?!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瞬间让我浑身冰凉!“怎么了若熙?手抖什么?

”谢海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看戏般的笑意。

我猛地抬头,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视线却不经意扫过他身后的供桌。供桌正中央,

摆着我姐江烟的遗像。照片里的她笑得温柔娴静,眉眼弯弯。

就在我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

在死寂的灵堂里响起!遗像的玻璃相框,就在我姐眉心正中的位置,

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纹!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裂缝里,

竟然缓缓渗出了两行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像血泪!顺着我姐带笑的瓷白脸颊,蜿蜒而下!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无尽惊恐和凄厉、又无比熟悉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尖锐得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若熙——!逃啊!快逃!!!”是我姐江若烟的声音!

(二) 荒窑里的人面俑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那个地狱般的灵堂。

谢海那声带着玩味的“若熙,你去哪儿?”被我狠狠甩在身后。逃!

脑子里只剩下我姐那凄厉的尖叫。掌心那块疤还在突突地跳痛,提醒着我那碗骨灰瓷的恐怖。

我能去哪?谢家在这地方只手遮天。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江家那座早就废弃的祖窑。

在城郊最偏僻的山坳里,荒得连野狗都不去。小时候我和我姐贪玩跑进去过一次,

被外婆用竹条抽得三天不敢坐凳子。外婆说,那窑里“不干净”,埋着江家先祖,

也镇着一些“东西”。现在,管它干不干净,能躲开谢海那个疯子就行!

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山坳,天已经黑透了。惨白的月光照着那座像怪兽巨口一样的废弃古窑,

黑洞洞的窑口透着森森寒气。我咬了咬牙,一头钻了进去。里面比想象中还黑,还冷。

一股陈年的土腥味和霉味混合着,直往鼻子里钻。我背靠着冰冷的窑壁,大口喘着气,

心脏还在狂跳。

碗杏仁茶、碗底的耳钉、掌心的剧痛、遗像渗出的血泪、我姐的尖叫……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掌心那块疤,在黑暗里似乎更烫了,

一跳一跳地提醒着我危险的存在。我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摸右手掌心的疤,

想安抚一下那灼痛感。就在这时,我的左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像个坛子。

我蹲下身,忍着掌心的灼痛,摸索过去。指尖触到的,是一种冰冷、粗糙的质感。不是石头,

也不是碎瓦片。像是……没上釉的生坯?窑里废弃的坯子多了去了,没什么稀奇。

我摸索着那东西的形状,想把它挪开点,别绊脚。

手指顺着那冰冷的表面往上……往上……触感越来越奇怪。这好像……不是个坛子。

指尖划过一道微微凸起的弧度……像是……鼻梁?再往上,是两个凹陷下去的圆洞……眼眶?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我哆嗦着,强迫自己继续摸索。

冰冷的、带着细小砂砾感的泥土表面下,

是清晰的眉骨轮廓……然后是额头……甚至……甚至能摸到一缕一缕盘起来的头发纹路!

这……这分明是一张人脸!一张用陶土捏塑出来的、还没烧制的人脸!

而且这张脸……这眉眼……这轮廓……嗡!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这分明……分明是我姐江若烟的脸!一模一样!

连她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啊——!

” 极度的恐惧让我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缩回手,跌坐在地上,

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喜欢吗?”一个阴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窑口响起。

月光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挡住,逆着光,我看不清脸,但那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谢海!

他像幽灵一样站在那里,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动作优雅得令人发指。“我找了最好的泥塑师傅,

照着阿烟生前的样子,一点一点捏出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像在谈论一件心爱的艺术品。“可惜啊,普通的泥巴,烧不出阿烟那种灵性。你说是不是,

若熙?”他往前踱了一步,皮鞋踩在窑洞的碎土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后来我想啊。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窑洞里显得格外瘆人!“人嘛,本就是女娲娘娘用泥捏的。

要想烧出真正有灵性的‘人瓷’,怎么能少得了……骨殖呢?”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骨殖?

