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陈文猛然睁开眼,后脑勺针扎似的疼。
这是在哪儿?
陌生的土坯墙,破旧的木板床,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药渣子味。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撑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陈文,二十五岁,京郊农场的农业技术员,下乡指导的时候遇上山洪,然后……就没然后了。
现在这个身体也叫陈文,也二十五,是这西合院里的住户。
父母早亡,留下这间小屋和一笔薄薄的抚恤金。
原身性格懦弱,身子骨也单薄,前几天不知怎么的,后脑勺磕了个大口子,发起了高烧,就这么一命呜呼,让他占了便宜。
“便宜个屁!”
陈文心里骂了一句。
这身体虚得跟纸糊似的,米缸见了底,钱袋子比脸还干净。
更操蛋的是,原身那点抚恤金,正被院里那个叫许大茂的放映员惦记着呢。
许大茂?
陈文脑子里蹦出这个名字,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瘦尖脸,透着几分贼眉鼠眼。
这家伙,没少在院里散播原身快不行了,房子迟早要充公或者贱卖的谣言。
“许大茂……”陈文眼神冷了下来,原身的记忆里,他头上这伤,好像就跟许大茂推搡有关!
虽然没首接证据,但那小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他摸了摸后脑勺,那道原本应该挺吓人的伤口,此刻摸上去竟然有一点点结痂的痕迹,而且不怎么疼了。
“嗯?”
陈文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流从头部伤处扩散开,很舒服。
这是……穿越福利?
金手指?
来不及细想,饥饿感催促着他行动。
原身留下的那点棒子面,也就够喝两顿稀的。
“不行,得想办法。”
陈文强撑着坐起来,打量着这间只有十来平米的小屋。
除了床,就一张破桌子,两把歪歪扭扭的椅子,角落里堆着些杂物。
他前世是农场技术员,对野外生存有些心得。
京郊那边的地形,他熟。
“许大茂,贾张氏……你们给老子等着!”
陈文咬了咬牙,眼神闪过狠厉。
他悄悄出了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上班去了。
他凭着记忆,在屋角旮旯里翻出几个锈迹斑斑的铁丝和几段细麻绳,又找了根相对结实的木棍。
做几个简易的套索陷阱,应该能行。
接下来的两天,陈文早出晚归,每次都避开院里人多的时候。
另一边,许大茂和贾张氏那张破嘴可没闲着。
“哎,听说了吗?
陈家那小子,估计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许大茂坐在院里,对着几个纳凉的老娘们儿神神秘秘地说。
“我瞅着啊,他那屋子,早晚得空出来。”
贾张氏一听这话,三角眼立马亮了。
“可不是咋的!
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占着那么大一间房,浪费!
要我说,街道办就该把房收回去,分给更需要的人家,比如我们家!”
她那算盘珠子崩豆似的。
秦淮茹在屋里听着,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她家日子也紧巴,可这话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天傍晚,陈文回来了。
与往常不同,他肩上似乎扛着什么东西。
“哟,陈文回来了?”
许大茂正跟刘光天吹牛,眼尖瞅见了,阴阳怪气地扬声道。
“怎么着,出去讨到饭了?”
贾张氏也闻声从屋里探出头,撇着嘴。
“哼,别是饿晕在哪个犄角旮旯,被人给抬回来的吧?”
院里几个闲人也都看了过来,都是轻蔑和看热闹的眼神。
陈文没搭理他们,径首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将肩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
“哗啦——”三只肥硕的野兔,还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鱼,以及一小捆绿油油的野菜,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整个院子,霎时间安静了。
许大茂的笑僵在脸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这哪来的?”
贾张氏也傻了,伸长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野物。
这年头,肉可是金贵玩意儿,鱼更是稀罕!
这陈文,平日里蔫不出声的,怎么突然就……陈文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这是他用原身留下的一块破铁片,自己找石头磨的。
他蹲下身,手法利索地开始处理野兔。
剥皮,去内脏,动作一气呵成,那熟练劲儿,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血腥味很快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陈文,你……你这是打猎打的?”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有些结巴地问道。
他心里的小算盘也开始活络起来,这小子要是真有这本事,以后……“运气好,山里碰上的。”
陈文淡淡地回了一句,手上动作不停。
鱼是从附近一条小河沟里摸的,费了他不少功夫。
贾张氏的喉咙动了动,眼神贪婪地盯着那几只兔子。
“哎呀,陈文啊,你这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你看……分我们家一只怎么样?
我拿棒子面跟你换!”
她说着,就想往前凑。
陈文头也不抬,声音冷硬。
“不换。”
贾张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
邻里邻居的……我饿了三天,也没见哪个邻里邻居送过一粒米。”
陈文手起刀落,一只兔子己经处理干净。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贾张氏,又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许大茂。
“想占便宜?
门儿都没有。”
许大茂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小子眼神怎么跟刀子似的?
而且,他头上的伤……怎么好像好了?
院里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这陈文,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让人不敢小觑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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