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叫‘乌莫托’，算是中规模城，用“区”标记，称“乌莫托区”
祭司殿位于城市边缘，我们从这里出发，沿主干路横穿城市……”
江昧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城市，抬手戴好兜帽
城市规模不小，高楼大厦，霓虹彩灯，人还没进城就会被震撼，然而，这座高科技之城在繁华之下残破不堪
江昧身侧的老人还在介绍，可斯告诉她，老人是祭司的追随者，叫比塔夫，很有阅历，负责做她的今日导游
“乌莫托总居民数约三万，已经算多了……我或许不应该从这里介绍，可斯侍从和我讲……您失忆了？”
比塔夫老人说这句话有些犹豫
江昧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那么，我们边走边说”
比塔夫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乌莫托就像外观看起来那样，繁华，城里沥青铺路，随处都可见科技产品，无论大厦或是街边铺面，墙体皆是金属质感，窗户一律钢化玻璃，看不清里面
路上偶尔碰见几个人，相互也不聊天，沉默，闲散的走在繁华而清冷的街道上
像是文明的遗迹
江昧同比塔夫老人走了好久，像是想到什么，侧过头
“一直用走的么？不论多远？”
比塔夫的话戛然而止
“什么？啊，代步工具？有的，只不过在这样的世界，没什么大用，还容易被一些东西盯上”
“并且，自从‘露珠’诞生，许多物品都不能使用，随着世界变迁，什么都在变化”
“‘露珠’？”
“没错，一会您可以充分了解祂”
比塔夫似乎不想这么早揭晓答案，江昧略略点头
“那么诞生多久了？”
“很久很久，您能看见的，这座城一件交通工具都没有，它们没用又碍眼，早被扔进“雾海”，所有的城市都是如此，这说明什么？”
说明，时间已经久到可以做到文明断层……
这段话题告落
“昨天下了雨，今天出来的人比较少，因为雨代表不祥，沾上它，大部分人是要遭灾的，乌莫托里没有特殊医生，只有祭司可以治疗……不过，如果到娱乐场所，还是会看见不少人”
比塔夫继续滔滔不绝，出于祭司的吩咐，他讲的极细
江昧在积雨的街道上走得不紧不慢，兜帽下的一双眼睛打量着这座矛盾重重之城
“类似乌莫托这样的城有近千个，高规模城市，标记“都”，有近百个，跨区域极广，这些资料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
“还有不少地下城，小规模居多，标记“镇”，城市之外的地方，统称为‘外野’，草木稀少，荒无人迹，只有一群人常常在‘外野’中出没”
“他们分成几个群体，‘浪人’、‘旅行家’、‘拾荒者’、‘委托人’……这里面，‘旅行家’是最好打交道的”
“他们很少有利益纷争，守序友善是这类人的标签，但是不要觉得他们好欺负，甚至说，他们才是最不好欺负的，就是因为实力强，所以才不在乎那些弯弯绕绕，把‘外野’探险当成一种旅行……”
“同时，这些群体的大部分，是不怕雨的，要么有些特别的能力，要么意念坚定，哪怕他的意念是一些俗物……”
江昧第二次打断比塔夫
“那里，我去去就回”
比塔夫顺着她的指头看去，是一家饮品店，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愣神的
“……好，我等您”
江昧在兜里摸出几枚铜质币——这个世界的三级钱币，常用于基本花销，而像是祭司的咨询费，最少二级钱币——银质币，当初黑色笔记本的委托费，则是给的一级钱币——金质币，100：1兑换
昧买了两杯最简单的甜水，递给比塔夫一杯，她是真的渴了，还有点能量不足
比塔夫连连摆手拒绝
“还有很长的路，要讲解很久”
江昧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只是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好吧，感谢您”
甜水是常温的，一杯一币，五百毫升左右
“‘外野’是危险的代名词，生物之间互相厮杀捕猎，同时还有‘迷失’的风险，因此他们也经常回到有‘炼金师’镇守城市——这样的城市都有祭坛，可以驱逐生物和污染，而炼金师能负责修复改良祭坛，算是城市聘请，能得到相应报酬”
“但‘外野’虽然危险，也伴随机遇，运气好点，挖着宝，一趟就能躺大半辈子，平时，他们则采些野味，食用或是换钱”
“城市里的食物通常比较差，种植的、能吃的没几样，且难成活，一些研究所研制出几样可食用物质，味道平平或难吃至极，但能维持基本身体机能”
乌莫托的主干路大约走过一半，两人抵达一处广场
没有人，只有一些运动设施，凉亭，座椅一类，周边围着冷饮厅，咖啡厅等
才下过雨，湿气很重，设施上还挂着水
江昧只认真看着广场中央
雕塑，祭司殿一样的雕塑，显然，它就是成品，尽管看着很是粗制
两人皆停下脚步
比塔夫老人看着雕像，眼中涌起一丝崇拜，尊敬，虔诚……
“它的意义是非凡的……”
江昧微微偏过头，看着虔诚感越发浓郁，嘴里呢喃说话的比塔夫，眨眨眼
“我要听重点”
江昧挡住他的视线，冰凉凉开口
比塔夫愣住了，眼里清明不少，呢喃声一并收住
“……是，这边，我们继续走吧”
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调整方向继续带路
“您很想了解‘露珠’吧？其实您已经见过祂好几次了，我们还未进城的时候，周围没有这些高楼大厦，您能看见天空之上……”
天空之上——江昧下意识抬起头，城中只有高楼大厦，在此之前——
天空是有些浑浊的，灰蒙蒙的，这是世界的常态，天气如何？总是阴晴不定，可能昨天热，今天就会飘雪
这是可斯讲的，那个时候，在殿外，她第一次认真看过天
远处的城市都因灰暗看不真切，但是，有一样东西，在城市更远的地方
仍是灰色的区域，而那样东西，它比灰更黑，比城市更大，遥不可及却能让人明白，那是一个庞然大物
那个隐约泛红的球体……是‘露珠’么？
“……据说，这个世界曾有一段辉煌的文明史，如今的建筑，都是它的遗留”
比塔夫像是叹气
“直到，末日的那一天”
“不知从何处涌起灰雾，蔓延到每一处角落，那雾极浓，可视范围不到一米，天就像黑掉一样”
“大地随之颤动，一条条裂缝出现，不断扩大撕裂，地层开始塌陷”
“同时，各种生物陷入惶恐，躁动，异变”
“它们开始吼叫，撕咬，眼睛充血，身体以极不协调的姿势奔跑，疯狂制造伤害，对别的生物，或是它自己”
“至于人类，在精神崩溃，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后，将变得神志不清，同样以极怪异的姿势冲向身边的生物”
“他们的状态，像是只剩本能，思想***纵的活物”
“……那是十分可怕的末日，至于结果，如您所见，人类存活下来了”
昏黑的世界里，无数人在哭泣，在祈求，他们渴望被救赎，渴望脱离苦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
——你，想活么？
惶恐中，心底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出这样的话
——想活么？我可以救你们啊，想活么？
想！想！没有人不想！
——那么，抬起头看天吧，祂是‘露珠’，我创造的神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