!“多亏了你姐的骨灰啊……”谢淮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针,一字一句扎进我的耳朵里,

“掺进这上好的高岭土里,烧出来的坯子,果然……活灵活现。若熙,你说,

等这尊人俑烧成了,摆在我们的卧室里,是不是就像阿烟……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妈的疯子!变态!我浑身抖得像筛糠,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他竟然……竟然把我姐的骨灰……掺进泥里……做成了人俑!还他妈想烧出来摆在家里?!

我姐那凄厉的“逃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逃?往哪逃?窑口被他堵死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三) 掌心的疤与剥皮的记忆谢海一步步逼近,

皮鞋踩在碎土上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窑洞深处狭窄,我退无可退,

脊背死死抵在冰冷的窑壁上,粗糙的土石硌得生疼。他停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若熙”他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我脸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小时候一次意外烧窑,热浪扑出来燎的。

“你这疤……是为阿烟留的吧?我记得,那年窑塌,你是为了推开她,才被火舌舔到的。

”他的触碰让我恶心得想吐,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猛地偏头想躲开,他却突然加重力道,

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真傻啊,”他叹息般地摇摇头,

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酷。“姐妹情深?呵……可惜,情深不寿。

你看阿烟,多漂亮的一张皮,剥下来的时候,那光泽……啧啧,跟顶级的羊脂玉似的。

”剥……皮?!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瞬间贯穿了我的大脑!

我姐……不是车祸死的吗?!谢海对外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姐开车冲下了山崖,车毁人亡,

连个全尸都没找到,只能火化!“你……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我眼前发黑。“我说……阿烟那身皮啊,真是百年难遇的好料子。

做成了鼓,那声音……清越透亮,带着点不甘心的怨气,敲起来,真是……美妙绝伦。

”嗡——!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右手掌心那块陈年的火疤,

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感如此强烈,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骨头里!“啊——!”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无数混乱、血腥、令人窒息的画面,

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

画面一: 一个穿着清朝服饰、面目模糊却透着阴鸷的男人感觉像谢海的祖宗,

正用一把薄如柳叶的小刀,在一个被绑在木架上的、不断挣扎哭泣的美丽女子脸上比划。

旁边,赫然放着一张刚剥下来、还滴着血的人皮!画面二: 阴暗的祠堂深处,

悬挂着无数面人皮制成的鼓!惨白的鼓面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一个背影像谢海正用手轻轻抚摸着其中一面鼓,

那鼓面上……隐约能看出一个女子扭曲痛苦的五官轮廓!画面三: 还是那个清朝男人,

他面前跪着另一个哭泣的女子,那女子的脸……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手里拿着刀,

狞笑着:“双生皮,阴阳合,老祖苏醒……指日可待!”画面四: 熊熊燃烧的窑火!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梳着辫子的女孩感觉是我自己?尖叫着,绝望地扑向窑口,

想要救出窑里那个被火焰吞噬的身影像是我姐江若烟的前世?,

热浪瞬间吞噬了她伸出的手臂……“呃啊——!” 我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那些不属于我的、却刻骨铭心的记忆碎片疯狂撕扯着我的神经。剧痛!恐惧!绝望!

还有……滔天的恨意!“看来……想起来了?”谢海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他蹲下身,

冰冷的手指强行掰开我捂着头的手,强迫我看着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江家的女人,

皮相是真好。尤其是双生姐妹的皮,阴阳调和,是唤醒吾祖最好的祭品。

百年前让你们这对双生花逃掉了一个,真是遗憾。

不过没关系……”他的手指用力摩挲着我脸上的疤痕,眼神贪婪得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百年轮回,你们这不又送上门了吗?阿烟的皮,已经成了最好的引子。

现在……就差你这张,带着‘火祭’印记的、纯阴之体的双生皮了!

