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从府内跑出一位鬓角发白却神采奕奕的老伯，他手中握着玉环一眼就看见了慕绵。
“福伯。”
“哎～长高了，漂亮了，是大姑娘了。”
福伯拉着慕绵往府里走，满肚子的话想讲给这个从小爱缠着自己讲故事的小人儿听。
“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咋不通知家里，福伯好去接你。”
“一下船就往家走了，给您和父亲个惊喜嘛。”
慕绵随着福伯带着自己转悠，皮箱早就被家丁送到自己的院子了。
“那赶快去休息，陪我个老头子做什么。”
“没事的，在船上就休息好了，父亲今日还是去军队里练兵了吗？”
慕绵拒绝了休息，想快点去找父亲商量那件事。
“没有，督军前脚刚走，小姐后脚就回来了。
北平大学的老师和学生们上街演讲又被警察抓了，北平大学那边想叫督军做和，把他们保出来。”
“福叔，我去找父亲，给他个惊喜。”
慕绵给福叔说了句就回自己院里去换衣服去了。
“哎，好。”
——“小姐。”
“嗯，你叫什么？”
“王顾民。”
王顾民一边为慕绵打开车门，一边回答问题。
慕绵收拾好后就发现福伯给自己安排了汽车还顺带了司机，也好，有个人跟着少麻烦，慕绵不喜欢麻烦。
“嗯，走吧，到警察厅去。”
慕绵弯腰坐进车里。
——“哟～军爷，您怎么来了，这位是？”
“少多嘴，找我们督军。”
王顾民落后慕绵一小步，将警察厅职班的小警员随便几句打发了，便轻车熟路得引慕绵进了里厅。
“军爷，进不得啊，我们厅长正同督军商议要事呢。”
守在门口的警察见王顾民要带人进去，赶紧拦在门前。
“不急，我在这里等父亲。”
小姐开了口，王顾民就退回了小姐身后。
“沈益文，你是要同大总统做对！”
随着屋内吴厅长的大怒声，门开了，沈益文带着副官出来了。
“绵儿？”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沈督军一看到同亡妻有七分像的慕绵整个人就呆住了，大脑有点儿转不过来，绵儿现在不是还在海外吗？
可眼前这位大姑娘不是自己亲亲闺女又是谁？
“父亲，我回来了。”
慕绵走近沈益文几步，叫他把自己瞧得更仔细些。
“好，回来好。
走，咱们回家。”
沈益文大笑几声带着慕绵往外走，一路上说个不停，当然也没忘记叫副官跟着吴万金去放被捕师生。
“督军。”
在警察厅门口两方人马互相遇了，那位领头的男子同沈益文点头问好，正是慕绵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人，他的青衫上有着不少污泥，脊背挺首，像极了绝壁上的青松。
“贺先生。”
沈益文点头回礼。
“下次小心，这个月都快数不过来了。”
沈益文说完就带着慕绵上了车。
贺百川看着他们上车离去。
是她，在混乱中一闪而过的，却有着短暂对视的姑娘。
“先生，我们回学校吗？”
李元年见贺百川望着沈督军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呆不由上前询问。
“嗯，回学校。”
贺百川回头深望了一眼警察厅的大门，门是敞开的，可内里却漆黑一片，光照不进去，也没有人举灯出来，像这世道一般，望不到头。
——“绵儿，此次回国有什么打算？”
书房里，沈益文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儿。
“父亲，女儿想进军队，想带出一支新军来，女儿见到了外面的先进，再看国家落后，女儿想尽所能来改变！”
“绵儿，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又是个女孩。”
沈益文完全不担心慕绵不能服众，自己的女儿行不行自己还不知道吗？
本来想得就是让她接下自己的担子，可当时她坚持出国学医，沈益文也就想了这个想法，没想到这出去一趟反而自己想明白了。
反正军队里高层太多是自己的亲信，也都是看着女儿长大的叔伯，只要她有本事，自己再帮衬点就能把位子坐稳当了。
“父亲，女儿自幼同您习武，如今这个时候，国难当头，东洋虎视旦旦，求父亲成全。”
“好，一个月的时间，你若不能服众，那便撂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的在法国医院里当外科医生。”
沈益文说完就把慕绵赶出了书房，一个人偷着乐，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