”(四) 合卺酒里的窑中血前世被剥皮的恐惧和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谢淮那双蛇一样的眼睛死死锁着我,里面的贪婪和疯狂毫不掩饰。

他把我从冰冷的窑泥地上拽起来,像拖一条死狗。“别想着逃,若熙。”他凑近我耳边,

声音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内容却冰冷刺骨,“你这张脸虽然花了,但这身皮……剥下来,

修补修补,还是顶好的料子。乖乖跟我回去,把仪式完成,让你姐妹团聚,不好吗?”团聚?

去他妈的团聚!是被他做成两面鼓挂在一起吧!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弄回了谢家那栋阴森的大宅。他没把我关进地牢,

反而把我安置在一个华丽的、却透着死气的房间里。红木家具,雕花大床,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试图掩盖某种更深沉的腐朽气息。我知道,他在等。

等一个所谓的“吉时”,或者等他那套邪恶的仪式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他需要我的恐惧,

需要我“心甘情愿”地献上这张皮,这样剥下来的皮才够“鲜活”,够“有灵性”。

掌心的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和刻骨的仇恨。逃?硬拼?

都是死路一条。我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不是凄厉的尖叫,

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恨意:“若熙……活下去……撕碎他们!”活下去……怎么活?

我看着梳妆镜里自己那张带着狰狞疤痕的脸。谢海说我这张脸花了,但皮还能用。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毒藤一样在我心底滋生。既然他想要我的“心甘情愿”……那我就给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异常“温顺”。不再反抗,不再尖叫,眼神空洞,

像个被玩坏的布娃娃。谢海似乎很满意我的“认命”。

他开始允许我在特定的范围内“走动”,当然,总有佣人像影子一样跟着。

我“无意”中走到了谢家后院那个荒废的小祠堂附近。我知道,谢海真正的秘密,

肯定藏在更深处。但我进不去。我的目标也不是那里。我的目标是后院角落,

那个被杂草半掩的、废弃的狗洞。洞口很小,成年人绝对钻不过去。

但洞口旁边的泥……很特别。那是很多年前,谢家翻修祖宅时挖出来的老窑泥,

据说沾着不干净的东西,被随意堆弃在这里,久而久之就荒了。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趁着看守松懈,我偷偷溜到了狗洞边。雨很大,砸在身上生疼。我跪在泥泞里,不顾肮脏,

拼命地用手去挖洞口旁边那颜色发黑、粘稠腥臭的老窑泥!

掌心那块疤在接触到这些泥的瞬间,再次灼热起来!比在灵堂摸到骨灰碗时更烫!

一股强烈的怨气和阴冷顺着指尖往我身体里钻!但我咬紧牙关忍着。我要的就是这个!

这些沉淀了无数绝望和死亡的泥!我挖了一大块,用裙子兜着,像做贼一样溜回房间。

关上门,心脏还在狂跳。我把这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泥藏在床底下。几天后,谢海来了。

他心情似乎很好,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若熙,”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通体血红的玉镯,

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吉时快到了。今晚,我们喝合卺酒。”合卺酒?我看着他,

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麻木的“顺从”。心里却在冷笑。合卺?跟一个要剥我皮的魔鬼?行,

这酒,我“喝”。他吩咐佣人准备了精致的酒具。红烛高燃,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又扭曲的“喜庆”氛围。谢海亲自倒了两杯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杯里荡漾。“喝了它,你就是我谢海名正言顺的妻了。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眼神幽深。那眼神,不像看妻子,更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我接过酒杯,指尖冰凉。酒杯凑近唇边,那浓烈的酒气下,

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甜腥味——是***?还是别的什么?就是现在!

我假装紧张,手一抖,小半杯酒洒在了我的裙子上。“啊!对不起!”我慌乱地放下酒杯,

备好的、沾湿了的手帕里面浸透了从床底下那块老窑泥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怨气的泥水!

去擦拭裙子上的酒渍。“笨手笨脚。”谢淮皱了皱眉,倒也没太在意,

大概觉得我已是囊中之物。他把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酒壶,重新给我倒了一杯。

“喝了吧,别误了吉时。”“嗯。”我低着头,接过新的酒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在宽大袖口的遮掩下,我用指甲狠狠掐破了自己右手掌心的那块疤!剧痛传来!

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我借着举杯喝酒的动作,飞快地将流血的掌心在谢海的杯口抹过!

几滴滚烫的、带着我自身强烈恨意和窑泥怨气的血,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那杯琥珀色的酒液里!

然后,我屏住呼吸,

将那杯混杂了可能有***、谢淮的算计、以及我复仇之血和百年怨泥之水的合卺酒,

仰头一饮而尽!酒液辛辣,顺着喉咙烧下去。我死死盯着谢海。他看着我喝下酒,

脸上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近乎扭曲的笑容。他大概觉得,仪式最重要的环节已经完成,

我这祭品,终于彻底落网了。谢海把杯里渗了我复仇之血的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

伸手想抚摸我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占有欲:“若熙,你比你姐姐……软多了。她太倔,

剥皮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他的手指刚碰到我的脸颊——“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压抑、却又带着穿透灵魂般诡异力量的鼓声,

毫无预兆地、从宅子深处某个方向传了出来!那鼓声并不连贯,断断续续,

却每一声都敲在人的心尖上,带着一种凄厉的控诉和无尽的怨毒!谢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抚摸我脸颊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他猛地转头看向鼓声传来的方向,

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呃啊——!!!”谢海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像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桌子,

杯盘碗盏摔了一地!“痛……好痛……我的皮……我的皮!”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手指在***的皮肤上抓挠!在红烛摇曳的光线下,

我清楚地看到——谢海那身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瘪!

一道道龟裂的纹路,如同干旱的土地般,迅速在他脸上、脖子上、手臂上蔓延开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体内部,疯狂地吸食着他的精血,要将他这张人皮生生撑破、撕裂!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皮肤龟裂处渗出暗红的血珠,

整个人瞬间变得像一尊即将破碎的、布满裂痕的瓷器!成功了!那鼓声……是我姐!

是我姐的皮在回应!在反抗!那杯混着我的血和百年怨泥的酒……像一把钥匙,一把毒药,

引爆了谢淮体内的某种东西!我站在一片狼藉中,冷冷地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谢淮,

右手掌心还在流血,灼痛感却奇异地被一种冰冷的快意取代。剥皮?谢海,

好戏……才刚刚开始。(五) 地底祭坛与干尸的脸谢海的惨嚎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抓挠,昂贵的丝绸睡衣被撕成碎片,

露出的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暗红的血珠不断渗出,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又恶心。

那诡异的、带着怨气的鼓声还在持续,一声声敲在人心上,仿佛为我姐江若烟无声的控诉。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趁机逃跑。我知道,他死不了,

至少现在死不了。他体内的“东西”还没完全爆发。而且,我还没找到我姐的皮!

还没捣毁那个邪恶的祭坛!谢海的惨叫惊动了外面的佣人,有人惊慌地拍门:“少爷!

少爷您怎么了?”“滚……都给我滚!!”谢海嘶吼着,声音因为剧痛而变形。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神怨毒地扫过我,那目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是你……是你搞的鬼!

***!”他踉跄着扑向墙壁,在一个不起眼的烛台浮雕上狠狠一扭!

“嘎吱——隆隆隆——”一阵沉闷的机械转动声响起!

房间内侧那面巨大的、挂着一幅山水画的墙壁,竟然缓缓地向旁边移开!

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黑黢黢的通道!

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血腥、腐朽和浓重檀香味的阴风,扑面而来!

谢淮捂着龟裂流血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想看你姐?想死个明白?跟我来!

”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通道。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跟了上去。通道很窄,

石阶陡峭,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嵌着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将人影拉得鬼魅般细长。

越往下走,那股阴冷腐朽的气息越重,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人皮鼓的怨气。

走了大概几十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而阴森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山腹。最中央,是一个由黑色巨石垒砌的、呈八卦形状的祭坛。

祭坛周围,竖立着九根雕刻着狰狞鬼面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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